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策馬過去,跳到達斡爾身前:“宇文燾呢?沒跟你一起過來?”
“你……”達斡爾抓著脖子的箭,沒敢拔出,因為一旦拔出,很有可能當場就嗝屁了,他虛弱的喘息,“好,好啊杜蘅,想不到我名列頂尖十大高手之一,竟然……死在你們這群烏合之眾手中。”
“這是你應得的,不必謝我。”
“嗬嗬,你別得意,遇折……已經答應與我北齊結盟,你……你逃不出契丹的……”
赤烈斑斑怒道:“胡說什麽?可汗怎麽可能與你們北齊結盟?”
“你們……你們都被他蒙蔽了,可汗下令……誅殺南梁使臣,你們……還不動手?”
赤烈斑斑不由看向杜蘅:“杜公子,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倘若是真的,那麽品部將會迎來滅頂之災。
這時窩兒馬走了出來,說道:“大家別聽此人胡說八道,他是北齊繡衣樓的人,專門就是為了破壞契丹和南梁的關係,試想一下,咱們契丹與北齊血海深仇,可汗又怎麽會跟北齊結盟呢?”
“你……叛徒……”達斡爾指著窩兒馬,目眥盡裂。
窩兒馬揮刀直接斬在達斡爾脖子,鮮血噴薄而出,達斡爾眼珠直直的瞪著,但已然沒了聲息。
杜蘅平靜的看著窩兒馬,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到此人到底什麽來曆。
“你不是李萬榮的手下嗎?怎麽……”赤烈斑斑也有些看不懂。
“李萬榮勾結北齊,想要破壞契丹和南梁的聯盟,罪大惡極,已然被我誅殺。”
“可汗呢?他現在安全嗎?”
元嘉走出來說:“遇折可汗現在已然北齊控製,所以假意答應與北齊結盟,但他真正的意思,是與南梁結盟。”
窩兒馬手下一幫將士,他們沒有親耳聽到遇折的命令,所以倒有不少人相信窩兒馬說的是真的。
畢竟契丹和北齊之間乃是國仇,怎麽可能說結盟就結盟,不符合常理。
反而與南梁結盟,才是眾望所歸,也是最符合邏輯的。
赤烈斑斑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麽簡單,說道:“你們隨我去見領主吧,跟他把話說清楚。”
窩兒馬帶著眾人,連同杜蘅他們,一起去見。
努比問了窩兒馬一些問題,窩兒馬一口咬定,遇折可能就是想跟南梁結盟,但被北齊使團的人控製,沒有辦法才轉而跟北齊結盟。
“北齊使團有多少人?竟然能在王城控製可汗?”
“努比將軍,你有所不知啊,北齊使團勾結王城一些貴族,他們具體挾持了可汗,現在可汗危在旦夕,還望你們品部派兵勤王。”
這事杜蘅也對努比說過,現在努比也不得不相信,說道:“這事得本部的夷離堇拿主意,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了,諸位一路勞頓,先去休息。”
……
夜幕降臨。
杜蘅和許安正在大帳,點上一盞油燈。
門外侍衛通報,窩兒馬求見。
二人對望一眼,立即吩咐讓窩兒馬進來。
窩兒馬一進大帳,對著二人拱手:“水仙花使座下赤花令窩兒馬,見過兩位上峰。”
“你是花神使司的人?”
窩兒馬從懷裏掏出了一塊白裏透黃的令牌,上麵刻的是水仙花。
許安笑了笑:“水仙使院這些年發展的著實厲害,連契丹都有咱們的人。”
杜蘅也是暗暗感慨,花神使司真是無孔不入啊,他盯著窩兒馬上下打量了一番,說道:“我看你不像漢人,你是契丹人?”
“不錯,屬下確實是契丹人。”
“水仙使院怎麽發展你的?”
“原先屬下是契丹的商人,商隊去過南梁,偶然結識了水仙使院的同僚,漸漸也就被他們吸收成為內部成員。開始的時候,他們對我進行了訓練,之後讓我回到契丹發展。他們給了我很多奇珍異寶,讓我賄賂契丹上下,我也漸漸當了契丹官吏,成為遇折可汗身邊的人。”
“既然是遇折身邊的人,如今你背叛他,就不怕遇折對你不利嗎?”
窩兒馬正色道:“我靠近遇折,也不是為了效忠他的,何況身為契丹人,我也不願看到契丹與北齊結盟,這將會給契丹帶來滅頂之災。”
“今天多虧了你配合,否則這一場戲怕是瞞不住品部落。”許安道。
窩兒馬道:“二位上峰,我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努比已經派人去通報品部落的夷離堇,咱們就算能夠瞞得住夷離堇,但王城那邊肯定還會繼續派人過來。”
“這個品部,對遇折到底什麽感情?”
“這說不好,誰當可汗,他們就效忠誰,之前效忠可突於,現在又效忠遇折,他們部落的實力較弱,可能這樣也是為了自保吧。”
杜蘅若有所思的點頭,又看了窩兒馬一眼:“既然不能久留,那你可有什麽好的去處?”
“這個……屬下一時也想不出來,但品部確實不能待了,太危險了。”
“好,夜深之後,咱們即刻動身。窩兒馬將軍,你去準備一下,看看李萬榮那些手下,哪些是效忠你的。”
……
窩兒馬帶上本部剩下的二百多人,與杜蘅他們這邊一百多人,趁著夜色,偷偷離開努比的領地。
馬蹄都被裹上了布,馬嘴也都被布勒了起來,以防發出聲響。
跑出二十裏之外,才將馬嘴的布取了下來。
“李萬榮剩下的將士,他們會不會告知努比真相?”許安問道。
窩兒馬道:“他們也不知道什麽才是真相,而且他們現在應該已經死了。”
“死了?”
“昨晚被我們灌醉了,我帶著我本部的人,把他們全部宰了,隻留下了幾個活口,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會以為是品部的人做的。”
饒是杜蘅這樣的狠角色,聽了窩兒馬的話,也是暗暗心驚,花神使司到底對他做了什麽訓練,讓他連對自己同胞都這麽狠。
不過倒也不失為一條好計。
又走了一段時間,東方泛白,遠遠看到前麵十幾騎飛奔而來。
元嘉皺了皺眉:“應該是品部派去報信的人回來了。”
“先避開他們。”杜蘅下令,趁著現在雙方都看不清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