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知我是女兒身,倘若再知道我身份,你隻有死路一條。”梁辰眸光如雪,透著一股寒意。

杜蘅平靜的注視著她,忽然又是一笑:“看來我知道了了不得的大事,多謝你能留我性命。”

梁辰知道杜蘅此人才智過人,隻怕已經被他看出了一些端倪,可她實在不想殺他,緩了口氣,說道:“你既然在姑蘇要逗留幾天,不如幫我一件事。”

“何事?”

“既然殺手是繡衣樓的人,他們必然不會罷休,把他們的據點找出來,以絕後患。”

杜蘅現在是花神使司的花神使,這原本也是他的職責所在,當即拱手:“我會全力以赴。”

“還有,你跟那位馮姑娘……什麽關係?”梁辰偷偷的瞄了一眼,問道。

“梁公子,看不出來你還挺八卦的。”

“什麽八卦?”

“我是說,這是我的私事。”

梁辰冷哼一聲:“有什麽了不起的?不說就不說,我還不稀得知道呢。”

“行了,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告辭。”

杜蘅笑了笑,轉身走出房間。

楚天微微躬身:“杜公子慢走。”

“楚兄不必多禮。”杜蘅還了一禮,轉身離開。

隨即去找馮青梔。

坐在馬車之中,杜蘅一言不發。

默默的想著剛才的事。

開始的時候,杜蘅確實想過,梁辰可能就是剛剛登基不久的小皇帝。

可現在……小皇帝竟然是個女的。

要知這個時空沒有武則天,也就意味著沒有出過女皇,如果梁辰真的是……這太震撼了,外人要是得知這個消息,估計天下得亂。

不僅大梁內亂,北齊也會乘虛而入。

“子芳,你怎麽了?”馮青梔看向沉默的杜蘅。

杜蘅微微回神,笑道:“沒事。”

“你說……剛才那些殺手為什麽要殺梁公子?”

“誰知道呢?沒準得罪了什麽人。”

從神色上來看,馮青梔情緒似乎有些低落,低頭歎息:“本來是個開開心心的雅集,竟然出了這麽大的事,死了這麽多人。”

“好了,你別多想了。”杜蘅輕輕握住她一雙柔荑,溫柔的道,“回去好好睡一覺,醒來之後什麽事都沒有了。”

馬車先去馮青梔的長兄馮鵝的住宅。

馮鵝剛剛聽說虎丘刺殺之事,已經派人出去尋找,看到馮青梔回來,這才安心下來。

“小妹,你沒事吧?”馮鵝緊緊握著她的肩膀。

“我沒事啊大哥。”

“沒有受傷?”

馮青梔搖了搖頭:“沒有,當時我躲起來了。”

“嚇死我了,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跟父親交代呢。”

說著馮鵝注意到了杜蘅,問道:“這位是……”

“這位就是跟你提起的杜蘅杜公子,也是咱們廣陵餐飲協會的會長。”

“哦,原來是杜公子,快請進來。”馮鵝拱了拱手,急忙招呼杜蘅。

不僅馮青梔對他說過杜蘅,就連馮仁機給看他的書信也都提過杜蘅,對杜蘅的評價很高。

尤其杜蘅是杜家的嫡長孫,作為一個廣陵人,馮鵝對杜家素來很敬仰。

三人落座,馮鵝招呼丫鬟上茶。

“哥,過幾天是不是就要舉行官賣了?”正好杜蘅送她一起回來,馮青梔順口就對馮鵝打聽起了這件事。

“對,三天之後吧。你怎麽突然關心起這件事了?”

“杜公子想在姑蘇盤一家分店。這次官賣有鋪麵嗎?”

馮鵝笑了笑說:“原先抄家的那位袁長史,在姑蘇確實也讓人經營了不少生意,有好幾家鋪麵呢。稍等,我給你去拿圖。”

說著馮鵝起身,一會兒工夫,取了一張姑蘇城的地圖過來。

地圖標了幾個位置,都是袁長史在姑蘇的家產,包括他的主宅和別墅,還有幾家店鋪。

杜蘅稍微做了一些了解。

官賣采取標價的方式,到時馮鵝便會通知姑蘇城內的商戶,如果來的人多,那麽競爭相對就會激烈一些。

但如果人少,那麽就可以以很低的價格拿下。

……

杜蘅留在馮宅吃了一頓晚飯,這才返回王家。

東跨院。

回到房間,杜蘅準備更換衣服。

畢竟在虎丘上經過了一場打鬥,身上都有一些塵土,還有一些血跡。

“公子,讓我來替你更衣吧。”一個柔軟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過來。

杜蘅急忙掩起了衣襟,回頭一看,竟是暮紅顏,詫異的道:“你怎麽來了?”

“我來找你呀。”

“不是……你來找我幹嘛?不是說好了是演戲嗎?”杜蘅壓低的嗓音。

暮紅顏微微一笑:“既然要演戲就演全套,否則王家人又怎麽會相信呢?”

“誰讓你進我房間的?”

“王夫人啊,我是你的妾,在你房裏伺候,有什麽問題嗎?”

杜蘅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他不是傻子,相反比很多人都要聰明,一想便知暮紅顏的目的。

現在息夫人懷疑杜蘅身份的真假,暮紅顏剛才在他房間,估計是翻看了不少東西。

應該是沒找到什麽疑點,否則現在已經對杜蘅動手了。

正要需要調查刺殺梁辰一案,杜蘅也該去會一會息夫人了,招呼暮紅顏:“既然你要伺候,把我衣服拿來。”

暮紅顏拿著他脫下來的外衣,看到衣袖和下擺都有一些血跡。

隻是杜蘅今天穿的是玄色的長袍,因此並不怎麽明顯。

但暮紅顏一看就看出來了,問道:“公子,你身上的血哪兒來的?”

“今天去虎丘參加一個雅集,也不知道哪裏來了一群殺手,死了好多人呢,你不知道?”

這件事暮紅顏尚未聽說,畢竟不在她的任務範圍之內,問道:“殺手為什麽要殺你?”

“不是殺我,是殺我一個朋友,為了保護朋友,我殺了幾個人,現在衙門已經派人上山了。”

暮紅顏沒有再問什麽,從衣箱裏拿了一件幹淨的衣袍出來,伺候杜蘅換上。

細心的幫他整理好了衣領,又拿了一條跨帶給他圍上。

“對了,我要去一趟玄都觀,你陪我去吧。”

暮紅顏微微一愣:“這麽晚了,你要去玄都觀?現在也不是上香的時候啊。”

“誰說我要去上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