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杜蘅連射幾箭,對麵的弓箭手應聲而倒。

梁辰此刻躲在一顆巨木身後,奔著她來的冷箭,一根一根的釘在上麵。

楚天也撿起了一把角弓,拉足了弓弦,一箭射往左邊的叢林。

他的箭法雖然不如杜蘅,但也很精妙,頃刻間,左邊的叢林,也被射死了三人。

現在雙方距離都隔的比較遠,所以隻能使用弓箭。

右側躲在幾塊巨石後麵的弓箭手,其中帶頭一人打了一個手勢,便有幾個弓箭手貓著身子,穿過叢林,朝著梁辰他們這邊過來。

同時抽出腰間的直刀。

杜蘅敏銳的發現,一箭射殺一人。

其餘幾人揮動衝了上來,楚天拔刀而上,與他們廝殺一起。

杜蘅疾步來到梁辰身側,以防不測。

此刻梁辰躲在巨木之後,弓箭手除非把樹射斷,否則拿她沒有辦法,於是紛紛跳了出來,持刀衝殺。

同時,他們也暴露了目標。

杜蘅彎弓搭箭。

一連射殺了七人。

仍有十幾個人,衝進叢林之中,杜蘅拿著弓箭一擋。

接著弓箭翻轉,弓弦勒住一個殺手的頸部。

頸部出現一道血痕,殺手很快一命嗚呼。

但見另外的殺手已經撲向梁辰,杜蘅飛速衝去,抱住梁辰,快速的躲開兩記殺招。

梁辰麵色紅潤,但此刻她沒有多說什麽。

杜蘅轉身奪下一柄直刀,猛地刺入一名殺手的腹部。

楚天持刀退了回來,和杜蘅一起,守在梁辰身邊。

二人合力,刀刀見血。

地上多了一具一具的屍體,其餘殺手見狀,轉身而去。

楚天要追,被梁辰攔住:“先別追了,送我下山。”

顯然,她已然料到身份暴露了。

杜蘅蹲身,檢查一下地上的屍體,揭開他們的麵罩,這些人都不是熟麵孔。

楚天拿刀劃開他們的衣服,也沒看到什麽特殊的標誌。

不過這些直刀,杜蘅很是熟悉,早在廣陵的時候,他就見過。

“繡衣樓。”

“杜公子懷疑是繡衣樓的人?”楚天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在廣陵的時候,與他們有過接觸,他們用的直刀就是這一種直刀,與大梁直刀的製式不同,長了三寸有餘,都是精鐵所鑄。”

楚天麵色凝重:“如果是繡衣樓,那麽他們在姑蘇必然有據點。”

梁辰很快冷靜下來,看著地麵的屍體,麵無表情的走出叢林。

楚天生怕外麵還有埋伏的殺手,急忙跟在她的身側。

杜蘅走向離亭。

剛才的亂箭,已經射殺了七八個人,包括淩霜的密友,以及伺候他們的奴仆。

還有幾人是受傷的,被亂箭射到的不是要害,但也喪失了行動能力。

“青梔,七棱。”

杜蘅走向躲在靠椅下麵的馮青梔和七棱,她們麵前拿著一張案幾,翻了過來,案麵擋在前麵。

“子芳!”

馮青梔從靠椅下鑽了出來,忽然一把抱住了他。

剛才她都不敢哭,現在眼淚卻嘩嘩的流淌:“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杜蘅能夠感受得到,她纖柔的身子在他懷裏微微的顫抖,畢竟是姑娘家,又不是江湖中人,遇到剛才那種箭矢亂飛的情形,害怕也是正常的。

好在那些殺手都是衝著梁辰來的,梁辰逃出離亭之後,他們就沒往離亭射箭。

“好了,沒事了,殺手已經走了。”杜蘅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亭子外麵,梁辰看著擁抱一起的二人,心裏竟泛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剛才杜蘅也抱過她,甚至可以說……摸過她。

他一定知道自己是女兒身了吧?

“承恩,你怎麽樣?”楚天扶著腳後跟被箭射到的王承恩。

王承恩搖了搖頭,走到梁辰跟前,忽然又跪下:“奴婢該死,請公子賜罪。”

“好了,此事不怪你們。是我為了不張揚,沒把龍緹尉帶在身邊。”

“咱們盡管下山。”楚天再次扶起梁辰。

梁辰看向一邊的離亭,走了進去,哭聲不斷傳來。

“木子,你醒醒啊木子?”淩霜搖晃著地上一具屍體。

正是剛才要在梁辰麵前表現的李木子。

胸口中箭。

杜蘅過去在她頸部摸了一下脈搏,對馮青梔搖了搖頭。

“咱們盡管下山,不然殺手去而複返,咱們就麻煩了。”梁辰聲音冷靜的道。

淩霜看著地上的屍體,說道:“那他們呢?”

“下山之後,叫人上山收屍,否則帶著他們,下山很不方便。”

“好,就依梁公子。”

……

山下,郡守府。

得知虎丘遇刺的事,淩郡守嚇的魂飛魄散。

要不是有外人在,此刻他就想跪下跟梁辰請罪。

“傳我命令,通知狄司馬,全城搜捕殺手。”

“再派一堆人馬,上虎丘山搜查,把死者的遺體帶回來。”

淩郡守立刻派人出去。

另外派人去請大夫,醫治王承恩的傷勢。

“梁公子,在老夫的治下,出現這種事,我一定盡快將凶手捉拿歸案。”淩郡守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在梁辰麵前彎著腰。

梁辰淡淡的掃視杜蘅一眼:“杜公子,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好。”

“請隨我來。”

杜蘅跟隨梁辰,進了一個跨院。

跨院之中花香鳥語,顯然是經過精心的布置,一些奇花異草都是剛剛搬到這裏來的。

還有一些設備都是全新的,就連柱子都是重新刷過漆的。

顯然,都是提前為梁辰準備的。

來到梁辰的房裏。

楚天持刀站在門外守著。

梁辰坐在上麵的位置,給杜蘅打了一個手勢。

杜蘅落座。

“虎丘之上,多謝杜公子相救。”

“倒也不必那麽客氣。”

梁辰眸光輕瞥,過了一會兒,又很不放心似的問道:“想必……杜公子已經知道我是女兒身了吧?”說完這句,耳根沒來由的熱了起來。

“其實我早該發現的。”

“還請杜公子為我保密。”

杜蘅笑了笑:“這個自然。”

“若是泄露了半句,恐怕會給你帶來滅頂之災。”

杜蘅聽出梁辰語氣有些要挾的意味,目光直直的盯著梁辰,問道:“我見淩郡守對你畢恭畢敬,想必你的身份更不尋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