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看到杜蘅手裏的冊頁,眼眶微微收縮,喝道:“杜蘅,把花名冊給我,否則今天你隻有死路一條!”

“嗬嗬,江少,死路一條的應該是你吧?這一份花名冊,足以給你和你們江家,帶來滅頂之災!”

“這一份花名冊,你給誰看過?”江楓凜冽的質問。

“我們這些人都看過了。”

“好,很好,那今天晚上你們誰也不能活著走出這個院子。”

杜蘅笑了:“江少好大的口氣,你覺得你就憑你,你能奈我何?”

江楓也笑了:“杜蘅,你也不看看我帶來了多少人,你隻有十幾個人,我這些兄弟可都是訓練有素的,我的人數是你的十倍,你覺得你有把握從我手裏逃脫嗎?”

“誰說我隻有十幾個人?”

江楓掃視著杜蘅身邊的花奴,笑道:“莫非我不識數?還是說,你能忽然變出上百個人?嗬嗬!”

“你往兩邊看看。”

江楓目光下意識的一轉,整個表情忽然就僵住了。

笑的比哭還要難看。

兩邊的圍牆,早已潛伏著一批弓箭手。

他們一襲黑衣,若不仔細,還真不易發覺。

而在此刻,杜蘅身後的屋頂,也出現了一大批人,江楓他們身後的一些建築,也湧出了無數的人。

瞬間。

江楓和宋思歸那些手下都**了起來。

“我們中計了。”宋思歸沉聲道。

江楓六神無主,問道:“現在怎麽辦?”

杜蘅朗聲道:“諸位,你們都是姑蘇守備軍的軍士吧?為了不讓人們發覺你們的身份,你們沒穿甲胄,也就是說,你們現在是血肉之軀,想想你們的身體能夠擋住多少支箭矢。”

“我知道你們也是奉命行事,不想為難你們,現在給你們一條生路,你們隻管逃,能逃多遠就逃多遠。”

“你們蒙著麵,我也不知道你們是誰,絕對不會秋後算賬。但你們若是負隅頑抗,把命丟在了這裏,你們的身份可就暴露了。”

“暴露了身份會怎麽樣呢?那就會暴露你們的家人,你們的親朋好友,那可都得查一查了。弄不好,你們家的族譜都得清零。”

這一番話太蠱惑人心了。

人群之中,**越來越厲害,不少人都已經萌生了退意。

“宋校尉,要不……咱們撤吧。”一個軍士上前,弱弱的對宋思歸道。

宋思歸勃然大怒,拔出直刀,直接抹了那人的脖子,喝道:“敢動我軍心者,殺無赦!”

眾人聳動。

宋思歸拿刀指著杜蘅:“把花名冊交出來,否則寒山別墅,就是爾等的葬身之處!”

“不是,大哥,你是沒搞清楚狀況是吧?現在我的人比你多,實力比你強,要說葬身之處,那也是你們的葬身之處!”杜蘅好笑的道。

“弟兄們,給我殺,搶了花名冊,賞金百兩!”宋思歸招呼一聲。

杜蘅調侃道:“賞金才百兩,你這些兄弟跟你賣命,還不如跟我賣酒呢。”

“殺!”

宋思歸揮刀就撲向了杜蘅。

杜蘅的每句話都在動搖軍心,讓他再說下去,就沒有人跟他一起幹了。

宋思歸的直刀劈向杜蘅。

嗖嗖嗖,嗖嗖嗖!

一陣箭雨,將他逼退。

杜蘅不慌不忙,搬了一張靠椅,坐在正廳門口的月台之上。

手裏端著一盤葡萄,麵無表情的看著在箭雨中陸續倒地的軍士。

由於光線很暗,箭矢飛來的方向看不清楚,隻聽得嗖嗖的聲響,無數軍士中箭。

又加上他們就在一個院落之中,能夠躲閃的空間極其狹小,基本屬於甕中捉鱉。

“欸,東南的角門沒有埋伏,是留給你們的生路!”杜蘅喊了一聲。

又招呼身邊的花奴一起喊話。

“東南角門沒有埋伏,可以從那裏逃生,沒有人知道你們的誰。”

花奴不停的喊著。

這時,梁辰帶著楚天從身後出現。

“你怎麽出來了?你是萬金之軀,很危險的。”

“你這是作甚?”梁辰莫名其妙。

杜蘅笑了笑:“圍師必闕。”

這是兵法上的術語,梁辰讀過一些兵法,但沒有見過實際運用,因此有些將信將疑,問道:“這樣行嗎?”

“當然行了。吃葡萄嗎?”杜蘅把盤子的葡萄遞給梁辰。

梁辰給他一記白眼,同時伸手扯了他一把:“起來!”

楚天無語的看著杜蘅,梁公子都還站著,他竟然坐著。

杜蘅笑了笑,起身讓出了位置。

這時,已有軍士朝著東南角門跑去。

有一個人跑,就有第二個人跑。

宋思歸和江楓那邊,陣腳大亂。

圍師必闕,就是留給敵人一條生路,他們就不會負隅頑抗,個個都想著怎麽逃生,那戰鬥力就不會凝聚,四分五裂。

三百龍緹尉趁勢掩殺過來,隻留東南角門一個出口。

“你故意開一個口子,那不是把反賊都放走了嗎?”梁辰皺了皺眉,問道。

“這些都是軍士,如果不給他們一條生路,他們必然與我們血戰到底,那時即便殲滅他們,我們也會有所損傷。”

杜蘅解釋道:“而且他們隻是聽命行事,未必真有什麽反心,隻要拿住帶頭的幾個,沒人攛掇和領導他們,他們也掀不起什麽浪花。”

梁辰從旁邊杜蘅的盤子裏,撚了一顆葡萄下來,慢條斯理的剝皮。

楚天一刻不敢放鬆,持刀站在身側,以防流矢傷到她。

很快,宋思歸和江楓等人都被拿住。

而她們帶來的人,死了一部分,逃了一部分,被抓了一部分。

“想要花名冊?”

杜蘅緩緩走到江楓和宋思歸麵前,問道:“你們都是隱太子黨?”

二人都不言語。

“你們呢,都是隱太子黨嗎?”杜蘅又喝問被抓的十幾個軍士。

幾個軍士搖了搖頭,表示他們隻是聽從宋思歸的調遣,什麽隱太子黨,他們根本就不知道。

隻知事成之後,他們會有一筆賞金。

杜蘅想想也是,這麽重要的事,不會讓普通的軍士知道,他們隻是殺人的工具。

“江楓,你們江家跟隱太子蕭戰,到底什麽關係?”

“什麽隱太子?我不知道。”

嗖的一聲,杜蘅直接拔出了一個龍緹尉腰間的直刀,冷冷的看著江楓:“我再問一遍,你們江家是不是隱太子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