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此女留不得!”宴會前,寧相覺得,這女兒還是可以利用一二的,甚至這次接回來也是想著教化後,為他所用。
可就在剛剛,寧相覺得自己想多了。
老太君在主位,聞言,冷哼了聲;“你是家主,何況那是你的種,如何處置你這個做父親的做不了主了?”
“母親,說的是!”寧相看著老太君陰晴不定的臉,知還有些話是如今大庭廣眾之下不能說的,遂不再開口。
相府並未分家,寧二郎如今也有官職在身,他們一房存在感很低,也沒有在這事上說什麽。
一大家子人在大廳中用了膳,誰也沒提去喊寧瀟瀟一起來。
相府很大,那嬤嬤帶著她走了大半時辰,都未曾到。
就在她不耐煩時,嬤嬤停了下來。
笑道:“三姑娘,就是這兒了,伺候的丫鬟明日人牙子會帶上門,老太君說了姑娘自己挑便可,府中挑選的,萬一姑娘不放心或者出了什麽事,可不好說。”
寧瀟瀟看了眼院落,雜草叢生,許久未有人在打理過,甚至有種危房的感覺。
“是嗎?我怎麽瞧著,這像是下人所住的?”
“三姑娘,言重了。怎敢怠慢未來雲南王妃呢!”嬤嬤皮笑肉不笑地說著,話落,便想著離開。
卻不想,下一瞬,寧瀟瀟抓住了她的胳膊,湊近了幾分;“哼,先前的話,真當我是說笑的呢?”
“想用這法子對我,是不是有些低價了!!”
寧瀟瀟順手一推,將那老嬤嬤推倒在地,而後看也不看,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原地。
方才,她看見了一處空著的院落,裝潢豪華且收拾得十分妥當。
想來就是寧妃未出嫁時住的地兒了。
寧瀟瀟嘴角一挑,真當她好拿捏?!
繞過林園,進去便是望月樓,寧瀟瀟隻看了眼,便覺十分滿意,推門入內,一丫鬟正打著盹兒。
“你是?”
“去,告訴沈氏,這兒以後便是我住的了,沒事最好別來打擾我,否則,我可不能擔保我會做出什麽驚駭的事來!”
那丫鬟顯然還有些懵,但寧瀟瀟已經直接將她提溜了出去,大門被她反鎖。
入內,方覺果真修建得不錯。
與公主府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當然是要養足精神才能更好地麵對,於是直接進了寢室,和衣而臥。
不覺一會兒便睡了
老太君住在暖閣,內設佛堂,暖閣是整個相府最好的院落之一。
此刻小佛堂中,寧相跪著,老太君手中捏著佛珠,眼神平靜看著寧相;“那孽女真的是你的種?”
“母親,滴血驗親過了錯不了,況且那孩子長得也的確像她娘!”
這話落,老太君直接將手中杵著的拐杖打到了寧相背上,氣道;“當初我說什麽來著,官妓之女留著也是禍害,你非要留下,如今可好了!”
“我今日瞧著,不是個善茬,遲早會給相府帶來禍患。”
寧相生生承受了拐杖打下來的力道,悶哼了聲,磕頭認錯;“母親教訓的是,隻是如今有些麻煩。”
“哼,知道麻煩就好,那孽女住到了清兒的院子,你該如何!可別忘了清兒是如今正受寵的皇妃!!”
“是,兒子待會兒就去處理!”
老太君目光深邃,深深地望著佛堂上供奉的神像,手中拿著的佛珠不疾不徐地撥動著。
良久才又出聲;“我也不是容不下她,若是乖覺,肯為了相府著想,留下也無妨。可你看看她回來都做了些什麽,大庭廣眾之下絲毫不手軟地殺人,與你對峙,甚至一聲父親都不願喊。”
“留著隻會是相府的仇人,既如此,不如不要。你子女眾多,不差這一個,況且你還年輕!”
說完,老太君長長歎口氣,將寧相扶了起來,又道;“你可想好如何處理她了?”
寧相聽了老太君一番話,深覺有理,但自己一時也無法,隻得再次躬身道;“請母親指教!”
“哼,如今都是一朝之相了,罷了,女子醃臢之事,你知道的不多也好。”
“既有婚約,雖未下旨,但已經算是內定了。而毀去婚約最好的法子,便是女子不潔,雖然這樣會傳出相府名聲不好,但,終究不是從小在府中長大的,想來影響不大。”
“如此,你可知道如何做了?”
寧相微微一點頭,歎口氣,出了小佛堂,著手去準備了!
寧瀟瀟可不知道這些,隻是這一覺,睡得十分不安穩,夢中全是原生小時候的記憶糅雜著她的。
混亂又好似自己又重新經曆了一遍
原來傷害主母隻是幌子,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原身撞見了沈氏出軌的一幕。
而剛好寧相有意將原生送出府,打發到莊子上去的。
如此一來,郎有情妾有意,兩人難得想法一致地將年幼的寧瀟瀟送出了相府。
可憐原生,真當是自己的錯!
“混賬!”寧瀟瀟猛地起身,憤怒使得胸腔一起一伏。
四周昏暗,未點燈,不知覺間,她竟然睡到晚上。
突地,黑暗之中傳來了一人的聲音;“你剛罵誰?”
寧瀟瀟嚇了一跳,驚出一身冷汗,冷靜下來,不確定地問道;“蕭曄?”
忽的,燭火跳動,瞬間亮了。
桌邊,蕭曄一身玄色衣袍著身,支著頭看著她,似笑非笑地,再次問了句;“方才似乎聽你罵了聲,混賬,不知是不是知道本王來了,所以········”
寧瀟瀟皺眉看著桌邊的人,藏於枕頭下拿著匕首的手漸漸鬆了力道,提著心也落回了原處。
剛睡醒的人,嗓音帶著許久未說話的嘶啞;“王爺,深夜拜訪,是有何事?”
蕭曄也不知道,為何,隻是想來便就來了。
於是乎,兩人都沉默著,看著彼此,繼上次一吻後,這還是兩人頭一次見麵。
空氣中有些尷尬的因子在蔓延
寧瀟瀟受不了,說了句;“王爺,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如今在相府,諸多不便,桂嬤嬤還是就在春居客便好!”
蕭曄一怔,繼而反應過來,他好似是如此說過,遂不在意地一擺手,踱步到了榻邊。
彎下腰,盯著素未蒙麵的小臉,笑了笑;“想不想出去?”
寧瀟瀟不敢抬頭去看,頭頂的目光太過炙熱。
低著頭,問;“去哪兒?”
“跟著本王便是!”話落,蕭曄也沒有征得寧瀟瀟同意,直接將人攔腰抱在了懷中。
一個縱身離開了屋中,一路飛馳,腳步輕盈,甚至都未曾出聲。
可想這輕功是何等了的。
寧瀟瀟剛開始還繃著身體,不敢動一絲一毫,但漸漸地看著街中場景,慢慢放鬆了身體,任由蕭曄帶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