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刀確實不錯,你花多少錢跟宋統領的家人買的?”
片刻之後,緝妖司後院,林毅手中拿著一把鋒芒銳利的雁翎刀,細細端詳著,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對陳誌良開口說道。
陳誌良笑著豎起一根手指,道:
“不貴,隻要一百兩銀子。”
事實上,這把寶刀,價值一萬兩白銀。
為了打造這把寶刀,宋遠誌幾乎傾盡所有身家。
但很可惜,寶刀剛剛打造好,還沒有怎麽用過,他就因為得罪縣令趙三泰,被他派人殺了。
宋遠誌死後,這把寶刀落在了他的遺孀孫氏手上。
孫氏隻是一個普通的婦道人家,並不知道這把雁翎寶刀的價值。
陳誌良對孫氏的美色垂涎已久,便趁機勾搭上了孫氏。
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從她手中得到這把雁翎寶刀。
原本他打算把這把寶刀拿去賣掉,發一筆小財。
但現在,林毅既然需要一把好刀,正好可以投其所好。
這樣一來,他和宋遠誌利用職務之便,賣掉庫房裏麵的武器和丹藥的事情,就可以讓林毅幫忙掩蓋了。
另外,他和宋遠誌、趙三泰,還有沈望秋相互勾結,侵占雲溪縣百姓土地、開設賭館、青樓,還有放高利貸的事情,也可以繼續隱瞞下去。
與這些產業長久的利潤相比,這把價值一萬兩的雁翎寶刀根本就不算什麽。
所以,陳誌良才會如此大方,隻要林毅一百兩銀子。
“這把寶刀,如此鋒利,應該不止一百兩吧?”林毅微微搖頭道。
看著陳誌良的眼神,帶著幾分戲謔。
但陳誌良卻是故意裝傻,道:
“真的隻要一百兩,大人若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宋夫人。”
“你有心了,陳大人,既然這是你的心意,那我收下這把大刀便是,這一百兩銀子,也不用打欠條了,等下個月朝廷發俸祿了,我直接還你。”
林毅一臉戲謔道。
他當然知道這把雁翎刀價值不菲。
但陳誌良都暗示得這麽明顯了。
要是他再推辭,那就太矯情了。
既然要裝成一個腐敗的貪官,那就裝得像一點。
所以,他才會直接連欠條都不打,便收下這把雁翎刀。
要是讓陳誌良知道,他是在騙他的,估計會氣個半死吧!
想到這裏,林毅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冷笑一聲。
隨後愛不釋手地把玩著手中的雁翎刀。
越看越喜歡。
“陳師爺,你在裏麵嗎?聽說新任統領到了,快帶我去找他,趙大人今夜在府中設宴,為他接風洗塵,特地讓我來請他。”
就在林毅正把玩著雁翎刀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從院門口傳了過來。
隻見來人身形纖瘦,麵相陰柔,給人一種陰險狡詐的感覺,不是縣衙主簿沈望秋又是誰。
說著,也不知是發現了什麽,隻見他腳步突然頓住,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林毅一眼。
見林毅氣質不凡,而陳誌良又小心翼翼地在一旁伺候著。
沈望秋要是還猜不出他的身份,那他就白在縣衙幹這麽久的主簿了。
隻見他立即裝作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朝著林毅抱拳行了一禮,道:
“想必這位大人便是緝妖司新任黑衣統領吧?在下沈望秋,乃縣衙主簿,見過大人!”
“原來是沈主簿,久仰久仰!”
雖然對於沈望秋所犯下的罪行,無比痛恨,但林毅還是非常客氣地朝他抱拳回了一禮,道:
“請回去告訴趙大人,感謝他的熱情相邀,今天晚上,我一定如約而至。”
“是,下官這就回去稟報。”
見林毅沒有拒絕,沈望秋不由瞬間麵露喜色。
說罷,他便深深看了陳誌良一眼,退出了緝妖司後院。
直到他走遠,林毅方才收起那把雁翎刀,對陳誌良開口說道:
“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嗎?我有些累了,想要泡個熱水澡,放鬆一下。”
“已經安排好了,大人請隨我來。”陳誌良笑著開口說道。
說罷,他便帶著林毅來到另外一處別院。
這裏原本是宋遠誌住的地方。
但現在,他已經死了,他的遺孀,自然不能繼續住在這裏,早已在陳誌良的安排之下,搬到了他的私人別院去了。
方便他們幽會。
“大人,您先在這裏稍作片刻,休息一下,我現在就讓下人給您準備洗澡的熱水。”其中一間布置雅致的房間裏,陳誌良點頭哈腰地對林毅開口說道。
“去吧。”
林毅輕輕點了點頭。
隨後在床邊隨意躺下,思考著接下來的計劃。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房門被人輕輕推開,從外麵走進來好幾個年輕貌美的侍女,一個個手中都提著一桶熱水,倒入了屏風後麵的浴桶。
別說,排場還挺大的。
林毅還從來沒有讓這麽多人伺候過自己洗澡。
也就隻有在這裏,沾了這些貪官汙吏的光,林毅才能體驗到這種猶如王侯將相一般的高貴享受。
“大人,洗澡水準備好了,請允許奴婢為您沐浴更衣。”
一名麵容姣好的年輕婢女,隨後蓮步輕移,緩緩走到床前,聲音清脆悅耳地對林毅開口說道。
林毅抬頭看了對方一眼,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婢女很有本錢。
“行,麻煩你了。”
林毅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語氣輕鬆地對那名婢女開口說道。
他沒有跟這名婢女客氣。
因為他現在扮演的角色,是一個貪財好色之徒。
這是他給自己的設定。
雖然是本色出演……
但他也不會放鬆警惕。
隻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他脫掉衣服,進入浴桶之後。
那名婢女,竟然直接當著他的麵,解開了身上的裙帶。
她身上穿著的那件紫色長裙,瞬間滑落下來。
“啪嗒”一聲,掉落到了地上。
就跟吃了德芙一樣絲滑。
一副潔白如玉的少女嬌軀。
緊隨其後,浮現在林毅麵前。
林毅身體不由瞬間變得僵硬和燥熱起來。
雖然他知道這是美人計,但這也未免太直接了?
好好好,果然不愧是貪官汙吏,這麽玩是吧?
行,為了查案,老子豁出去了!
嘿嘿嘿~~
……
“怎麽樣,陳師爺,這個新來的統領,都跟你說了什麽?”
就在林毅正在和美人洗著鴛鴦浴的時候,另外一個房間裏麵,沈望秋一臉緊張嚴肅地對陳誌良開口說道。
陳誌良:“他一來就看了宋遠誌的案卷,並且主動吐露,大源府懷疑宋遠誌的死有問題,特地派他前來調查。”
沈望秋臉色不禁微微一變:“他有沒有發現什麽問題?”
陳誌良笑著搖頭,道:“這人就是一個沒有什麽城府的草包,隻是看了一眼案卷而已,便草草結案。”
“而且,我送他寶刀的時候,他就連一絲猶豫都沒有,我們應該多慮了,這人和宋遠誌一樣,都是貪財好色之徒,很好拿捏。”
“你確定?萬一這是他裝出來迷惑咱們的呢?”
沈望秋有些難以相信地開口說道。
明知道宋遠誌的死有問題,大源府還派來這樣一個草包。
沈望秋有些不太相信。
不過,想到他們幾人,在這裏當了十幾年的土皇帝,而大源府的官員,卻沒有任何察覺。
沈望秋又突然覺得,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聽到沈望秋這麽說,陳誌良忽然狡黠一笑:
“沈主簿,我明白你的顧慮,所以,我剛剛特地安排了一個美人去伺候他沐浴,貪財或許可以裝出來,但他是不是一個好色之徒,可沒有那麽好裝。”
“隻要他是一個有七情六欲的正常男人,還怕收買不了他嗎?”
沈望秋一臉冷笑,道:
“希望他是一個聰明人,不要跟咱們對著幹,要不然,宋遠誌和張運,就是他的下場!”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仿佛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
兩個時辰之後。
林毅在那名婢女的伺候之下,將緝妖司統領的黑衣製服穿好,隨後腰胯雁翎刀,從房間裏麵走了出來。
“怎麽樣,大人,休息得還好嗎?”
林毅剛出一門,陳誌良便笑容滿麵地迎了過來。
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那名婢女一眼。
那名婢女當即含羞低頭,表示她已經超額完成了任務。
“托陳師爺的福,本統領休息得很好,走吧,去縣衙赴宴。”林毅笑著開口回答道。
說著,當著陳誌良的麵,伸手拍了一下那名婢女的屁股。
那名婢女當即忍不住發出“嗯哼”一聲,兩邊的臉頰飛速升起一片紅暈。
見狀,林毅不由咧起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陳誌良也跟著笑了起來。
笑容略顯猥瑣。
很快,兩人便來到縣衙。
趙三泰非常熱情,親自帶著沈望秋來到門口迎接。
“林統領,你可算是來了,沒有你來坐鎮緝妖司,這段時間,真是令本官寢食難安啊!”趙三泰笑著對林毅開口說道。
這段時間,他確實寢食難安,但不是因為緝妖司無人坐鎮,而是擔心林毅暗中走訪,查出什麽事情。
“您客氣了,趙大人,林某初來乍到,什麽都不懂,以後還仰仗您多多指教!”林毅笑著開口奉承道。
“好說,好說。”趙三泰笑眯眯道。
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在盯著林毅。
雖然麵帶笑意,卻給林毅一種被獵人盯上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感到後背一陣發涼。
“這個雲溪縣縣令,絕對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這麽簡單!”林毅暗暗思忖道。
一番簡單的寒暄過後,林毅跟著趙三泰等人,來到縣衙後院。
晚宴準備得很豐盛。
海參鮑魚,熊掌鹿肉……
各種各樣的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應有盡有。
此外,還有專業的樂隊,以及七八名身姿曼妙的舞女在大廳之中演奏。
可以說是極盡奢侈,就算是帝王將相的生活,也不過如此。
“這幾個貪官汙吏,搜刮民脂民膏,供自己揮霍無度,簡直是可惡至極!”
見趙三泰如此肆無忌憚,將自己奢靡腐敗的生活,完全展現在他的麵前,林毅心中,不由感到無比憤怒。
但他並沒有把他的憤怒表現出來,而是裝作一副鄉巴佬剛剛進城的樣子,看著那幾名舞女曼妙的舞姿,目光一刻也沒有移開過。
見狀,趙三泰、沈望秋和陳誌良,三人對視一眼,都是笑而不語。
原本趙三泰還不相信,新來的緝妖司統領,是一個貪財好色之徒,但現在,看到林毅的表現,他忽然有些相信了。
因為看到他擺出這麽大的排場,林毅的第一反應,並不是質疑他哪裏來的錢,如此鋪張浪費,而是像一頭餓狼一般,目光貪婪地盯上了那些舞女。
這副神態,與宋遠誌相比,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隻見趙三泰轉頭看了沈望秋一眼,沈望秋當即心領神會,叫來兩名舞女,在林毅身旁陪酒。
林毅也不客氣,直接左擁右抱,雙手不老實地在兩個美人身上遊走。
就這樣,眾人推杯換盞,盡情地享受著。
很快,便是兩個時辰過去。
見酒喝得差不多了,趙三泰方才擯退那些舞女,舉起酒杯,對林毅開口說道:
“怎麽樣,林統領,對今天晚上的安排還滿意嗎?”
“簡直不要太滿意!”林毅醉醺醺道。
說著,拿起一塊舞女遺留在座位上麵的香帕,猛吸一口,露出一個充滿陶醉和留戀不舍的表情。
見狀,趙三泰不由咧起嘴角,輕蔑一笑,道:
“林統領難道就沒有什麽話想要對本縣令說的嗎?”
說到這裏,趙三泰的眼神,驟然變得冷冽起來。
雙眼死死等著林毅,仿佛要看穿他心底的秘密一般。
林毅當即暗暗升起警惕,但表麵上什麽也沒有表現出來。
而是裝作疑惑不解的樣子,對趙三泰開口說道:
“趙大人此話何意,林某聽不明白。”
趙三泰忽然麵露冷笑,道:
“我隻是一個小小的縣令,一年的俸祿不過幾百石而已,但府中卻養了這麽多的舞姬,難道林統領不覺得奇怪嗎?”
“原來趙大人問的是這個,實不相瞞,林某確實非常好奇,倘若趙大人願意為林某答疑解惑,林某不勝感激。”林毅笑嘻嘻道。
他自然知道,趙三泰的錢都是從哪裏來的。
但這件事情,他可不會傻乎乎地自己說出來,引起趙三泰的懷疑。
聽到林毅這麽說,趙三泰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麽,忽然戲謔一笑,對他開口說道:
“其實說出來也沒什麽,我讓沈師爺在城裏做了一些小生意,以前宋統領在的時候,他也有份。”
“現在,他自己想不開上吊了,屬於他的那一份,便空出來了,如果林統領願意的話,我可以把宋統領的那一份給你,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情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