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的戰事,如火如荼的進行。

畢竟宇文家族如今是北齊的第一門閥,不論軍事還是政治,他們都掌握了巨大的權力。

所以他們一旦扯起了虎皮,也有不少的人響應。

尤其經過花神使司的宣傳,宇文家族天命所歸,會出帝王,民間也有不少人跟著他們造反。

聲勢浩大。

北齊皇室不得不起用拓跋家族。

蕭瑟和杜蘅每天都會接到從北齊發過來的密信,不論誰勝誰負,對他們來說都是好事。

打來打去,消耗的都是他們北齊內部的力量。

打了一個多月,宇文家族已經占領了北齊六州五十二縣,而且守險而據,拓跋家族的軍隊,竟然一時奈何不了。

而在此刻,杜蘅派出的窩兒馬,已經趕到了契丹境內,像契丹可汗涅禮,匯報了契丹使團被滅一案的結果,誅殺了好幾位大將和大臣。

“竟是大梁的人幹的嗎?”可汗大帳之內,品部的一名將領質問。

窩兒馬回稟:“那些都是北齊的細作,他們的目的就是挑起大梁與契丹不合。”

契丹可汗涅禮在曆史上也是有名的政治家,他早已料到是北齊的陰謀,何況契丹不能與大梁決裂,點頭道:“窩兒馬也是咱們契丹的將領,一直留在大梁國都,他說的話不會有假。”

出使契丹的方經天也在席間,此刻說道:“我國朝能將重臣悍將誅殺,為的就是撫慰努比夷離堇在天之靈,足見我朝之誠意,諸位還有什麽疑慮嗎?”

契丹眾臣用契丹語在小聲議論著,其實大多數人已經相信,這一切都是北齊搞的鬼。

隻有一小撮人,他們是前任可汗遇折的人,一心想要顛覆涅禮的政權,所以才會故意刁難。

“齊國人狡詐,意在破壞兩國盟約,諸位不可中計。”窩兒馬又出來說話,他是契丹人,但同時也是花神使司的花使,而且他也確實不想看到盟約被北齊破壞,“諸位想想,滅了咱們契丹的使團,對誰最有好處?”

“不錯,大梁好不容易跟貴國結盟,一直等著盼著貴國派使臣來,如何會去刺殺他們?而且就在京都腳下刺殺,這不是自毀長城嗎?”方經天道。

涅禮點頭:“嗯,方使臣所言有理,這件事本汗也覺得是齊國人的離間計。”

“可汗,末將手裏還有杜蘅杜郡公的親筆書信。”窩兒馬道。

“快快拿來!”

隨即窩兒馬就將書信呈上,涅禮看了一回,笑道:“我這位賢弟約我狩獵於大齊,嗬嗬,現在齊國亂糟糟的,或許正是時機。”

“杜郡公說,這是送給可汗的一份禮物。”

涅禮眼神閃過一抹驚異的眸色:“你是說……這也是我杜賢弟的妙計?”

“正是。”

在場契丹貴族都到抽了一口冷氣。

他們可沒忘記,契丹是怎麽改朝換代的。

原本涅禮隻是一個部落首領,根本沒有可能登上可汗之位,結果有了杜蘅的幫助,契丹易主,所有貴族重新洗牌。

換句話說,可汗大帳之內,大多數人都是因為杜蘅,才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

現在,大齊又被杜蘅攪亂了。

副使陳骨起身道:“可汗,原先你的部落,就在齊國邊境,不少將士都死在了齊國人手裏,如今正是爾等報仇雪恨的時候。”

涅禮本部的一些將領,立即熱血沸騰:“對,殺入齊國,砍了齊國皇帝的頭顱,祭奠我乙室部戰死勇士的英靈!”

“諸位,都安靜!”涅禮抬了抬手。

台下漸漸安靜下來,涅禮看到契丹眾誌成城,心中倒是可喜,但現在契丹的局麵剛剛穩定,經曆了一場大戰之後,元氣沒有完全恢複過來。

如果貿然進入北齊,萬一被人偷了家,那他這個可汗……位置不同,涅禮考慮的問題也會不同,不由對窩兒馬投去了求詢的目光:“咱們契丹如今的實力,想要入主中原,隻怕有些難度,齊國亂是亂了,但幅員遼闊,人口眾多,未必能服我們契丹人管教。”

“杜郡公已經料到了這一點,倘若占領北齊的城池,隻怕咱們草原上這麽多人都不夠,所以隻讓咱們騷擾一下邊境,搶奪他們養在北部地區的戰馬,北境一些州縣可有不少糧食,咱們契丹也可以自取之。”

“哈哈,好啊,馬匹和糧食,我們可不嫌多!”

……

大梁的騎兵不行,不是因為人,而是因為馬。

北齊的戰馬主要來自北部的兩個養馬區。

不久之後,契丹自北而來,攻破了北齊邊境的幾個城池,瘋狂的掠奪一番,數萬匹上等的戰馬,全部北搜刮了一空。

北齊朝廷這邊,戰鬥力銳減,宇文家稍微占據了一些上風,占據的地盤漸漸擴大。

與此同時,看到朝廷幾個月都不能拿下宇文家,一些家族也開始蠢蠢欲動了,陸續的舉起了反旗。

而在大梁這邊,杜蘅加緊促進了對外貿易,給北齊這些義軍提供了一些糧草和兵器。

當然,他們要拿戰馬或者大梁稀缺的資源來換,好幾個義軍的首領,都已經接受了大梁的冊封。

也就是說,大梁不費一兵一卒,他們打著大梁的名號,在北齊境內攻城略地。

隨即杜蘅又吩咐潛伏北齊的密探,說北齊皇室並未漢種,所以漢民都該起來反抗,漢人的民族認同感一向很強,於是民間也有好幾支義軍乘勢而起。

煙塵滾滾,北齊竟然發展出了十八路反王。

一直到了次年,大梁買了很多戰馬,契丹那邊也送了上萬匹戰馬過來,杜蘅這才上書言事:“陛下,臣認為差不多了,可以王師北進中原!”

“好,那麽杜卿以為誰掛帥合適?”蕭瑟問道。

不少大臣都把杜仲抬了出來,可是杜蘅並不想這麽做,畢竟爺爺年事已高,說道:“家祖父已經七十了,臣不忍他在戰場上犯險,臣推薦幾個人,必然可以平定北齊。”

杜蘅知道蕭瑟不會將兵權交由自己手裏,於是便舉薦了幾個將領,他本是武將世家出身,誰能打仗誰不能打仗,他心裏很清楚。

蕭瑟看到杜蘅沒有毛遂自薦,主動請纓,點了點頭,說道:“就依杜卿之言。”

終於又輪到武將登場了,幾個出征的將領,對杜蘅都是心存感激。

之前武將地位很低,越有軍事才華的將領,越會被打壓,因為文官集團忌憚他們,以至於很多人都沒有用武之地。

就像吉祥物一樣被養著,現在又能在戰場上一展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