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公主的事情算是一個插曲,此次慶功宴的主角還是帶兵出征的攝政王和護國將軍。
酒過三巡,坐在高位的顧明逸將淩昀和顧亦辰都誇了一遍,又舉著酒杯笑著問道:“這有功當賞,不知皇叔和淩將軍可有什麽想要的?”
“誒,既然皇上都那麽說了那我也就不再假意推辭,實不相瞞,我這人有些貪心,心中一直都有兩個願望,如今還望皇上幫忙成全。”
顧亦辰並沒有客氣,甚至還直接提出要兩個願望的請求。他一臉認真的看著顧明逸,那樣子半點兒不像是開玩笑。
殿中的氣氛變得凝重,夏念北也不禁皺起了眉頭:這人又要做什麽?
沉默半晌,顧明逸又淡淡一笑:“皇叔,你這是要為難我啊?”
“皇上言重了,微臣可不敢為難您。微臣隻是想借此機會向您討要兩道聖旨罷了。”大概是看出了顧明逸心中的擔憂,末了,顧亦辰又佯裝無意地說道:“皇上放心,微臣要說的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那......皇叔想要什麽?”
顧明逸滿是試探的看著顧亦辰。其實他心中是有些害怕的,無論從哪一方麵來想,他都怕極了顧亦辰。
顧亦辰漫不經心的掃視了一眼殿中的眾人,最後又將目光放在了顧明逸的身上,開口道:“如今一切安定,微臣也算是不負先帝所托了。我這人閑散爛漫,後半生想要瀟灑自在些。這虎符兵權......皇上還是收回去吧。”
話音一落,顧亦辰還真就將小心保管了那麽多年的虎符拿了出來。
“皇叔這是何意?”顧明逸一臉不解地看著顧亦辰,問道“您是先帝親封的攝政王,這兵權......”
“先帝在世時我就曾與他說過此事,隻是當時形勢特殊,我不得不挑起重擔。如今奸臣已除,外賊也已認降服輸。這滿朝文武皆是忠臣義士,皇上您也治國有方,我肩上這擔子也應該卸下來了。”
說罷他重重的歎了口氣,像是要借此將那麽久的勞累與疲倦都甩開。
見狀顧明逸倒是有些糾結了:“皇叔若是累了便先歇一段時間吧,你護國有功,我若是就那麽收了你的兵權,怕是不太合理。”
顧亦辰輕輕搖了搖頭道:“皇上,微臣這個年紀也該娶妻生子了。”
說著顧亦辰又忍不住朝夏念北望去,看著那人疑惑的樣子,他低頭笑了起來:這些是非恩怨他也真的受夠了,還是平淡安穩些好。
“先帝在世時就曾多次催促,那時我就告訴說過我顧亦辰此生非一人不娶。當初先帝還因為這事兒罰過我,鬧得到處都傳我與先帝不合。或許皇上和淩將軍也都還記得吧?”
說起往事,顧亦辰頗有些回味。
一旁沉默著喝酒的淩昀也笑了起來,雖然沒說話,但也算是一種回答。
“皇叔......是有心儀的姑娘了?”顧明逸微微眯著眼,似乎是在考量顧亦辰話中的可信度。
顧亦辰深知顧明逸的擔憂和顧慮,也深知自己今晚的舉動有多麽的大膽出格。不過他無所畏懼。
“微臣年少時便喜歡了一位姑娘。本以為要錯過的,卻不想輾轉多年前緣再續。如今也算是苦盡甘來了,還望皇上成全。”
話是對顧明逸說的,眼睛卻是看著夏念北的。顧亦辰那雙柔情似水的眸子,真是讓人淪陷。
夏念北處於震驚之中,她感覺心髒都要蹦出嗓子眼兒了。難以置信顧亦辰竟然突然說起這個,還用這種.....這種眼神看這自己!真是耳根子都要紅透了!沒臉見人了!
坐在上位的顧明逸將夏念北的表情看了個清楚,隱隱約約也能將一切事情猜出個大半。隻是心中不太確定,於是,他還是又問道:“皇叔還真是癡情啊,不知是哪家姑娘竟值得您如此堅持?”
“皇上,您若同意便下聖旨吧。我那未過門的娘子臉皮薄,待他日大婚,皇上自會知曉。”
出乎意料的,顧亦辰並沒有說出夏念北的名字,即使那滿是深情的雙眼已經出賣了他,但他還是硬生生將那些衝動憋了回去。
僵持片刻,顧明逸又是哈哈一笑:“既然皇叔心意已決,那朕也就不過多勉強了。這虎符朕就先收著了,皇叔定要早日完婚,父皇在天有靈,看到了定會無比欣慰。”
顧亦辰也不多說什麽,隻是臉上那彰顯幸福的笑容是一直都沒有褪下去。
宴會繼續,不知怎地顧亦辰和淩昀就開始喝起酒來,然後越喝越多,越喝越多.....
顧明珠見狀連忙將淩昀拉住,焦急又無奈地朝顧明逸說道:“皇上恕罪,這打了勝仗將軍心中高興,一時喝多了才會禦前失儀。”
“哈哈哈,今日大家高興,不必拘於禮節。朕看皇叔和淩將軍也是真的醉了,罷了罷了,來人啊,護送皇叔和淩將軍出宮。”
顧明逸招了招手,候在殿外的侍衛立刻走進來小心地攙扶著顧亦辰和淩昀。
“亦辰,你不坦**!說走就走,都不跟我商量!快點自罰三杯!”
“你這人沒大沒小,按著明珠的輩分你得叫我皇叔!”
“皇叔......皇叔?我謝謝您啊......按照我們家明珠的輩分……你確實是老些,你個老狐狸!”
“明珠你快看,你家將軍真喝多了!”
顧亦辰和淩昀較上了勁兒,嘴上喊著沒醉沒醉,腳下卻一直劃拉著六親不認的步伐。直到侍衛將二人攙扶著帶了出去,大殿中才算是安靜了下來。
鬧了一波又一波,夏念北也是看夠了戲。
她本就不喜歡這種宴席,加上沒什麽感興趣的事情,所以那些山珍海味吃起來也是味同嚼蠟。又熬了一會兒,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皇上,微臣突然想起府裏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就先行告退了。”
顧明逸點了點頭,笑道:“朕看國師大人臉色欠佳,也該早些休息的。來人,護送國師大人出宮。”
即使是看出了端倪顧明逸也沒有過多地詢問或阻攔。他深知萬事要知分寸,如今他捏住的這些,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