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間,巴掌櫃把手一招,便有幾個夥計走了過來。
花子期得意洋洋的道:“杜蘅,你想賴在這兒討人嫌嗎?人家不歡迎你,不做你的生意,你聽不懂?”
區區幾個夥計,杜蘅倒也沒有放在眼裏。
但他沒有出手。
隻是笑了笑,說道:“等戚夫人回來,你會後悔的。”
“嗬嗬,我會後悔?”巴掌櫃像是聽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似的,“誰不知道酒食行和餐飲協會勢同水火,我把你趕走,戚夫人隻會高興。”
杜蘅沒有說話,帶著一袋味精,轉身去了燕樂樓對麵的迎賓樓。
身後傳來吳氏和花子期猖狂的笑聲。
“哈哈,今天真是開懷,巴掌櫃你做的不錯,我一定在戚夫人麵前替你美言幾句。”花子期很是器重的拍了拍巴掌櫃的肩膀。
巴掌櫃忙道:“多謝花公子。”
花子期心情舒暢。
一直以來,他在杜蘅手裏吃癟不斷,現在不僅斷了科舉之路,離封若顏越來越遠。
就是他想接近綺門樓的花魁李季蘭,也讓杜蘅捷足先登。
可以說,自從杜蘅來到廣陵,他就處處被杜蘅克製。
這次雖然沒對杜蘅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也讓他心情爽了一下,至少下一下杜蘅的麵子,讓他灰溜溜的滾出燕樂樓。
“花夫人,花公子,樓上早已給你們安排好了包廂。”巴掌櫃狗腿似的引了他們上樓。
由於花家在廣陵的酒樓,全部被燒毀了,醉蓬萊雖然建起來了,但內部的設備尚未到齊,因此還沒開張。
花子期現在也隻能到別人的酒樓用餐。
吳氏點了一壺好酒,花子期點了十幾個大菜,交代一定要味精菜。
巴掌櫃急忙下樓,招呼廚房去做。
而在這時,戚曹氏到鄉下去收租,剛剛回來。
“誰呀,點這麽多菜?”
“花家的夫人和公子來了。”巴掌櫃回答。
戚曹氏問道:“廣陵餐飲協會那邊,派人來了嗎?”
“沒啊,不過……”
“不過什麽?”
“杜蘅剛剛親自來了。”
“哦,他說什麽了?”
巴掌櫃笑道:“他能說什麽呀?估計是來吃飯的,你說他有酒樓,為什麽要到咱們酒樓吃飯?肯定是來刺探軍情的。小人不是傻子,當即就讓人把他給趕走了。”
“你把人趕走了?”戚曹氏大驚失色。
“是啊,這小子還挺狂的,以為建了個餐飲協會就了不起了?知不知道夫人你什麽身份?你可是曹家的女兒,曹家主是廣陵四大財神之一。他杜蘅算是什麽東西?這些都不用夫人你吩咐,小人知道怎麽做。”巴掌櫃昂著頭,一臉期盼的表情,像是做了什麽了不起的事,期待表揚。
“你知道個屁!”戚曹氏勃然大怒。
“夫人……怎麽了?”巴掌櫃看到戚曹氏語氣有些不善,都懵逼了。
戚曹氏板著一張臉孔:“他還說什麽了?”
“他說什麽……我會後悔的。”
“你確實會後悔。”
“啊?”
“從明天開始,你不用在燕樂樓幹了。”
巴掌櫃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怔怔的看著戚曹氏:“夫人,老爺在世的時候,我就在戚家做事了,你……你要趕我走?”
“你最好把杜公子給我請回來,否則別讓我看到你!”
巴掌櫃想到杜蘅剛才好像去了對麵的迎賓樓,慌慌忙忙的跑出門去。
迎賓樓的萬掌櫃,已經加入餐飲協會,看到杜蘅前來,那是合不攏嘴,直接請到包廂,將好酒好菜拿了上來。
這時巴掌櫃就過來了。
萬掌櫃很是奇怪的看著對方,畢竟兩人對門開店,屬於競爭對手。
一般來說,不會跑到競爭對手酒樓喝酒吃飯。
“老巴,稀客啊,知道餐飲協會給了我們一批春釀,是想過來嚐嚐?”
“不是,萬掌櫃,杜公子剛才是不是來過?”
“在我樓上包廂呢,怎麽了?”
“快,帶我去見他。”巴掌櫃拽著萬掌櫃的手。
萬掌櫃卻把他的手甩開了:“杜公子也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何況你們燕樂樓是酒食行的吧?你見他做什麽?”
“我剛才得罪了杜公子,想當麵跟他道個歉。”說著巴掌櫃還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塞進萬掌櫃手裏。
看在銀子的份上,萬掌櫃神情稍微緩和一點,說道:“杜公子吃飯不喜歡被人打擾,你長話短說。”
巴掌櫃點了點頭,跟著萬掌櫃上樓。
推開一個包廂的門。
巴掌櫃二話不說,撲通就給杜蘅跪下。
倒把萬掌櫃嚇了一跳,你特麽來道個歉,用得著這麽大動靜嗎?
你這是做了多大的事啊,需要磕頭認錯?
杜蘅倒很平靜,慢悠悠的倒酒,問道:“巴掌櫃,你這是幹什麽?”
“小人有眼無珠,得罪了杜公子,請杜公子到燕樂樓一敘,小人已經命人準備了好酒好菜。”
萬掌櫃一聽,就不樂意了:“喂,好你個巴天通,幾個意思啊你?杜公子好不容易來我這兒一趟,你竟然要把人搶走?”
“我沒聽錯吧巴掌櫃,剛才去你們酒樓,不是趕我走嗎?”杜蘅悠然的看了巴天通一眼。
巴天通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對不住啊杜公子,小人有眼無珠,得罪了杜公子,請公子給我一個賠罪的機會。”
“你給我滾!”萬掌櫃把巴天通拽了起來,“你個市井徒,有你這樣的嗎?你跑到我酒樓裏搶人。何況你是酒食行的,有什麽資格請杜公子吃飯?”
說話之間,戚曹氏帶著一名侍女走上樓來。
提裙跨進包廂,對著杜蘅盈盈下拜:“杜公子,底下人不長進,衝撞了你,妾身會教訓他的。”
說著柳眉一振,眸光淩厲的射向巴掌櫃。
她也不必多說什麽。
巴掌櫃自覺的跪了下來,左右開弓,啪啪掌嘴。
嘴角都被打出了血。
一旁的萬掌櫃都看懵了,這尼瑪也太狠了吧?
而杜蘅也看出了這個女人禦下的手段很不簡單,巴掌櫃下跪和掌嘴,幾乎沒有停留,一氣嗬成,熟練的讓人心疼。
她一個寡婦,雖然背靠曹家,但商場如戰場,她要殺出一條血路,必然需要足夠的手腕和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