聞琛被秦時曜那句‘老婆都跑了’攪的心煩意亂,在外麵把剩下的半根煙抽完才進來。
推開門,瞧見包廂裏的一幕,直接愣住。
謔!
好家夥!什麽情況?怎麽兩人還親上了?
看著像岑汐在強吻秦時曜,關鍵是秦時曜這老狗竟然沒躲!
想當初,他老妹就隻是坐在他旁邊,他屁股下就像有針似的,直接起身走人。
所幸他老妹缺心眼,傻乎乎的哭兩次就移情別戀了,找了個跟她智商差不多的二傻子,整天甜甜蜜蜜的。
聞琛意味深長的看了秦時曜一眼,萬年鐵樹好不容易開花,他可不能攪了他的好事。
輕手輕腳的往後退兩步,小心翼翼的關門,轉身去吧台喝酒。
包廂內,岑汐‘喝酒’喝的很不爽快。
明明看見他把酒喝進嘴裏了,她以為還在他嘴裏,想奪回來,舔半天隻嚐到一些酒氣,沒喝到酒,很急躁。
“嘴巴張開。”
她整個人跳進秦時曜懷裏,左手摟著他的脖子,右手去拍他的臉,對他緊閉牙關的動作非常不滿。
秦時曜身體緊繃,她喝醉了,他沒醉,他應該把她推開,可他的理智在她吻上他的那一刻,已經潰不成軍,炙熱的心髒怦怦直跳,叫囂著要衝出身體,大腦更是一片空白。
原來,這就是接吻。
難怪,難怪相愛的人總喜歡接吻,這種感覺,太美好,她的唇比看起來更柔軟,濃鬱的酒味中帶著一絲甘甜的香味,軟糯的觸感讓他上癮。
唯一的缺點,就是容易讓人窒息,有點缺氧,卻又不想離開。
腦子還沒完全清醒,她一聲’嘴巴張開’,他當真把嘴巴張開,隻想順她的意,這時候,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岑汐找半天找不到酒,急的哼一聲,唇舌更深的掃**,秦時曜雖足夠生澀,但這種事,男人總是很有悟性。
原本她霸道強勢,他是乖乖投降的窮寇,很快,他憑著本能以及天生優勢占據上風,雖依舊笨拙,卻已經能反客為主,貪婪的追逐吸吮,攻城掠地。
直到,岑汐沒找到酒,自己嘴裏的酒氣還被奪走,唇舌也被他笨拙的動作纏出痛意,惱了,一巴掌重重拍他腦門上。
秦時曜從意亂情迷中驟然回神,意識到自己竟趁人之危後,忙從她口中撤離,見她泛著嫵媚風情的小臉上盡是惱意,愧疚至極。
伸手擦去她唇上的銀絲,聲音嘶啞的厲害,“抱歉。”
岑汐酥軟的身子倒在他懷裏,大口喘著氣,腦子混的不行,卻還惦記著自己的酒。
“你……你喝了我的酒,你去給我買,你得賠……賠我。”
秦時曜抱緊她,好一會兒才平息了身體被她撩起的沸騰欲念,冷靜下來後,低頭在她發頂吻了吻,沙啞的嗓音溫潤柔和。
“KTV那次,你也喝了我的酒。”
雖然她端起的時候他就看見了,但並未阻止。
門外,聞琛見秦時曜抱著岑汐出來,對著兩人吹了聲口哨,然後舉著手裏尚未燃盡的煙頭朝秦時曜晃晃。
“嘖,兩杯酒加一根煙的時間,你可以啊。”
他往前傾著身子,看一眼岑汐嬌豔欲滴的紅唇,嘖嘖稱奇。
“瞧瞧,都把人家的嘴親腫了,不過也正常,你一個三十好幾沒嚐過葷的純情老男人,饑渴是肯定饑渴的,不過接吻得講究技巧,要不要哥們教你?”
秦時曜冷靜的看著他。
“我饑渴不假,但為什麽我能得逞?嗬,等阿煜回來,我會告訴他,你第一天見他妹妹,就把他妹妹灌醉了。”
聞琛瞪眼,臉上的表情難以形容。
“秦老狗,做人得有良心,你哪隻狗眼看見我灌醉她了?”
秦時曜很平淡的提醒他,“也可以看不見,隻要你看不見剛才的事。”
聞琛瞬間明白了,這是讓他保密,掐了煙,他摸著下巴認真的看著秦時曜,語氣難得正經。
“所以,你真喜歡懷裏這個?”
“嗯。”
“不想讓阿煜知道?岑汐是他妹妹,早晚得知道。”
“現在不合適,阿煜平時穩重,遇到岑汐的事會不理智,他的衝動,會壞我的事,我有我的節奏,我會找個合適的時間告訴他。”
………
秦時曜抱著岑汐出了酒吧,兩人都喝了酒,本來打算叫個代駕,電話還沒打出去,岑汐就掙紮著要下來,等秦時曜把她放下,她就抱著他的胳膊繞到他身後。
“周閑,背我。”
秦時曜身體一僵,站著沒動,岑汐的腦子暈暈漲漲的,對他的遲鈍很不滿,踮著腳尖往他身上跳。
“你不蹲下,我上不去。”
聲音裏帶著委屈和控訴,以往她喝醉,周閑都會主動背她,崴腳了也會背她,走累了也會背她,困了也會背她,鞋不合腳也會背她,她不想走路也會背她......
秦時曜聽著她絮絮叨叨的抱怨,矜貴的俊臉慢慢柔和,終是妥協,蹲下身子讓她自己爬上來,然後托著她的腿站起來。
酒吧距離他們入住的酒店不遠也不近,導航顯示,步行要五十二分鍾,背著她走回去,也挺好。
路上,岑汐摟著秦時曜的脖子,嘴巴貼近他的耳朵,淺淺的呼吸,卻炙熱的似滾燙的岩漿,秦時曜強忍著心中的悸動,盡量忽視那份撩人的溫熱。
這丫頭,對他的**簡直是致命的……
岑汐嘴裏嘟囔著什麽,斷斷續續,前後語不搭,隻隱約能聽見周閑的名字。
想到她對周閑的執著,又記起她在飛機上的呢喃,秦時曜試探著跟她聊幾句,等她能正常的回答問題時,才慢慢問出口。
“岑汐。”
“嗯?”
“從前的周閑......是什麽樣的周閑?”
從前的周閑?
岑汐歪著腦袋趴在他肩膀,聽到這問題,似不滿的皺起秀眉,如夢囈般低語。
“你好奇怪,你自己從前什麽樣,你自己不知道嗎?”
秦時曜其實很不喜歡被當做替身,但是這個問題,他太想知道。
“嗯,就是想問問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是怎麽認識的?”
男人的聲音醇厚,低低緩緩的帶著安撫之意,岑汐稍稍抬起頭,臉在他脖子裏蹭了蹭,呢喃的聲音裏盡是委屈。
“怎麽不記得,你那時候,總欺負我。”
......…
岑汐八歲的時候,樓上搬來了新鄰居。
一對父子,男人三十出頭,是個瘸子,長得挺凶神惡煞,穿衣服也不講究,邋裏邋遢的陳年外套能穿一整個冬天。
男孩約莫十歲,衣服同樣是陳舊款式,腳上是一雙已經發黃的運動鞋,雖說生的白白淨淨,秀氣又俊俏,但那雙桀驁不馴的眼睛卻顯而易見的不好惹。
樓下聚在一起嗑瓜子的婦人們,經常會分享各自打聽來的八卦,岑汐放學回來的時候聽過一些。
說男人叫周良民,臨縣的,本來在村裏開了個便民超市,生活挺富裕,一年前死了老婆,因為跟一有夫之婦走的近,還時常調戲寡婦,被人砸了店,聲名狼藉。
在村裏待不下去了,就帶著兒子來常安投奔朋友,跟著朋友的裝修隊做些零散活,錢掙得不多,但他手裏還有些存款,所以也不拮據。
叫周良民,卻不是良民,脾氣暴躁又酗酒,一得空就去打牌,贏錢就出去瀟灑,輸錢就回家打兒子。
有消息說,周良民有無精症,不能生育,婚後才查出來,新婚老婆知道後跑了,後來娶了個帶娃的女人。
兒子是二婚老婆帶來的,不是親兒子,是繼子。
岑汐和外公住在三樓,周家父子住四樓,老房子隔音效果差,周良民還不喜歡關窗戶,所以上麵有什麽大動靜下麵聽得很清楚。
岑汐經常能聽到劈裏啪啦的摔打聲,像是摔凳子,掀桌子,偶爾還伴隨著棍棒聲和男人粗嗓門的辱罵聲。
有時候打的凶的時候,不止她能聽見,四周的鄰居都有耳聞,剛開始還有好心的鄰居上門勸,都被周良民一句‘棍棒底下出孝子’給攆走了。
畢竟是人家的私事,周良民又是一副不好惹的樣子,誰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所以後來就沒人管了。
岑汐那時候膽子小,對樓上的父子避之不及,每天出門的時候都要通過門縫看看外麵有沒有人,偶爾遇到,她也會躲得遠遠的。
第一次正麵跟周閑接觸,是在他們搬來的半年後。
外公有家小麵館,寒風刺骨的冬夜,麵館的生意挺好,外公在麵館忙碌還不能回去,她嫌店裏吵,作業寫到一半就回家了。
爬上三樓的樓梯,就見往四樓去的台階上蜷縮著一個人,腦袋上全是血,大冷的天,身上隻有一件單薄的秋衣,正抱著身子縮在角落。
不知道怎麽了,整個人都在哆嗦,身體軟軟的像是虛脫了,往日的囂張不在,可憐又可怕。
岑汐認出那是四樓的,第一反應是趕緊回家鎖門不惹麻煩,但瞧著他半死不活的模樣,尤其是那刺眼的鮮血,就想起了自己曾被趕出霍家的那天。
同病相憐,一時心軟,她就把人扶回家了。
也是從那天開始,她和周閑,開始被命運緊緊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