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跟我狡辯,都滴血驗親了,能不是你的嗎?”花雨庭勃然大怒。

“什麽孩子,哪來的孩子?”吳氏越聽越糊塗。

花子期隻能解釋:“上次爹跟我說,想要破壞杜蘅和封若顏的婚約,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杜蘅身敗名裂。所以我去找了花肥,花肥這廝在外麵有個女人,叫張靈犀,以前是踏謠娘,慣會做戲。”

“正好,張靈犀給花肥生了個兒子,我就讓張靈犀抱著孩子過來,將孩子賴給杜蘅,眾目睽睽之下,杜蘅未婚有子,而且他肯定不會認下那個孩子,這麽一來,他名聲就毀了。”

“本來我都計算的好好的,可是不知為何,我跟那個孩子滴血驗親,我倆的血液竟然能夠相溶,真是見了鬼了!”

聽了花子期的訴說,吳氏立即抓到重點:“這個賤種!好大的狗膽,誰讓他在外麵私自婚配?!”

花雨庭不由白了一眼:“你說的是重點嗎?”

吳氏冷靜了一會兒,問道:“子期,既是花肥那個賤種的賤種,怎麽跟你的血相溶?”

“我哪知道?”花子期欲哭無淚。

花雨庭猛地一拍桌子:“你還不說實話嗎?那個張氏是不是你讓花肥,在外麵給你找的女子?”

“爹,真不是啊,我根本沒有碰過張靈犀。”

花子期有苦說不出。

本想讓杜蘅身敗名裂,現在身敗名裂的是自己。

證據確鑿,現在他說什麽,都不會有人相信的,就連親生父母都不可能相信。

隻有他心裏清楚,他有多冤屈。

“花肥呢?花肥在哪兒呢?”吳氏大聲嚷嚷起來。

隨即又派了一個下人去找花肥。

兩刻鍾左右,花肥慌慌忙忙趕到,一到客廳,看到花雨庭和吳氏的臉色,當即先跪了下去。

“狗東西,那個孩子到底怎麽回事?”吳氏厲聲嗬斥。

花肥哆哆嗦嗦的道:“是……是小人的孩子。”

“既是你的孩子,為什麽他的血會和子期的血相溶?”

“小人不敢說。”

“說!”花雨庭暴怒。

花肥渾身肥肉一顫,吞吞吐吐的道:“滴血驗親……驗親的親指的不一定是父親,像是……叔伯兄弟的血,據說……也是可以溶合的。”

吳氏頓時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意思,隨手抄起桌上的青瓷茶盞,哐當,砸在了花肥腦門上。

剛剛沏好的茶,滾燙的從花肥頭上流淌了下來,茶盞落地,摔成了八瓣。

“主母恕罪,小人……小人也是道聽途說。”

“道聽途說?哼,我看你是包藏禍心!”

吳氏招呼身邊的婆子:“給我掌嘴!”

婆子走到花肥麵前,說了一聲:“阿肥,得罪了!”抬起巴掌,就往花肥臉上招呼。

花肥本來很胖的臉,越來越腫,最後嘴角都出血了。

花雨庭這才喝了一聲:“夠了!”

婆子停手站到一邊。

吳氏走到花雨庭身側,叉腰冷笑:“怎麽著?打在兒身,疼在你心,是不是?”

“你又胡說什麽?你是當家主母,能不能注意一點影響?”

“哼,你怎麽不注意一點影響?你在外麵搞了多少女人?連土娼你都碰,你真不嫌髒!”

當著兒子的麵,還有幾個下人,花雨庭身為一家之主,著實有些下不來台。

“放肆!”

惱羞成怒,抬手一個巴掌。

吳氏都懵了,仍舊不敢相信似的:“你……你剛才……打我了?”

“怎麽?妻為夫綱,為夫的打不得你?”

“花雨庭,你這個負心漢,我跟你拚了!”吳氏張牙舞爪的撲了上去,“當初要不是我娘家借給你本錢做生意,你現在有這樣的成就?你忘恩負義,狗娘養的!”

“嗬,當初你娘家給我多少錢?不過區區一百二十貫而已。還得讓我低聲下氣,一個頭一個頭磕出來。這麽多年,我給你給你娘家,夠多了吧?”

“若不是看在你給我生了個兒子的份上,我早就休了你了!”

“你……你要休了我?”吳氏難以置信。

旁邊的婆子急忙勸說吳氏,把她拉遠一點,她看得出來,這次花雨庭是真的生氣了。

如今的花雨庭,號稱廣陵四大財神之一,遠不是吳家能比的了。

若不是朝廷有三不去之條,估計早就休了吳氏這個悍婦了。

花雨庭冷靜了下來,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花肥:“你且起來。”

“是。”

“你剛才說,滴血驗親……什麽叔伯兄弟的血也能相溶,可有依據嗎?”

花肥站在花雨庭麵前,弱弱的道:“小人也是聽人說的,隻要同屬一脈的血統,料想……也是可以血溶於水。”

“你個賤種,是不是何氏教你說的?”吳氏氣的渾身發抖,“我告訴你,你一輩子別想認祖歸宗,你現在是死契奴,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死!”

“你給我閉嘴!”

花雨庭瞪了吳氏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何氏是個什麽東西?千人騎萬人跨的賤婦,你要敢認下他,整個廣陵的人都會恥笑你!”

“現在也隻有認下他,才能保住子期!”

花肥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果然,跟杜蘅猜想的一模一樣。

“父親,你真的要……”花子期恨恨的瞪著花肥,他本是家中的獨子,不出意外,家裏的資產都是他的。

可現在多了一個人分家產。

雖說庶子分的財產會比他這個嫡子少很多,但他心裏還是不爽,一直把他當成一個跟班的奴仆,現在妄想變成他的兄弟。

完全接受不了!

花雨庭歎了口氣:“即便我不認下花肥,市井也早有傳聞。”

“那個賤婦年輕的時候,每天迎來送往,接了多少客人,你怎麽知道他就一定是你的種?”吳氏質問。

“剛才花肥說了,滴血驗親,統一血脈的血也能溶合,否則你怎麽解釋子期的血,能跟花肥孩子的血溶合?難道你要告訴眾人,子期跟花肥的女人有染?這話傳了出去,能聽嗎?”

“隻有花肥和子期是親兄弟,花肥那一套說法才能說得通。這麽一來,子期才能撇清關係,才有機會爭取和封家聯姻!”

花子期一時也不言語了。

相比讓花肥進入花家,他更擔心失去和封家聯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