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無憂身邊一個中年男子,正是燕樂樓的掌櫃,巴天通。
在他們的身後,都是燕樂樓的夥計,個個手裏拿著木棍。
“杜公子,他們又來了。”藍禾慌忙走了過來,躲在杜蘅和藍布衣身後。
戚無憂冷笑道:“怕了?嗬嗬,早幹嘛去了?”
“少爺,你說的人就是他?”巴天通有些難以置信,弱弱的問。
“不錯,就是這廝!”
戚無憂憤恨的指著杜蘅:“你以為你得罪了我戚家少爺,就能那麽容易走脫?”
“巴掌櫃,給我弄他!”
巴天通沒動,身邊的夥計也沒動。
戚無憂臉上掠過一絲尷尬:“弄他呀!咱們人多,怕什麽啊?”
“少爺,這人動不得。”巴天通湊到戚無憂耳邊,說道。
“巴天通,你可我是戚家的人,我現在使喚不動你了是嗎?”戚無憂臉色很不好看。
“不是,少爺,他是杜公子……餐飲協會的會長。”
“那又如何?”
巴天通知道戚無憂平日隻管吃喝玩樂,絲毫不管生意的事,弱弱的道:“燕樂樓現在已經加入餐飲協會了,而且……咱們酒樓的味精都是杜公子給的,杜公子照顧我們很多。”
“加入餐飲協會了?我怎麽不知道?”戚無憂一臉錯愕。
“生意上的事你也不過問啊。”
“哼,現在戚家的生意,都被那個女人掌控著,我過問有什麽用?”
戚無憂憤憤不平,同時也知道,今天是動不了杜蘅了,但他還是撂下一句狠話:“你給我等著!”說罷,悻悻而去。
巴天通上前,對杜蘅賠笑道:“杜公子,我家少爺並不知道你的身份,得罪了你,你可千萬不要跟他一般見識啊。”
“放心吧,隻要他不來招惹我,我絕對不會動他。”
“那小人先告辭了。”
說著巴天通也帶人迅速離去。
藍布衣將杜蘅請到家中,杜蘅秘密的跟他說了水雲間的事,請他一起上山。
這些年柏夷都在水雲間養病,能夠見到他的人不多,加上水雲間防守嚴密,隻有藍布衣才有機會見到。
……
水雲間,建在城東三十裏處的一座山上。
杜蘅假扮藍布衣的助手,沿著山徑的石階,一步一步往上。
但在中途,他隱約聽見山路兩邊的樹林,傳來稀疏的動靜。
開始以為是山裏的走獸,但他回頭朝著山下看去,樹林上方,飛鳥盤旋,久久不肯棲落。
“林子裏估計埋伏著人馬,導致林中的鳥類都不敢落下來。”杜蘅低聲對藍布衣道。
藍布衣神色緊張:“看來是有人要對柏夷動手了。杜公子,咱們還上山嗎?”
“來都來了,此刻下山,他們也不會放我們走。”
竇雲飛和章立早要對柏夷動手,杜蘅和藍布衣若是此刻下山,他們必然擔心杜蘅回去通風報信,或者將官府的人給引過來。
隻能殺人滅口。
因此杜蘅隻能上山,山上至少還有柏夷的一些親信,能夠抵擋一番。
於是加快腳步,朝著山上走去。
很快,來到一個莊園麵前。
門口的弟子看到藍布衣前來,倒也沒有阻攔,以為他們是來給大當家看病的,直接就把人放了進去。
登堂入室。
來到水雲間後麵的一個院落。
這個院落守衛也很森嚴,讓藍布衣和杜蘅在月洞門外等候,一個子弟先去通報。
一會兒,就聽一個嬌柔的聲音傳來:“是藍神醫來了。”
杜蘅側目看去。
一名身穿紅衣的女子,緩緩走了出來,大概二十幾歲,一臉嫵媚的妝容。
“梅姑娘。”藍布衣微微行禮。
“這位是……”梅姑娘疑惑的看著杜蘅。
藍布衣笑道:“這是小徒,姓杜,我請他過來幫忙。”
梅姑娘點了下頭,嫣然一笑:“那就進來吧。”
到了內室。
看到一張烏木雕刻仙鶴靈芝圖案的榻上,白色的幔帳掀開,光腳走出一個身影頎長的男人。
男人大概三四十歲,披頭散發,一張臉白如紙,沒有一點血色,就像僵屍似的。
梅姑娘過去攙扶。
坐在榻前的一張靠椅。
“藍神醫,你之前開的藥,我吃過了一些,確實有些效果,這次你多開一些。”柏夷緩緩開口,氣息很弱。
“大當家的,老朽還得給你請一請脈。”
柏夷點了點頭,把手伸了出來,放在靠椅的扶手上:“還是你行醫謹慎。”
“人命關天,老朽不敢不謹慎。”
梅姑娘招呼一個婢女,給藍布衣搬了一張月牙凳,就坐在柏夷的身側。
藍布衣把手搭在他的脈搏,若有所思,忽然神情嚴肅的道:“大當家的,請你撤去左右。”
柏夷微微一怔:“為何?”
梅姑娘皺眉道:“藍神醫,莫非大當家的病情……”
“都退下吧。”柏夷揮了揮手。
梅姑娘看著室內兩個婢女,眼神示意二人先行退下。
藍布衣又看向梅姑娘。
“怎麽?連我也不能在場?”梅姑娘臉色稍微一放,“你們把我支開,莫非是想對大當家不利嗎?”
“小梅在我身邊伺候多年,不是外人。”
柏夷語音緩緩的道:“我身體若有什麽情況,也該讓他知道。”
藍布衣不禁看了杜蘅一眼。
杜蘅微微點頭。
藍布衣才拱手對柏夷道:“大當家的,你身體確實越來越差,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隻是……”
“隻是什麽?”
“上次過來給你診斷,已經給你開了方子,莫非你沒按方抓藥嗎?”
“藥都是按你的方子抓的。”梅姑娘道,“而大當家的病情反反複複,藍神醫,你的方子確實有效嗎?”
“我以性命擔保,我的方子絕對沒有問題,但大當家的吃了藥,病情卻一直沒有痊愈,我想這才是問題。”
“什麽問題?”柏夷微微抬頭,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老朽懷疑,大當家吃的不是我開的藥,藥被人換了。”
這話讓梅姑娘瞬間大怒:“藍布衣,你這話什麽意思?大當家的藥,一直都是我在負責。你是在懷疑我了?”
“我沒有這個意思,隻是說出心裏的疑惑而已。”藍布衣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