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過我嗎？”忽然，閔慧問。
席韶華沒想到她會問這種問題，著實愣了一下。
“你是瘋了嗎？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問我這樣的問題？”席韶華譏笑著說。
“你能回答嗎？”閔慧繼續問。
席韶華用力想了想，舔舔嘴唇說：“你說呢？”
“那你愛蘇錦瑟嗎？”
席韶華更沒想到閔慧會提起蘇錦瑟。
他抬頭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鍾，提醒道：“我隻有20分鍾，你打算就問這些無聊的東西，你不想給你最心愛的喬生報仇了？”
“你隻要告訴我，你愛蘇錦瑟嗎？”
這個問題，席韶華好像從來都沒有特別認真地思考過。
他想了半天說：“不知道。”
“其實我覺得你最愛的那個人還是我。”
席韶華本來是低著頭的，聽到閔慧這麽說，立刻抬起頭驚愕地看著她：“你是瘋了嗎？”
“你知道你會被抓進警局，沒有人知道我在那，所以你就告訴喬熠，讓他把我救出來了，要不然你現在慣在這兒，我一定會死。”閔慧看著席韶華一字一句地說。
席韶華直勾勾地看著閔慧，他的臉一點一點地灰白下去。
“你說這話什麽意思，跟我打感情牌嗎，想讓我交代出是不是我殺了喬生的？”
“那個已經不重要了，反正阿生已經死了。”閔慧低著頭說：“但是也許有個人還活著，就算她不愛你，但是她也是無辜的。”
席韶華立刻敏感地察覺出閔慧這次來是因為什麽了，他抬頭向門外看去，便看到了喬熠的身影。
席韶華失控地大叫道：“喬熠，你找個女人跟我談判！跟我打感情牌！那是不可能的，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席韶華失控了，警察趕緊過來按住他。
閔慧殷切地看著他道：“蘇錦瑟在哪裏？你這麽痛恨我，我背叛了你和喬生在一起，你都沒有要我的命，現在蘇錦瑟一定還活著是不是？你告訴我她在哪兒。”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跟喬熠說我一輩子都不會說出蘇錦瑟在哪的，我會讓他遺憾一輩子！我會讓他嚐嚐深愛一個人但是卻不能和她在一起的痛苦！畢竟這世界上的痛苦不能隻能讓我一個人受！”席韶華狂笑著，像一個神經病。
20分鍾已經過去了，警察把席韶華從椅子上拖起來，閔慧急忙站起來拍打著玻璃說：“席韶華，蘇錦瑟雖然不愛你，但是她是無辜的，她曾經那麽信任你，你忍心這樣對一個女人嗎？我記得你那時候到密室來跟我提起蘇錦瑟的時候，你的眼睛裏麵盛滿了光彩，至少在那一刻，你是真心愛她的，是不是？”
警察已經把席韶華扶到了門口，他的手都握到了門把手。
閔慧著急的拍打著玻璃，手都打紅了。
席韶華回頭看了她一眼，就笑著向外麵邁出了步伐。
“韶華！”閔慧大喊道：“跟你結婚的時候，我接受你的戒指的時候，當時我真心真意意的想著要跟你好好的過一輩子！當時你給我戴上的戒指，我還一直留著沒有扔掉。席韶華，你回頭你看一眼！”
席韶華的後背僵直了一下，他在猶豫。
終於，終於他慢慢地轉過了身看向閔慧。
閔慧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枚戒指，高舉著給席韶華看。
“你看！”
席韶華眯著眼睛，他們兩個距離太遠了，看的不真切。
他掙脫開警察的手走到了玻璃前。
閔慧將戒指貼在玻璃上，這樣近距離他能夠很清楚的看到戒指上的每一個細節。
的確是他當年送給閔慧的，裏麵還刻有一排小字：給我的摯愛。
過往的一切仿佛還在昨天，但已經麵目全非。
席韶華手貼在了玻璃上，忽然，他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氣，跌坐在椅子裏。
“我還以為你扔了。”
“好幾次我都想扔了，但是沒有，你知道為什麽嗎？”
席韶華坐著沒動，但他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我不是你說的一分一秒都沒有為你動過心，在沒遇到喬生之前，在你沒有對我做那些變態行為之前，我是有對你動過心的，我是想好好跟你過一生的。但是席韶華，你的愛太令人窒息了。”
席韶華不作聲了，他就這麽呆呆地坐在椅子裏麵，直到警察過來催促他。
“時間到了。”
席韶華又一次跟著警察走到了門口，閔慧緊緊盯著他的背影，看到他消失在房門口，頹然地蹲倒在地上。
她這樣說，席韶華都沒有改變主意。
看來，他不是希望蘇錦瑟死，就是蘇錦瑟已經凶多吉少了。
閔慧蹲了一會，正要扶著台子站起來，忽然聽到了玻璃對麵又傳來了腳步聲。
她抬起頭，看到席韶華正站在她的麵前。
她驚喜的瞪大了眼睛：“韶華。”
“想要知道蘇錦瑟下落嗎？”
閔慧連連點頭：“請你告訴我可以嗎？求你了。”
“那你讓喬熠進來。”
“好。”
閔慧立刻跑出去，對正在門口等候的喬熠說：“席韶華讓你進去，他應該會說了，你不要激怒他，跟他好好說。”
喬熠看了閔慧一眼點點頭，就立刻走進了房間。
席韶華兩隻手撐著台子還站在玻璃後頭等待喬熠。
看見喬熠過來了，他便伸出一隻手向他勾勾手指頭。
喬熠大踏步地向他走過去，在他麵前站住。
席韶華勾了勾唇角說：“你費盡心思讓閔慧剛才跟我說的那段話，就是想知道蘇錦瑟的下落？”
喬熠兩隻手捏成拳，沒有回答，隻是死死的盯著他。
“好，我就告訴你吧，也不跟你賣關子了，來，你離我近一些，把耳朵貼在玻璃上。”
喬熠想也沒多想，就把耳朵貼在了冰冷的玻璃上。
席韶華的嘴也貼著玻璃，玻璃上有很多的小氣孔，足夠對方說話都能夠聽得見。
“喬熠，我現在跟你說的每一個字都很重要，你可要注意聽了。而且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喬熠屏氣凝神，幾乎不敢呼吸。
席韶華的語氣很輕，但每一個字都像重錘一樣在敲擊著喬熠的心。
“蘇錦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