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山本身就是一個營寨,俎裏拿著沙比爾的金鈚箭,謊稱可汗之令,說要與王城形成掎角之勢,共同抵禦涅禮的叛軍。
輕而易舉的就把寨門賺開,接著嘎嘎亂殺,占領了黑狼山。
遇折得到消息,又雙叒叕怒了,這次那隻頭骨酒杯直接被他給砸碎了。
調兵遣將,發兵黑狼山。
黑狼山本來是遇折用來牽製俎裏的,占據地理優勢,易守難攻,一連打了幾天,都沒能將黑狼山給攻下來。
即便如此,俎裏也是寢食難安,急忙派了兩名親信,快速南下,去與涅禮匯報這邊的情況。
起義軍半途遇到了俎裏的人,被帶到了涅禮帳內,涅禮看到俎裏的信物,與杜蘅商議一番,直接拔營出發。
現在打的是俎裏的旗號,俎裏肯定不容有失,他要死了,就沒有人繼續響應了,而且乙室部、品部、烏隗部的聯軍也會人心渙散。
幾日之後,大軍趕到,迅速替黑狼山解圍。
俎裏站在山頂,看著涅禮竟然帶了這麽多人過來,心中又驚又喜。
“我主,涅禮的聯軍足有四萬之多,加上我們這麽多人,足以與遇折一戰了。”軋葷山站在俎裏身側,意得誌滿的道。
俎裏一直忐忑的心情,漸漸平複下來,說道:“召集眾屬官,與我一同前去迎接涅禮!”
涅禮吩咐下麵的將領,安營紮寨,隻帶著舒夫笳、努比、杜蘅幾個比較重要的人,一起入寨,否則大軍壓境,也有衝撞俎裏的嫌疑。
“多謝幾位夷離堇,前來解圍。”俎裏一臉感激的神態。
涅禮則是煞有其事的跪地:“乙室部涅禮,拜見可汗!”
俎裏嚇了一跳:“這如何使得?”
接著舒夫笳和努比也一起跪地。
俎裏手下的官吏,和族內的幾個長老,欣喜之情,也都寫在臉上。
隻要他們的老大當上可汗,那麽他們的地位自然也都會跟著提一提,這樣大家冒著風險跟著他幹一場,也算值得了。
“諸位,別愣著了,隨我參見可汗!”軋葷山扶著沉重的大腿,緩緩的就對俎裏跪下。
俎裏身邊的其他人也才反應過來,紛紛跪地,隻有杜蘅一人不跪,隻是作揖,衣帶飄飄,宛若玉樹臨風一般。
軋葷山凝目一瞪:“你為何不跪?”
“上國使臣,不跪下邦之主。”
“什麽?”
涅禮急忙解釋:“這位是南梁使臣杜蘅杜公子,我這次起兵多虧了他出謀劃策,才能短時間之內,聚集這麽多兵馬,一路向北而進,未嚐一敗。”
“原來是杜使臣,早有聽聞。”俎裏意味深長的看了杜蘅一眼。
隨即親自攙扶涅禮,又招呼眾人起來,跟眾人介紹了身邊的人:“這兩位是我叔父,這位是我營中大將菩薩奴,這位是我的謀士軋葷山。”
杜蘅通過隨行的通譯翻譯,不由看向滿身贅肉的軋葷山,這個名字怎麽聽著這麽耳熟呢?
“敢問閣下是西域來的嗎?”
軋葷山聽得懂漢話,頓時一愣,但他立即想到可能是自己容貌的緣故,笑了笑:“不錯,我確實是在西域康國出生,但我母親後來嫁到了突厥。”
“那你是不是還有個名字叫安祿山?”
軋葷山吃驚的看著杜蘅:“你怎麽知道?”
杜蘅頓時愣住,我尼瑪,真的是安祿山啊?
你怎麽在契丹混呢?
不過想想,這個時空沒有唐代,他的人生軌跡也發生了改變。
“嗬嗬,我聽說過你。”
軋葷山不禁有些得意:“想不到尊使遠在南梁,卻也聽說過我,實在受寵若驚。”他能進入俎裏的麾下,作為謀士,肯定也是做出了一些驚天動地的事,才會受到重視。
可惜,時空發生改變,杜蘅也不知道他現在具體做了哪些事。
俎裏與涅禮他們閑話了幾句,隨即請眾人到營寨說話。
……
敗報再次傳來,遇折急的團團轉。
此刻他才徹底慌了起來,急忙升帳議事。
“如今涅禮大軍壓到城下,諸位可有良策退敵嗎?”
“可汗莫慌,我已派人回朝,請我大齊皇帝發兵相助。”宇文燾鎮定自若的飲酒。
忽北海厲聲道:“宇文燾,誰讓你這麽做的?”
“於越,我這也是好心,想替可汗平定契丹之亂。”
“你是好心嗎?隻怕是趁火打劫!可汗,你千萬不要聽信北齊使臣的胡言,他絕不會這麽好心。咱們現在是內亂,可是北齊一旦入境,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宇文燾冷笑道:“於越,你這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看你早就跟俎裏勾結了吧?”
“我是可汗親叔父,我跟俎裏勾結?”忽北海好笑的看著宇文燾,“你問問可汗,當年他發動政變,是誰為他籌劃,又是誰替他平定亂局?”
“你雖然過去有功,但不代表今時今日依舊忠於可汗,當時你口口聲聲說俎裏不會反,甚至還想保他,現在又怎麽說?”
“你……”
忽北海居功自傲的樣子,讓遇折很不爽:“叔父,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平亂,你過去那些功勞,我都記著呢。何況我也沒虧待過你。”
“可汗,老臣不是這個意思。”
“宇文使臣,你們北齊的援軍什麽時候能到?”
“這個最快也得一個月吧?”宇文燾道。
忽北海道:“一個月……王城現在未必能守得住一個月。”
“叔父,你說現在該怎麽辦?”遇折又不得不倚重這位叔父。
忽北海起身,上前彎腰:“可汗,老臣願意掛帥,平定涅禮之亂。”
“於越年事已高,還是留在城中坐鎮吧。”遇折淡淡的道。
宇文燾的話起了作用,遇折確實擔心忽北海與俎裏勾結,萬一讓他領軍,直接投奔俎裏,這一場仗可以不用打了。
以忽北海在契丹的地位,以及他在軍中的威望,他要與俎裏、涅禮合兵一處,整個契丹無人能敵。
“看來陛下並不信任老臣。”忽北海黯然歎氣。
遇折冷冷的道:“叔父多慮了,我隻是擔心叔父的身體,你還是留在本汗身邊,好好為本汗出謀劃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