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媽成功便認出了席韶華,席韶華身上等於背了好幾樁命案。
蘇媽的車禍,喬生的案子,還有閔慧的非法囚禁。
律師告訴喬熠:“席韶華這次估計要把牢底給坐穿了。”
從警察局裏麵走出來,天已經亮了。
這是一個不眠之夜,過去了整整一夜蘇錦瑟都沒有被找到。
閔慧被非法囚禁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還有蘇媽車禍的那個案子,警方也找到了席韶華當時開車撞蘇媽的那輛車,在車頭上也找到了蘇媽的血跡。
那個證人並沒有收席少華的錢離開,這隻是喬熠安排的而已,證人也出麵指認了席韶華,雖然他沒有看到席韶華的臉,但是他可以從他的身材辨認。
因為這個時候證人的證詞並不那麽重要了,當事人蘇媽已經醒了,她是親眼看到席韶華的臉的。
就這兩項罪名席韶華至少要被判20年以上。
但是席韶華又不是傻子,他堅決不會承認喬生的死跟他有關。
因為前麵兩宗案件不涉及人命,畢竟雖然她那時候是想要蘇媽的命的,但是蘇媽並沒有死。
所以就算是被判刑,他也絕對不會被判死刑,席韶華手眼通天,說不定以後還會減刑提前出來什麽的。
但這樣就太便宜他了。
現在喬熠也不能讓席韶華死,因為蘇錦瑟一直沒有找到,席韶華的嘴比他想象的更要硬。
他誓死不說蘇錦瑟在哪裏。
這段時間,喬熠快要把整個北城都給翻遍了。
甚至連其他的城市他都派人去找了,期間也斷斷續續的有蘇錦瑟的消息,但都是假的,喬熠一次一次地撲空了。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席韶華的嘴裏撬出蘇錦瑟的下落。
閔慧出院了,喬熠帶她去給喬生掃墓。
她半跪在喬生的墓前,抱著他冰冷的墓碑哭了很長時間。
下雨了,細密的雨點落在了閔慧的肩膀上。
喬熠輕輕扶起她說:“好了,現在下雨了,改天我再帶你來看他。”
閔慧用手帕把臉擦幹淨,抬起頭看著喬熠問道:“你恨我嗎?如果不是我的話,席韶華不會殺了喬生的。”
喬熠很認真地看了她一眼,搖搖頭說:“我現在已經學會不遷怒別人了,你隻是一個引子,罪魁禍首是席韶華。”
喬熠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東西遞給閔慧說:“這是我在我哥哥的抽屜裏麵找到的,我想這應該是送給你的吧。”
閔慧顫抖的手接過來,那是一個灰色的絨布盒子,他打開了,裏麵是一枚璀璨的鑽石戒指,即便現在落雨了,沒有陽光,但也散發著璀璨的光芒。
細密的雨珠滴在了鑽石上,更顯得晶瑩剔透。
閔慧把戒指反過來,看了看戒指的內壁,上麵刻著慧慧兩個字。
閔慧雙膝一軟就跪下來,把戒指套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然後緊緊地貼在臉上。
雨漸漸大了,丁富貴撐著傘在閔慧的頭頂上,喬熠接了過來幫她打傘。
雨越下越大地上積了小水窪,閔慧的褲子都被水給弄濕了,喬熠再一次把她給扶起來說:“好好活著,那我哥哥就多了一個緬懷他的人了。”
閔慧抬起頭,淚眼看著喬熠用力地點了點頭:“我會好好活下去的。”
他們並肩向墓園外麵走去,莫暉和檀燁都站在墓園門口的車邊等著他們,還有楊戴兒。
這段時間所有人都在不遺餘力的一起找蘇錦瑟,但是毫無消息。
喬熠向他們走了過去:“你們怎麽來了?”
“還是沒有就是的消息嗎?”檀燁問。
喬熠搖搖頭:“還沒有。”
丁富貴拉開門,閔慧正準備上車,忽然她停了下來好像想到了什麽。
“我可以去探視席韶華嗎?”
喬熠他們愣了一下,閔慧說:“我跟席韶華聊一聊,我不知道有沒有用,但總比現在一籌莫展的好。”
“好。”喬熠同意了,隻當是死馬當作做活馬醫吧。
喬熠帶著閔慧去見席韶華,一般來說,他還沒有審判的時候是不可以探視的。
所以他們的時間不多,隻有20分鍾。
喬熠沒能進去,他在門口等著閔慧,閔慧一個人進去的。
閔慧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才看到席韶華穿著囚犯的衣服從裏麵走出來。
她大約是一個星期前見到的席韶華,幾年來閔慧所有的食物來源全部依靠席韶華。
他隻有過來的時候才會帶食物給閔慧,他也不是天天來,密集的時候,一兩天來一次,有的時候三四天來一次。
席韶華是閔慧這輩子最恨的最怕的人,她被救出來的那一刻,曾經跟自己發誓,她永遠永遠再也不要見到席韶華了。
但是這一次為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麵的,隻在席韶華的嘴裏聽到過的蘇錦瑟,她強忍著心中的不安也要來見他一次。
當席韶華看到閔慧的時候是很吃驚的,他沒想到閔慧會而來。
他遲疑了一下,在閔慧的對麵坐下來。
閔慧鼓起勇氣抬起頭和席韶華的目光對視的時候,她還是情不自禁的顫抖了一下。
席韶華說:“既然這麽怕我,還來看我做什麽?”
“我是跟自己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見你了。”閔慧蠕動的嘴唇開口道。
“那是什麽讓你又出現在我麵前?是想看看我現在的慘狀?”席韶華抿唇笑了一下,他唇角居然有一個若隱若現的小梨渦。
閔慧兩隻手放在玻璃上,那玻璃的涼意讓她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
她盯著席韶華好一會兒才開口:“阿生是你殺的吧?”
席韶華唇角的笑容更深了:“你忍著內心的不安,跑來見我一麵就是為了套我的話?你還是那麽傻,你覺得我會跟你說嗎?”
閔慧垂下眼皮,她當然不會那麽天真,她知道席韶華什麽都不會說的。
他不會跟警察說,自然也不會跟她說。
閔慧沉默了一會兒,時間一分一秒的流淌過去,此刻喬熠正在焦躁不安地站在門外,他透過門上的玻璃向裏麵看,但是玻璃是磨砂的,看不清楚,隻看到兩個隱隱綽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