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禾毫不猶豫地徑直趕往了後院的偏房裏,這是張氏母女的房間,她走上前去,一抬起手,直接敲動了門。

“叩叩。”敲門的聲響響起不久後,裏頭傳來了一聲匆匆的應答聲來。

“來了。”是張氏的聲音,她快步走到了門口處,打開了門來,瞧見外頭停駐的人時,她微微一愣神

在她的印象中,她們母女一向與阮禾不合,也是打頭一回見到她主動來她們屋裏,一時之間頗為有些反應不過來,站在原地發愣了少許。

“娘,誰來了啊?”後頭傳來了慕青虹疑惑的嗓音,她也順勢從一旁擠了出來,目光隨意地探了過來,在對上阮禾的目光時,頗為有些不自然地別開了目光來。

她如今心裏頭已經對阮禾改了觀,況且她們母女如今寄人籬下,本就不應該再對阮禾表露敵意,但乍得在門口處瞧見了阮禾,慕青虹也不知道該用如何的神情來應對。

兩相僵持之下,反倒是阮禾先行打破了張氏母女的尷尬窘迫,她並不在意這母女二人如何看待自己,這一趟過來自然也是有意圖而來。

“慕正柏花了李大人給我們家留下的銀子去買了個金簪子送給了雜貨店店主佟桂香,若是你們母女有意報複他,就幫我將那金簪子討回來。”

短短兩句話,頓時點燃了張氏母女二人心中的怒意,慕正柏從來都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和爹,慕家還未沒落時,慕正柏四處尋花問柳已經是常態,如今更讓張氏難以接受的是,他偷了家裏頭的銀子,就為了一個外來的寡婦送一根金簪子,這讓她如何不生氣?!

“他真不是人啊!”相比起內斂的張氏,慕青虹的性子更為凶悍,她氣急地攥緊了拳頭,惡狠狠地怒罵了一聲,替自己的娘不值得。

她怎麽會有這樣的爹啊!

張氏並不如同女兒那般破口大罵,卻是也心裏頭一陣發涼,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對慕正柏幾乎恨得咬咬牙。

成婚多年,慕正柏好端端的一個大侯爺,卻是一件金銀首飾都不曾給她送過,張氏拿到過的金銀首飾基本都是從侯府拿到。

如今這才多久的時間,他們慕家落得如此境地,慕正柏還有臉幹這種事情!

眼瞧著張氏母女二人氣得渾身發抖,阮禾清楚自己這一趟應當是來對了,柳眉一挑,清眸閃爍間,繼而說道:“我有辦法讓那佟桂香老老實實地將那金簪子拿回來,不過需要你們的配合,就看你們願不願意配合我去一趟雜貨店了?”

上一次賣菌子時,張氏母女也是被雜貨店店主那佟桂香好一通言語羞辱辱罵,本就暗暗地記恨在心,這會兒又遇上了這樣的事情,定然不可能輕易地放過這一對奸夫**婦。

“好!我跟你一起去!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慕青虹一聽這話,她的性子本就不是能夠輕易咽下怨氣的人,這會兒幾乎快咬碎了一口牙,抬眼緊盯著阮禾,語氣中含著一絲狠意來。

“阮禾,我應該怎麽做?”張氏隻是稍稍遲疑了片刻,也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既然這對母女答應配合,阮禾的計劃也便能夠順利地進行下來,她微微一勾唇,走上前幾步,壓低了嗓音,低聲地耳語了幾句下來。

話罷,阮禾這才再一次抬起頭來,自信飛揚的眉眼間攜著一抹淡然的笑意,強調般地反問了一聲:“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張氏母女齊齊對視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既然已經準備妥當,阮禾領著這一對母女,也沒有任何的遲疑,直接踏出了院門,趕往了流放村的村口。

如今正好是吃過晚飯的時候,天色還沒徹底黑沉下來,流放村的村民們吃飽了飯,閑來無事四處溜達,正坐在村口的大樹下邊嘮嗑。

而佟桂香的雜貨店也正好就在這流放村的村口處,外頭熱熱鬧鬧,而她雜貨店的大門卻是一陣緊閉著,裏頭安安靜靜,聽不到一點兒聲響,反倒是顯得尤為突兀。

村民們閑來無事,七嘴八舌地說起了各種家常,說來說去,那話題不免也落在了那雜貨店佟老板的身上。

“那佟老板這麽早便睡下了啊?這門關得這麽嚴實……”

“別多管別人家的事咧,誰知道佟老板關起門來,是有什麽事情。”

他們正討論間,一抬頭,正好瞧見了阮禾領著張氏母女正往這邊氣勢洶洶地趕了過來,硬生生被唬得嚇了一跳。

“哎呦……那是新來的慕家媳婦兒吧?”

“她們咋來了?怎麽感覺……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阮禾帶著張氏母女這一趟來,就是為了捉奸而來,自然是要鬧得勢頭大一點兒,最好是滿村人皆知。

畢竟上一趟,那佟桂香帶著滿村人到他們慕家大院裏來,非說是他們家偷了雞鴨時,也是這般囂張的氣勢,她不過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罷了。

她們三人氣勢洶洶地直往雜貨店門口而去,張氏衝上前去,眼瞧著大門緊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怒而抬起手,重重地拍了拍那大門。

“砰砰!”來者不善的敲門聲沉沉地響起時,讓邊上看熱鬧的村民們嚇了一跳。

幾下重重的敲門聲後,屋裏傳來了一道極為不耐煩的惱怒嗬斥聲:“誰啊!大晚上的!吃飽了撐的是不是,來我這裏砸門,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佟桂香性子潑辣,罵罵咧咧的嗓音從屋裏傳了出來。

眼瞧著慕青虹正打算罵回去時,阮禾側目瞥了她一眼,攔住了慕青虹的舉動,搖了搖頭,示意她先安靜一下。

她們的確是來找這雜貨店的麻煩,但也得先將人引出來,否則若是那佟桂香聽到她們的聲音,死活不肯開門,那她們也就白來這麽一趟了。

佟桂香咒罵了一通、好好發泄了心裏頭的怒火後,卻是沒有聽到外頭任何的回應,正覺得奇怪間,徑直走過來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