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看到杜蘅手裏的刀,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再也沒有之前的囂張跋扈。

畢竟之前與杜蘅多有嫌隙,現在落入杜蘅的手裏,杜蘅肯定不會讓他好過。

“杜公子,什麽隱太子黨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奉命行事。”

“誰的命?”

“我姐夫……狄雲狄司馬。”

梁辰霍然從靠椅上起來:“他有什麽陰謀,交代你做什麽?”

“就是為了花名冊,讓我一定拿下寒山別墅。”

“閉嘴!你個懦夫!”宋思歸衝著江楓破口大罵,“狄司馬真是看錯了你!”

杜蘅刀鋒轉向宋思歸:“你已然是階下囚,還這麽護著狄雲,你覺得狄雲會來救你嗎?”

“你殺了我吧,我什麽都不會說。”宋思歸盡管被人押著跪在地上,依舊高高昂起了頭,視死如歸的看著杜蘅。

“是條漢子,不過你不說也沒有關係,剛才江楓已經指明了是狄司馬,而且這一份花名冊也有他的名字,他左右是躲不過去的。”

宋思歸冷笑道:“狄司馬掌握上萬兵馬,就憑你們幾個,想要攪動姑蘇的局勢嗎?簡直荒唐!”

“不論姑蘇多少兵馬,那都是朝廷的兵馬,又不是狄雲的私兵,你怎麽知道會有那麽多人會為他效忠?”

宋思歸沉默不語。

杜蘅揮了揮手,讓人先將他們關押起來。

“杜公子,現在怎麽辦?”楚天拱手請示,他也發覺現在事情越來越棘手了,“狄司馬掌握姑蘇兵馬,如果貿然抓他,他必會負隅頑抗,到時死傷難免。”

“那就要借梁公子一道手諭了。”杜蘅眸光灼灼的看著梁辰。

梁辰也是灼灼的看著他,顯然杜蘅已然知道她的身份。

知道她是女兒身,又知道她是當今大梁的皇帝。

倘若隻知道她一重身份,倒也沒什麽,可是雙重身份都被他知道,那麽這問題就嚴重了。

一介女流,當了大梁天子,消息一旦走漏,朝野必然震**。

外敵也會伺機而入。

……

杜蘅策馬迅速下山,一路來到郡守府。

門人匯報,淩郡守親自出門迎接。

“郡守,現在什麽情況?”

“兩名都尉,四名校尉,還有八名旅帥,現在都已經被我控製住了。”

姑蘇是大梁的上郡,又是軍事戰略要地,兵馬比一般的州郡要多,所以是由多個折衝府組成的。

一個折衝府人數從八百到一千二不等。

折衝府的最高長官是都尉。

但編入守備軍之後,都尉上麵還有中郎將,以及司馬。

“左右中郎將都沒來嗎?”

淩郡守搖了搖頭:“狄司馬在姑蘇經營的時日比我要長,我雖是姑蘇一郡之長官,但在軍事上話語權不如他啊。”

“也就是說,狄司馬不讓他們前來?”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剛剛得到消息,狄司馬去了軍營。”

杜蘅若有所思,問道:“淩郡守,以你對狄司馬的了解,他會不會造反?”

“他不會那麽蠢,可他要是去了軍營,那裏是他的地盤,就算咱們要對他做些什麽事,隻怕也不容易。”

“看來這件事比我想象的要複雜啊。”

“寒山別墅的事,都處理好了?”

“江楓和另外一個校尉宋思歸,已經落網,現在被關押在寒山別墅。”

淩郡守擔憂的問:“梁公子安全嗎?”

“安全。”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府裏走去。

忽聽廳堂傳來一個大漢暴怒的聲音:“淩郡守,你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不讓我們走?”

杜蘅抬眼看去,廳堂外麵隊列整齊,一百多名強兵把守。

淩郡守笑嗬嗬的走上去:“伍都尉,咱們酒還沒喝完呢,不忙著走。”

“喝酒就喝酒,你派這麽多兵過來幹嘛?”伍都尉仗著酒氣,氣憤的道。

“淩郡守,你該不會想囚禁我等吧?”一個校尉陰陽怪氣的問道。

淩郡守走進廳堂,先是拱了拱手,說道:“諸位說笑了,無緣無故,我囚禁爾等作甚?莫非你們做了什麽虧心事嗎?嗬嗬。”

廳堂之內,擺了宴席,淩郡守說著,端起酒杯,笑道:“老夫請諸位過來赴宴,實在是出自一片好心,來,大家隨我滿飲此杯。”

在場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人舉杯。

他們進來的時候,都被卸了兵器,開始的時候並不在意,但喝酒喝到一半,淩郡守卻調了一隊人馬。

廳堂周圍都是淩郡守的人,誰也逃不出去。

這才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淩郡守,我伍狂人是一介莽夫,不像你們文人那麽多花花腸子,你把我們叫來,又不讓我們走,到底什麽意思?”

剛才的伍都尉拍著桌子,吹眉瞪眼的道:“你有什麽話,盡管說就是了。即便你要殺了我,我老伍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我剛剛在寒山別墅搜出了一份花名冊。”杜蘅從袖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冊頁,同時目光掃視眾人,看著眾人的反應,“這份花名冊上記載的都是隱太子的舊黨。”

“寒山別墅?那不是袁長史之前的別墅嗎?”

“隱太子?什麽意思啊?”

“莫非懷疑我們跟隱太子勾結?”

“喂,你是什麽人?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嗎?”伍狂人怒問。

杜蘅不慌不忙的道:“我叫杜蘅。”

淩郡守補充了一句:“這位是杜仲杜老將軍的嫡長孫。”

“杜老將軍?”

伍狂人愣了一下,隨即抱拳:“末將剛才多有得罪,還請杜公子不要怪罪。”

“言重了伍將軍。”杜蘅也抱拳還了一禮。

在這些軍人中,杜仲的名頭還是很好用的。

得知杜蘅是杜仲的嫡長孫,這些武人的脾氣收斂了很多。

“杜公子,你在寒山別墅發現了袁定的花名冊,跟我們這些人又有什麽關係?難道花名冊記載了我們都是隱太子黨嗎?”伍狂人不解的問。

杜蘅繼續觀察著幾人,笑道:“我還不認識諸位呢,這位將軍怎麽稱呼?”他指著坐在座位上的一名大漢。

大漢雖然坐著,但可以看到他的腿部是緊繃的。

同時身體是向門口的方向傾斜。

從微表情分析學上,這是時刻準備逃跑的姿勢,哪怕他是坐著的。

“這位是孫都尉。”淩郡守介紹。

孫都尉這才起身,對著杜蘅微微抱拳:“杜老將軍威名赫赫,末將素來敬仰,今日能夠得見杜公子,實乃三生有幸。”

“不敢不敢。”

杜蘅一邊謙虛,一邊看向在場其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