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大哥絕不是貪生怕死之徒!”賽典韋斬釘截鐵的道,“他什麽都不會說的!”

杜蘅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其實我心中也有懷疑,他可能就是想騙我食物,不著急,等他酒醒之後,我會好好問他。”

“哼,你問了也白問,夜叉門絕不會背信棄義。”

“是啊,你們為了背後之人,不惜讓整個門派陪葬,確實算得上是英雄好漢。”

賽典韋神色一變,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花神使司已經決定,隻要你們不肯開口,立即派兵追殺夜叉門!”杜蘅陰惻惻的笑了起來,“你們夜叉門人丁稀薄,又豈能擋得住朝廷的正規軍?”

自從知道賽典韋和鬼見愁是夜叉門的弟子,杜蘅就從許安口中了解了一下夜叉門的曆史。

在江湖中確實也算是數得上號的門派,由於創始人是前朝三個歸隱的武將,所以他們傳授的都是軍中的武藝。

但夜叉門人數很少,三代弟子,也就十幾個人,即便個個都是高手,那在正規軍麵前也是不堪一擊。

“哼,夜叉門行蹤無定,也不是你說找就能找到的。”

“你大概忘了花神使司是幹什麽的。”

賽典韋默不作聲,眉頭緊鎖。

似乎心中正在做著艱難的抉擇。

“你再不開口,這個機會可就讓給你大哥了,到時活下來的人是他,而死的人是你,你還會連累整個夜叉門。”

“我不能說,要是說了……夜叉門同樣要亡。”賽典韋緊咬牙根。

杜蘅輕笑道:“看來你背後的人威脅你,勢力不小,並且知道你們夜叉門徒的行蹤,我還以為是什麽義氣呢。”

“義氣確實是義氣,可我們要是沒守住這一份義氣,背後的勢力必然遷怒夜叉門!”

“那你就守著你的義氣吧。”

杜蘅沒去理會,繼續與許安他們喝酒。

如此故作姿態。

倒讓賽典韋覺得,杜蘅十分有把握從鬼見愁嘴裏問出什麽。

可他依舊沒有開口。

酒過三巡,杜蘅施施然起身,說道:“走吧,咱們去看看,鬼見愁酒醒了沒有。”

幾人從賽典韋的鐵牢房出來,經過鬼見愁牢門前麵的時候,杜蘅笑容滿麵的看了鬼見愁一眼:“想清楚了嗎?想清楚了你還有機會。”

“嗬嗬,你在我兄弟那裏,什麽都沒問出來吧?”鬼見愁冷笑道。

“不著急,雖然未知全貌,但也撬開了他的嘴,知道了一些信息。”

“什麽信息?”鬼見愁顯得有些緊張。

“他說你們背後的人,勢力很大,大到可以滅了你們夜叉門,所以為了師門考慮,他不敢出賣他。”

鬼見愁冷笑道:“我當是什麽信息呢。能夠使喚我們兄弟倆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輩。”

“連夜叉門都惹不起的人,自然很不簡單,可你們夜叉門就惹得起花神使司嗎?”

“江湖事江湖了,你們想對夜叉門動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是江湖中人,也該遵守朝廷的法度,江湖不是法外之地,何況你們刺殺我,就是招惹了花神使司,我絕不會放過夜叉門!”

鬼見愁咬牙瞪著杜蘅:“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

“我們是夜叉門的棄徒,所作所為都跟夜叉門無關。”

“棄不棄徒我不知道,花神使司從來不管這些事,隻要這件事跟夜叉門有關,你是知道花神使司的手段的,就連你們夜叉門的雞蛋都得搖散黃了。”

安不歸冷冷的看著鬼見愁:“我看你還是招了吧?還能保全你們門派。”

“哈哈哈!”

鬼見愁忽然仰頭一笑:“你們如此著急,顯然並未從我兄弟口中問出什麽有用的消息。”

安不歸怒道:“但花神使司能讓你們夜叉門從此在江湖上消失!”

“嗬嗬,不是我看不起你們,就憑你們能夠找得到夜叉門嗎?”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你?”

鬼見愁看到安不歸發怒的樣子,反而發笑:“來啊,我現在隻求一死。”

“不著急,有你死的時候,等到賽典韋招供,你的死期就到。”杜蘅平靜的道。

“他是不會招供的。”

“你別太自信,他既然能吃我的酒菜,那就表示他一定會招供,現在隻不過再做一些心理鬥爭而已,我給他時間,因為我耗得起。”

杜蘅自信滿滿的離開。

其餘眾人跟在身後。

出了大獄,杜蘅不由看了安不歸一眼:“你剛才太衝動了。”

“那廝太猖狂了,我忍不住。”

杜蘅一雙眼睛像是洞察人心似的,盯著安不歸道:“我看你是怕我真的審出什麽結果,折了你和花姑的麵子,對不對?”

“你少胡說八道!我也是想幫忙。”

“你這叫幫倒忙,你越急,越讓對方覺得我們拿他們沒辦法,這個時候務必要沉得住氣。”

安不歸不滿的道:“這能怪我嗎?你事先也沒跟我通氣啊。”

“總之以後你少說話就行。”

“好,我就少說話,我看你這種方式怎麽讓他們開口!”

杜蘅扭頭吩咐典獄官:“所有人都不許跟賽典韋和鬼見愁接觸,我要磨滅他們的心性,讓他們失去理智,失去判斷!”

“是!”

安不歸氣呼呼的又跑去跟花姑匯報情況。

杜蘅依舊氣定神閑。

……

隔日,滴水未進的鬼見愁,已然奄奄一息。

杜蘅再次來到他的牢房。

“水,給我水……”鬼見愁翕動著嘴唇,有氣無力。

“要水?隻要你肯招供,你要什麽有什麽。”

鬼見愁眼神迷離,抬頭盯著杜蘅:“你,你又來了。”

“我來是給你活命的機會。”

鬼見愁裂開皸裂的嘴唇:“我說了,我不需要活命,隻求一死。”

“那你要什麽水?”杜蘅嘲弄道。

“杜公子,酒菜到了。”一個獄卒提著食盒進來。

杜蘅打開食盒,拿出一壺白琉璃,倒了一杯,送到鬼見愁麵前。

鬼見愁伸出舌頭,但杜蘅一滴酒也沒給他,隻是拿著酒杯在他鼻端晃了晃。

“這酒香如何?”

“給我,給我喝一口。”

杜蘅沒有給他,一飲而盡,笑道:“想喝酒?那就說說背後是什麽人指使你的?”

“滾!”鬼見愁情緒有些暴躁。

“看來他不吃,拿給賽典韋吧,讓他多吃一點。”杜蘅將酒壺重新放入食盒,轉身就走了。

許安等人依舊跟了上去。

鬼見愁盯著被提出牢房的食盒,無聲的張了張嘴,眼睛都有些發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