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雪地中,一條被開辟出來的大道非常突兀而亮眼,一隊規模很大的車隊正在前行。

這條路是突然出現的,這讓連續蝸行了近半月的隊伍非常茫然和疑惑。

天上還在落小雪,周圍都是半人深的雪地,即便有人疑惑,卻也不想開口議論,因為這太耗費力氣了。

前排的先鋒隊將他們的主心骨包圍在內,速度不快不慢地前行著。

被睿舟帶回來的那人就跟在落鳳身後,他已經納悶一上午了,這條大路出現的非常可疑,他想問,但是不敢開口。

落鳳是整個隊伍唯一有資格下命令的人,他下令走這條道,而他身邊的暗衛無條件服從他的命令,就連他也是落鳳手下的人,隻是等級很低。

沒了積雪擋道,車隊隻用了一天就來到了發生雪崩的右側山旁,他們在那裏碰到了試圖再靠近一些的接應隊伍。

領頭的人驚疑不定地看著雪地突兀的大道,對著落鳳行了禮。

落鳳道:“這裏到瀚城的路怎麽樣?”

頭領道:“回王爺,雪災之初,咱們的人每天都會把這段路粗糙清理一遍,雖說還是有覆雪,但是車隊行走是沒問題的。”

“嗯,”落鳳看了一眼天色,道,“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再走一段吧。”

走完了幹淨的大道,車隊踏進了一指深的雪地,放慢速度,一直到了天黑,車隊這才停下來紮營休息。

一堆堆的火升了起來,接應隊伍出來已經好多天了,身上帶的不多的柴火已經幾近用光,夜晚一般時間都不敢生火,這下接到了落鳳的車隊,終於告別了讓人瑟瑟發抖的寒夜。

落鳳在火光下打開了輿圖,北境的輿圖畫得不甚精細,這一路落鳳已經察覺到輿圖跟現實的路程有出入,因此他問接頭的頭領:“這裏距離瀚城有多少路程?”

頭領道:“約摸還有十裏左右。”

呼出一口氣,落鳳的視線落在北境比起其他地域明顯非常空白的輿圖上,出了神。

在距今的五十年前,大安還不是大安,而是南朝,南朝的疆域遠比大安廣闊,而南朝的曆任皇帝具是文武雙全,不曾禦駕親征者隻手可數,南朝威名遠揚,周邊的大小國家都懼怕著南朝的鐵蹄。

五十年前,北地蠻族入侵南朝,北境防線因邊防軍中出了叛徒而迅速崩潰,落鳳的父親武昭帝禦駕親征,成功擊潰蠻族,收複北境。

與此同時,朝中重臣造反奪位,境內叛軍與邊防軍漏掉的叛徒裏應外合,下毒放火,將武昭帝永遠地留在了北境。

武昭帝的一部分舊部因探查民情逃過一劫,便在瀚城韜光養晦,十多年前與顧之接頭之後,十多年來隻等落鳳前來匯合,一同光複南朝。

落鳳呼出一口白霧,收起了輿圖。

頭領道:“我們在北境躲藏多年,放出去的人重新繪製了大安的輿圖。”

落鳳頷首。

打仗是需要輿圖的,然而大安皇宮裏的輿圖是建國後繪製的,技術不過關,也不怎麽在意北境這窮山惡水之地,從這點來講,落鳳就是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