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子想跟咱們合作,你覺得呢?”滿姑有些拿不定主意,看向朱顏。

朱顏畢竟不是老板,她也不好替滿姑決定,隻說:“現在下聯隻有杜公子知道,隻要他公布了下聯,就不會有這麽多人來對下聯,花滿樓又會恢複之前慘淡的光景。”

她們並不知道杜蘅也沒有下聯。

杜蘅當時並未跟她們說,這是一個絕對。

滿姑愁容滿麵:“可是他要一半的利潤,這未免太多了。”

“自從鳳來閣入駐霖樓之後,花滿樓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幾乎每天都在虧損,如果杜公子進來之後,即便分他一半利潤,咱們也是有的賺的,至少比現在強。”

“你能保證他來了之後,花滿樓都能像現在一樣火爆嗎?這個上聯最多也就玩幾天而已,不可能一直玩下去。”

朱顏自然不敢替杜蘅打包票,笑道:“滿姑,花滿樓是你的,要不要跟杜公子合作,自然是你說了算。”

滿姑沒有言語,又去招呼新進來的客人。

現在已經沒有包間,很多客人都聚集在大堂,滿姑讓人搬了一些桌椅過來。

……

青樓白天的時候,生意比較冷清。

基本是不開門的,姑娘們操勞了一個晚上,也是需要休息的。

杜蘅獨自來到花滿樓。

滿姑笑容滿麵的將他迎了進去,到了裏屋的客廳。

茶點已經準備好了,兩人分座而坐,滿姑伸了伸手:“杜公子,喝茶。”

杜蘅端茶一品,笑道:“滿姑,昨晚生意如何?”

“我今天算是服了,杜公子真乃神人,昨晚確實座無虛席。”

“那你考慮清楚了嗎?”

“這個……”滿姑仍舊有些猶豫,“杜公子,不是我不相信你,但咱們既然是做生意嘛,你得給我一個保證。”

“保證什麽?”

“利潤。”

“那你需要多少利潤,你說個數。”

“除去成本,每個月至少也得有一萬貫錢吧?這樣咱們兩家各能分得五千。”

五千貫的利潤,現在杜蘅的酒樓每個月都能做出這個數,何況是青樓了。

杜蘅料想這是滿姑以前生意好的時候,能夠賺到的利潤,當下笑了笑說:“滿姑,這一點你放心,隻多不少。”

“你出場地出人,這些都要給租金和人工費的,也是從賬上扣除的,所以說起來我沒占你什麽便宜,我要的是你這塊招牌而已,也就是你這麽多年在霖樓打出的名氣。”

“我呢,自然也不會虧待你,替你做營銷之外,我還會將白琉璃的渠道給你帶過來。”

昨晚滿姑考慮了很久,在鳳來閣的傾軋之下,花滿樓其實撐不了幾個月。

與其如此,倒不如試一試。

至少杜蘅能夠幫助花滿樓起死回生,如果不能起死回生,對她來說,花滿樓不過早死和晚死的區別。

倒閉之下,場地她也帶不走,姑娘也隻能打包便宜賣給別人。

“好,杜公子,咱們一言為定。”

“以後就請你多多照應了。”

二人說好之後,滿姑找了花滿樓的賬房出來,當著杜蘅的麵,擬訂了一份契約。

雙方各自按了手印,簽名。

……

為了慶祝合作,滿姑特意讓人準備一桌酒菜。

杜蘅讓滿姑把所有的姑娘都叫出來,了解了一下她們各自的才藝,準備給她們做包裝。

雖然比較有素質的姑娘,都被鳳來閣或者別的青樓挖走,但留下的姑娘,也有一些出彩的地方。

姿色那就不必說了,畢竟花滿樓以前也是高檔青樓,入駐霖樓,姑娘的容貌不可能太抱歉。

而且大多數都有些才藝在身,像朱顏就比較有文采,偶爾能寫一兩首詩詞,雖不是什麽驚世駭俗的佳作,但在青樓中,也處於中上的水平。

對於青樓女而言,這其實是夠用的。

“朱顏,以後你就往詩文方麵去發展。”

“還請杜公子多多指點。”朱顏昨晚見識了杜蘅的詩才,態度十分謙虛。

杜蘅笑道:“你不需要我指點,你有多少水平,拿出多少水平,總有適合你的顧客群。”

理論來說,朱顏越有才華,吸引的客人質量就會越高,但高質量的客人終歸隻是少數。

她現在的水平恰到好處,畢竟你才華太橫溢了,那些準備過來裝逼的文人雅士,心理會有壓力。

杜蘅前世就是商人,應酬的時候也會去一些娛樂場所,那些大佬喜歡女大學生,但絕對不是因為女大學生有豐富的知識儲備,能夠給你上課。

當然,你也不能胸無點墨。

文人這玩意兒比較清高,你要不能跟他吟詩唱和,跟他就沒有共同語言了,聊天都不能聊,就不能給他精神帶來愉悅,那他下次必然不會光臨。

曆史上的青樓女詩人,包括李冶、魚玄機等等,她們都有才華,但都不是驚才絕豔的才華。

最有才華的李清照,她又不是吃這碗飯的。

“鶯歌,你的歌喉是霖樓一絕,聽滿姑說,你自己還會譜曲?”

“他父親以前是教坊司的樂工。”滿姑解釋。

杜蘅笑了笑:“難怪呢,家學淵源。以後你就往音樂路上走,我會給你再填幾首詞。”

“多謝公子。”

滿姑歎了口氣:“早年,我們青樓還有樂班,現在養不起了,都被遣散了。”

“樂班以後會有的。”杜蘅笑著安慰滿姑,“我要將花滿樓打造成金陵最火的青樓。”

滿姑又介紹了其他幾個姑娘,說他們都有些舞蹈的基礎,隻是比不過鳳來閣的鳳杼秋。

據說鳳杼秋的師傅,以前就是教坊司出來的,民間不常見的舞蹈,在鳳來閣都能欣賞得到,因此每當鳳杼秋跳舞,鳳來閣必然爆滿。

畢竟教坊司是皇家的樂舞機構,普通百姓很難有機會觀看到。

“說到舞蹈,我想到一個人,胡姬酒肆之前的卡斯麗你認識吧滿姑?”

“我知道啊,胡姬酒肆就在霖樓,以前的掌櫃是賈巴爾和卡斯麗父女,哎喲,說起來也蠻可憐的,得罪了蔡家的二公子蔡金虎,現在胡姬酒肆姓蔡了,卡斯麗也賣身到酒肆了。”滿姑說起來又是深深歎息。

霖樓之中,小人物的命運總是悲慘的,根本無法與權貴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