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八章機鋒辨趣（五）

大山

q哥：你是不遠萬裏來到中國的那個大山麽

大山：那還敢有假，真格的呀

q哥：真，你的普通話比我說的還普通啊

大山：我本來就已經成了中國人麽

q哥：歡迎你“入世”！

大山：哎，你說外了不是，你們的“國門”還沒打開，我就已經進來了

q哥：啊，那你感覺怎樣

大山：我看你們的語言特棒，要不，我怎和你們的相聲大腕同台說笑呢

q哥：你沒有感覺你來了以後搶我們的飯碗？

大山：我可是壓根沒有這感覺，我見到的中國人，對我特友好，他們也感覺我給他們帶來了歡樂

q哥：你無論走到哪裏，誰也不會拿你當真正的中國人待吧

大山：客氣之外，還有那麽點冷眼相看

q哥：誰敢冷眼看你呀

大山：不是我，是我的同伴在公交車上說了一句粗話，結果被記者在晚報上曝了光，我聽到中國人當眾說的粗話、甚至罵人的話多了，也沒有見天天曝光啊

q哥：你是說高看你們了，因為你們文明水準高呀，所以對你們要求就嚴

大山：我的同伴感到特不舒服，結果，還是晚間我請他喝了一頓酒，才罷了

q哥：我看你還挺能平事呀

大山：夠朋友啊，不能讓他把這種東西帶回去呀，要不，那不是太不夠意思了，反正，我已經把自己當成中國人了，我有為自己平事的感覺

q哥：挺爽快，你是說，我們也不能總把你們當老外看

大山：我們也不能把我們自己當作老外看

q哥：入世了麽。無所謂外不外的

大山：我最喜歡這樣了

人體模特

q哥：特靈巧、和諧、柔和、暢快、莊重、神聖的樣式啊

人體模特：難得你這麽看我呀

q哥：怎麽還覺得丟人現眼，還無地自容麽

人體模特：唉，人那

q哥：莫非，你遭遇了些什麽

人體模特：說來話遠，上個世紀，我第一次出現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被怒斥為藝術的叛徒

q哥；出賣藝術，那是葬送藝術呀

人體模特：是說我把人們引向醜惡了

q哥：荒唐的邏輯，難道原本良善之人，因為看你而變成醜惡了。後來呢

人體模特：又一次出現，叫洋教條

q哥：不用你不行啊

人體模特：可能是不行吧，別的代替不了，據說，模特寫生是美術訓練的重要方法，渾然天成巧奪天工的自然美，說到底，是找那種美的感覺吧

q哥：如今可好

人體模特：難於啟齒

q哥：都什麽時代了

人體模特：你可不知，有的姐妹做了醜容手術。還有的被男朋友從課堂上揪走了，更有的是，老師竟然遭到我們父母的圍攻毒打

q哥：天地如此之大，觀念如此之變。怎麽就沒有你的容身之地呀

人體模特：你看到了麽，現在許多大城市，時興舉辦什麽熱吻大賽

q哥：這也是藝術？

人體模特：我也覺得怪呀，有的情侶竟然一氣能吻上8個小時呢。你想，那該成了一種什麽姿態了

q哥：一不違法；二不算黃色，情侶當眾接吻。與電視電影接吻，有什麽本質區別；至於算不算藝術，若能經久不衰，也可能成了藝術，即使不能成為藝術，時興那麽一陣，總算給人一種新鮮刺激，也就過去了，與你可不能同日而語呀

人體模特：我相信

q哥：因為人們渴望欣賞至美的藝術！

冷遇

q哥：希望我能給你帶來暖意

冷遇：謝謝你的好意啊，但是你能想象到我在生活中遇到的真正冷遇嗎

q哥：真正的冷遇又怎樣

冷遇：那可是令人難堪之極呀，恨不得腳底出現一條裂縫鑽進去啊

q哥：你真有那種體驗？

冷遇：你知道，打入冷宮；列入另冊；遭受白眼；被遺忘的角落；熱切期待沒有得到回應；提出的合理要求遭到野蠻的拒絕啊

q哥：確實，難堪，打擊，重創，那你遇到冷遇怎麽辦啊

冷遇：有的人被“迎頭潑了一桶冷水”，熱望頓然消失；有人可能滋生怨恨之心，結果冷上加冷，我呢，來個熱處理

q哥：熱處理？好呀，但，聽起來也是好悲壯啊，冷熱相激也容易炸鍋呀

冷遇：是呀，可能有的人怕炸鍋，才寧可挨那個冷處理的吧，熱處理若真正處理得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你說，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司馬遷受宮刑乃著史記，能是容易的事情嗎

q哥：有道理，現在的冷遇更加普遍了，你想，人生最大的冷遇不就是自己生產的產品、自己擁有的才能無人問津、無人欣賞麽，所以，你的命意很深呀，每個人都需要麵對冷遇、應對冷遇

冷遇：真不錯，祝你能夠坦然麵對冷遇、成功應對冷遇

命運：

q哥：你信命嗎？你是如何看待和對待人生命運這個任何人都無法回避問題的？

命運：人生命運確實存在著某種必然性的因素，我把這種必然性稱為人生命運的齒輪咬合效應

q哥：齒輪咬合，還真有想象力，也特形象，很有意思啊，怎麽講

命運：在關鍵時不到位，不是戲稱為“掉鏈子”，對精彩的驚世創舉，不是評價為“絲絲入扣”，事件演化好似精確設計一般麽，象球星在足球場上的精彩進球，軍事家在戰場上對戰役的神機妙算，企業家在市場上的精確策劃，教育家在課堂上進行嚴密的邏輯演繹等等，都可以堪稱齒輪咬合效應的經典傑作啊

q哥：這麽說，齒輪咬合效應，是對參與和影響人生命運的各種類型因素排列組合過程的一種恰當的形容了

命運：但，你可千萬別把人生命運歸結為一種機械運動，人生的幸與不幸的命運，是由於一係列主客觀因素“精致”、“精確”相互作用的結果，不管是經過理性權衡，還是出自偶然一閃念，回溯事件演化過程，就可以把一係列因素想象成按照時間係列結成的因果式的鏈條，看上去就象齒輪咬合的過程一樣

q哥：齒輪咬合太形象了，它可以加深對人生命運的理解，增強人們的緊迫感，人們常有的體驗是，錯過了某種時機，等於錯過了改善命運的某一個齒輪輪牙，類似的牙口不再重新浮現，它提醒人們為了改變自身的命運要進行有意識的鋪墊。有些人形容自己命運出現重大轉機，形成某種有利的結果，回溯以往曆程會產生一種恰似一步步鋪好了人生道路的感覺。所謂水到渠成，功到自然成，說明了人生努力與結果之間存在著“精確”的依存關係

命運：人生命運存在的齒輪咬合效應，不但說明了人生命運存在著程序性、因果性、人為性等特征，而且表明人生命運受社會運行規則的支配，人生要能遵循、符合這種規則的要求，就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人生離軌的風險

苦難

q哥：苦難是金，它可以磨練人的意誌

苦難：但，苦難也是難捱呀，不知度日如年麽

q哥：那，你是難以容忍苦難了

苦難：誰願意苦難的日子啊

q哥：這可不是誰願不願意的問題啊

苦難：那你是怎麽看待苦難的呀

q哥：樂得歡樂，但，不可能排除生活中伴隨的種種苦難，這是人的命運使然，不可抗拒啊

苦難：我也聽到有人說過類似的話，苦與樂是推動人生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正是避免痛苦、追求歡樂推動了人類的努力和進步，苦與樂是一塊硬幣的兩麵，二者也是一對孿生子，但，苦難真正降臨到自己頭上，畢竟不是什麽高興的事情，能真的那麽超越思考麽

q哥：把擁有、獲得和期待的實現當作歡樂，而把缺少、失去和失望認定為苦，沒有看到二者之間可以相互轉化，就會為失去的不再獲得、為缺少的不可能擁有、為期待的落空而格外增加痛苦

苦難：你是說，既然無法擺脫人生苦樂交織的命運，就不應當為現在的樂而感到過分的幸運，也不要為可能出現的痛苦而恐懼，不必為現實生活中存在的得失、榮辱、興衰而患得患失，失去自製能力，或者為苦而悲哀，為樂而瘋狂

q哥：阿q的精神勝利法之所以值得推崇，不就是因為它能夠以平和甚至樂觀的態度，容忍無法回避的苦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