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安城,皇宮,
顧淮看著手裏奏折上的內容,越看,額角越是緊繃,最後甚至跳了跳。
奏折裏的內容說的全是些不切實際的屁話,大安自平定以來這樣的奏折已經屢見不鮮,然而顧淮非常清楚大安的頑疾隻是稍有好轉,沒個十年八年就不算情況良好。
這幾年來,顧淮跟落鳳帶著信得過的大臣在表麵上清洗了一遍朝臣,然而地方上的官員卻是非常難換的,地方小,人才少,能當父母官的人不多,因此隻能循序漸進,慢慢來。
被奏折弄得怒氣橫生,顧淮狠狠地合上奏折,正要抬手端茶時,眼皮忽然劇烈地跳了起來,顧淮等了兩息,跳動的眼皮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
一股莫名生出的慌亂爬上心頭,顧淮擰眉問旁邊的太監:“這幾日可有從北境傳回來的消息?”
太監搖頭:“陛下,並沒有。”
顧淮凝眉沉思,太監看他的臉色,小心翼翼道:“許是北境情況實在不容樂觀,王爺他還在與天災鬥爭,陛下不必擔憂……”
顧淮心中是這麽告訴自己的,但是他就是覺得有大事要發生了,非常大的事。
他抬眼,看向殿門口,眼神有些放空。
……
天空正在飄雪,黑夜沉靜不知危險。
曆城是距離北境非常近的大城,這個冬天的雪災也波及了曆城,但是曆城底蘊深厚,沒發生什麽太難看的事情,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城牆上的巡城兵被凍得瑟瑟發抖,卻還是瞌睡衝腦,眼皮下垂,即將閉眼。
這時城牆之下的雪裏突然翻出了無數身穿白衣的人,他們手語交流了一番,集體脫下衣裳,翻了個麵,另一個麵是黑色的。
換好衣服,這隊人開始搭人梯,兩條人梯很快便搭到了城牆邊。
黑衣人探頭,一名巡城兵正在他麵前無精打采地來回走動著,不遠處就是其他巡城兵。
黑衣人屏息凝神,在巡城兵背過身時瞬間扒著城牆翻到了上麵,一個手刀敲在了巡城兵的後脖子上,巡城兵應聲而倒。
旁邊的巡城兵轉身,黑衣人瞬間匍匐在地,巡城兵沒發覺什麽不對,往前幾步又轉過了身。
城牆上又爬上來了十數個黑衣人,領頭的打了個手勢,便開始對城牆上被風雪吹得腦子發木的巡城兵下手。
“啾——”
一枚信號煙花飛上了天際,瞬間炸開來,曆城的褐色城門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音,緩緩打開了一條縫,然後越來越大。
距離城門不遠處的巡城兵隱約聽見了聲音,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轉身跑了一段,看見了打開的城門,以及已經入侵的大隊。
巡城兵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扯著嗓子大喊“夜襲!有人夜襲!”
城牆上的烽火台被點燃,呐喊聲將整座城嚇醒,接著便是守城兵出動的動靜。
隱藏在黑巷子口的黑衣人早已經做好了準備,等守城兵進入視野便撲了上去。
養兵燒錢,前兩年顧淮為了節省開支,每座城的守城兵都被他削了一番,從原來的兩萬降了一萬。
城主府已經亂成了一團,得到對方有近千人消息的城主衣衫不整地跑去書房拿了守城兵調令,才出門便被兩名黑衣人按在了地上。
城主看著手裏的調令,非常後悔將八千守城兵養在了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