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問道;“太後,朕隻想問你一句,朕這些年待你不好嗎?朕不是你從十歲帶大的嗎?”
“朕從未想過,想過你我二人相爭會害了你的命,害了楚楚的命。”
“可你,你~你為何要謀害朕的孩子,為什麽?”
太後聞言笑了,笑容漸漸擴大,嚴重冰冷,粗噶的聲音中滿是諷刺;“你不過就是一個卑賤的庶子,若不是哀家,你能順利登基,做這北齊的皇帝?”
“你自己生母什麽情況,你不知,若不是哀家,今日的皇帝指不定是誰。如今棋子不聽話,一點教訓罷了!能有什麽別的原因,棋子不聽話,換一個就行了····”
北齊帝慘笑,起身,手緊握成拳,微微闔眼,良久方道;“太後病危,長公主侍奉左右。若太後身死,則圈禁後宮,終身不得出。”
“不,你不能這樣做····”太後剛說完,一陣猛咳,噗的吐出了一口心頭血。
北齊帝轉身,一步步走向太後的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中冰冷;“忘了告訴你,你的毒不是朕下的。”
“太後在剩下不多的日子裏,不妨好好想想是誰,膽敢給你下毒?”
言盡於此,北齊帝轉身走了。
太後喘著粗氣,耳邊轟鳴,再也撐不住暈死了過去。
北齊帝踏出慈寧宮後,看著地上仍舊跪著的南楚楚;“太後時日不多,希望皇妹盡心伺候,至於皇妹的駙馬。朕知道,皇妹不喜,便另外給他娶了一房正妻,聽說如此夫妻和睦,琴瑟和鳴。”
說完這番話後,徐公公領著北齊帝離開了慈寧宮,而南楚楚跌坐在地。
方才他們的對話,她在外隱約聽到了些,也知道了自己接下來的結局,終身監禁。
禁衛軍將慈寧宮圍了起來,南楚楚再次見到了闊別已久的人,裴嘯。
她忙起身,跟了出去;“裴嘯,我已經是你的人,你不能不管我,裴嘯~~”宮門落鎖前,她歇斯底裏地大叫,猶如一個瘋了的人。
誠然,她的話,已經無人相信,先不說她已經成婚。
其次,她再也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長公主殿下了,所以禁衛軍們當做沒聽到。
有些知道內幕的,對南楚楚隻有鄙夷,畢竟一個女子如此行為,簡直是令人不齒。
裴嘯當然也聽到了,但他對長公主如今的境遇沒有多大感觸,唯有當初聞那件事的憤怒。
如今,隻有淡然。
他已經決定終身不娶妻生子,一生都一人。
這消息很快傳遍後宮,隻是無人敢議論。因為北齊帝下了死令,誰敢透露半個字,誅九族。
寧瀟瀟在房中聽到的時候,不知是什麽滋味,輕輕歎了口氣。
繼續拿著手邊的孤本醫書看了起來,火爐中正劈啪燃燒著一個香囊,那是寧瀟瀟當時拜見太後所帶。
香囊中的毒,成分很少,並不多,但太後年老,且本就氣血逆行,加之寧瀟瀟誠心氣她。
導致她氣血攻心,如今怕是沒幾日好活了。
這結局對她來說,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皇後去的是未央宮,此刻室內的宮女被遣散了大半,而劉氏已經拿下了寧妃及她的心腹,就座等著皇帝的駕臨。
寧貴妃烏發散亂,頭上華貴的珠釵散落滿地,她眼神陰毒地盯著皇後;“你怎麽敢,我如今可以孕育皇子的人,皇後,你如今怎麽敢如此做。”
劉氏輕輕茗了一口茶,聞言輕笑;“本宮不妨告訴你,本宮是受皇上之命。不然妹妹覺得,本宮能使喚禁衛軍?”
寧貴妃臉上的血色一下子消失了個幹淨,她掙紮起身,身邊的婆子不敢太過使力。
她站起來,身子往前傾,嘴角帶著笑;“皇後,你炸我?”
劉氏心情很好,也不建議她如此失禮,放下手中茶盞,淡笑;“不相信?”
劉氏向那婆子使了一個眼色;“帶她去瞧瞧,看外麵的人是不是禁衛軍。”
寧清將信將疑,在看見宮門外守著的侍衛後,心徹底涼了,可她還留著一份希冀,皇上是愛她的,肯定會原諒她的。
皇後劉氏靜靜看著寧貴妃臉上的表情變化,心中冷笑。
皇上那人,最恨的便是欺騙,更遑論是拿子嗣來邀寵,這些年無所出,他本就心情結餘,如今····
皇後冷笑,不再說什麽,等著看寧貴妃被皇上厭棄的摸樣。
室內安靜,眾人大氣都不敢出,小皇子早就被帶了下去。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北齊帝任由院正采血,心中雖有猜測,但也希望不是真的。
他閉眼,手中的血滴入碗內,而小皇子的血也同時滴入。
還是嬰孩的小孩,哇哇大哭。往日最疼大皇子的皇上,此刻的神情陰雲密布,將碗摔在了地上。
徐公公與院正兩人立即跪下,抱著孩子的乳娘不知發生了什麽,懷中孩子哭鬧,她也不敢哄。
卻不想,下一瞬,北齊帝抱起孩子,舉過頭頂,眼中醞釀著恐怖的血絲。
在場的人察覺到北齊帝的意圖後,阻攔已經來不及,孩子被北齊帝當場狠狠扔在地上。
原本哭鬧不止的孩子,當即沒了聲息。
伺候的乳娘驚得大駭,當即暈了過去。血濺到了徐公公以及院正臉上,還帶著溫熱。
生怕危機池魚的兩人深深地埋下頭,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身子控製不住的發抖。
“去未央宮,讓寧相去禦書房跪著···不,讓他一家子都去跪著,沒有朕的命令不許起身。”
徐公公顫抖地回道;“是,奴才遵命!”
院正微微鬆下一口氣,心道自己算是逃哦過來一劫。
剛想出聲恭送皇上。
然,北齊帝與徐公公剛剛踏出房門,禁衛軍便橫刀相向,他最後聽到北齊帝的話;“都殺了,一個不留·····”
咕嚕,一個人頭落了地,臉上帶著震驚,驚恐,以及不可置信。
徐公公腿走路都有些抖,他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北齊帝。
讓人害怕,甚至是恐懼,又或許帝王就是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