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的地方離未央宮並不遠,甚至都沒幾步。

原本安靜的寧貴妃似有所感,渾身哆嗦了一下,冷汗從後背冒了出來。

皇後在高處瞧著她的神情,心中暗喜,這賤人終究是敵不過她的。

心中正得意著,卻見北齊帝從門外走來,一身煞氣,身上的衣袍染血,眉眼冷峻。

皇後麵上惶恐,實則心中早就樂開了花,這不就是證明那孩子不是皇子而是不知哪裏抱來的賤種嗎。

寧貴妃也看到了北齊帝臉上那仿佛要吃人的模樣,頓時連哭聲都小了很多。

“賤人”

北齊帝聲音不高,足以讓兩人都清楚地聽到他的話。

北齊帝一腳踹了過去,正中寧貴妃的心窩。

寧貴妃還沒搞清楚狀況,人就被踢出去老遠,撞到梁柱,人彈了出去,忍不住一口心頭血吐出。

眼眸半睜,試圖抬手,但嚐試半天無果後,寧貴妃無力垂下,弱弱地喊道;“皇上~”

皇後劉氏站在一側,心口處突突地跳,皇上當真無情。

“皇上,寧妹妹可能是一時糊塗,皇上不如先好好聽寧妹妹說說。”

北齊帝的眼神冰冷地轉頭看著她;“朕倒是要好好感謝一番皇後才是,若不是皇後,朕至今都被蒙在鼓裏。”

皇後頓時跪下;“皇後上,為你分憂是臣妾的分內之事。”

“哼”北齊帝冷笑,坐到了主位;“滾,朕暫時不想看見你。”

這話說的當然是皇後,皇後咬了咬牙,沉默的離開了。

心中墜墜,犯了如此大罪,若是還饒恕,那這寧妃往後就更不好得罪了。

皇後劉氏走的不甘不願,但也沒有什麽理由留下,很想看寧妃的下場,但北齊帝在盛怒中。

劉氏有些可惜,但心中仍舊是開心的。

等皇後走後,寧貴妃掙紮爬起身,支撐著虛弱的身子含情脈脈的看著那個高位的男人;“皇上,你為何如此對待臣妾,前些日子不是還說一生都待清兒好嗎?”

寧貴妃說的幽怨,但心中卻是十分害怕,總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事實證明,她的猜想並沒有錯。

北齊帝嘴角牽了牽,冷冷睥睨地上早無昔日美貌的女人;“待你好的前提是,你永遠都未曾對朕說謊,期滿朕,算計朕。”

“皇上,你是不是聽信了誰的讒言,是不是皇後?清兒背叛誰也不可能背叛皇上你啊~皇上明察!”

“是嗎?”

北齊帝起身,一步步走向寧貴妃,蹲下將她的下顎抬起。

“還不肯自己說實話嗎?”

“皇上,臣妾說的就是實話。”

北齊帝直接將她甩了出去,暴喝;“清兒,當真是朕太過寵你了,以至於讓你覺得你犯了任何錯朕都可以當做沒看見?”

“皇上,皇上不是的,皇上~~”寧清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顧不上身體上傳了的疼痛,再次爬了過去。

然而北齊帝已經沒有了耐心,他說道;“寧貴妃剝奪封號,貶為答應,拘禁冷宮,終生不得出。寧家,寧家欺瞞朕,試圖汙染皇室血脈,男丁流放,女眷充軍,寧氏一族不得入京。”

轟~~

寧清隻覺得渾身發軟,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北齊帝,張了張嘴,半天沒能說出一句話。

等她回神,想說求饒的話時,北齊帝已經走了,都未曾回頭,背影透著決然,毫無回旋之地。

“皇上~你好狠的心啊,皇上~~~”

然而她的話北齊帝並沒有聽到,徐公公入內,搖了搖頭;“寧答應,走吧!”

寧清不死心,抓住徐公公的手,問;“公公,你去告訴皇上,我替皇上生了皇子,我沒有期滿皇上,一定是有什麽誤會,公公~~”

徐公公冷冷的扶開寧清抓住他的手,平靜的敘述;“皇上方才不是說了嘛,寧家妄圖汙染皇室血脈,這話,答應聽不明白?”

“不,公公,那就是皇上的孩子,不信你們驗驗。皇上知道啊,我與皇上恩愛日子都對的上,都是對的,對的啊~~”

徐公公看在往日情分,還是將事情說了;“寧答應,那孩子已經被皇上當場處置了,難道你沒見皇上身上的血?是驗血後被皇上當成摔死的,說實話,雜家從未見過皇上如此生氣。”

“寧答應應當慶幸,沒有滅九族,這是皇上對你們寧家的仁慈,也是對你從前伺候的一個交代,寧答應好自為之吧~~~”

寧清笑了,嘴角還流淌著血;“仁慈,哈哈哈,皇上仁慈?”

徐公公揮了揮手,將失魂落魄的人帶走了。

皇後是晚間才回的宮,她一下子說不上是什麽感覺,太後圈禁,寧妃也成了答應。

一切似乎對她有利,可似乎又對她不利。

想到寧瀟瀟的臉,她心中便是一跳,若不是她說,她不會去查太後,也不回知道那孩子不是皇上的。

可如今····她還是有一種被操控的感覺。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寧瀟瀟是做了黃雀。

皇後頓覺不好,轉身快步回來自己的坤寧宮。

“寧瀟瀟呢?”一入宮門,她便問。

“說是出去一趟,晚食回來。”

“可有人跟著?”皇後的心中不安越盛。

那嬤嬤低頭;“娘娘,平常她出去也並無讓人跟著,所以,所以這次也沒有。”

皇後劉氏皺眉,但大搖大擺的去找,不妥;“她一回來便讓她來找本宮!”

另一邊的寧瀟瀟並沒有去哪裏,她去一趟冷宮,有些事還是要問問。

雲澤出去辦事還未歸,但寧瀟瀟等不及了。

寧答應被關在冷宮,沒有人照看,隻有外麵有人守著,好在並不嚴。

她爬上樹而後順利的跳了進去,輕車熟路的入內。

冷宮清冷,偶爾有幾聲蟬鳴,便再無其他聲音。

屋中未點燈,臨進偶爾能聽到小聲的啜泣聲。

寧瀟瀟將門推開,接著月光,看清了地上躺的人,滿身髒汙,似乎扔進冷宮之前,就受了傷。

寧清抬頭,微微眯眼,適應了一會兒,冷笑;“你來這裏做什麽?”

寧瀟瀟也不隱瞞,找了個地方坐下,語氣很淡;“自然是來看看你!”

丞相喜歡的人

“我還並沒有傻····”

寧瀟瀟聞言聳肩,仍過去一顆藥;“是不算太傻,所以我有事問你。能暫時緩解你的痛苦,你先吃下,我再說。”

寧清凝視了她好一會兒,將地上的藥撿了起來,吃了下去,微微泛苦。

不過的確身體好受了些,勉強撐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