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金廠說大不大,說小那也不小,所有人加起來足足近一萬四千人,而冶金廠地處偏僻地區,所以每天任何一件小事情都會有可能被推瀾至轟動性的頭條,當然,這個消息的出處必須得是各大部門傳出來的,由其是人事部,有關人事調動的事情像來都是冶金廠內所有人最喜歡聽的事情。
就拿賈明這件事情一說,剛進冶金廠就被分配到了生產部,級別相同於生產車間內的組長。在加上一些人添油加醋將賈明挾持鄭寶生的事情傳的神忽,更讓人絕的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其背景必然非常的強大,能與鄭寶生在冶金廠較量的年輕人,又有那一個不是各部門內頭頭的公子?況且鄭寶生與這些公子爺都是混得非常熟悉的,這賈明突然的闖入勢必同樣也是一個部門高管的公子爺了。
傳的各加邪乎的,竟然還有人說賈明是新任廠長的私生子,當然這種事情也是有理有據的,講得是有鼻子有眼的,與這些聯係到了一塊,剛好與曾沈文前往人事部給對上了。
冶金廠旁的一座後山別墅裏,此時異常的熱鬧,幾個肥頭胖耳的中年人齊聚在這裏,室外遊泳池的邊上更是擺滿了美食和美酒,這些可都是候萬金上次出差從國外帶回來的,冶金廠的四位風雲人物聚集於此,那自然所用之物都是極品。
“鄭部長,那小子真有你說的這麽神乎嗎?”說話之人正是保安部的部長溫華濤。
鄭永水深吸了一口候萬金從國外帶回來的雪茄煙,搖了搖頭,說道:“誰知道啊,我也是聽寶生說的,你們也知道,寶生這孩子平時可從來都沒有服軟過,也不知道怎麽,這一次竟然栽到這個新來的小子身上,不過可以肯定,這小子第一天來報到確實是和保安隊的人動過手。”
“鄭老哥啊,這是我保安部的失職啊,老哥哥,我對不起你了,讓你侄子在這一次的事情上吃虧。”溫華濤對著鄭永水真切地說道。
“哎,這是那裏話,溫老弟你別放在心上。”鄭永水的身子往後仰了一些,這樣的坐姿更加的舒服一點,臉上顯露出一副無奈的神情,道:“寶生這孩子的品性還是不錯的,就是做事有些太過於魯莽了,讓他受點挫折也是好的。”
“嗬嗬,那就好。”溫華濤說道:“反正現在這個新來的小子到了你的生產部,該怎麽弄那還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
“溫老弟,事情可沒有你想的這麽簡單,據人事部的同事說起,這小子剛報到的一天,其實王強本來是打算將他放到工程部去的,因為這事,沈曾文特地馬到人事部去,將這小子安排到生產部,如果這小子不犯點事,我能拿他怎麽樣?”鄭永水不無鬱悶地說道。
“看來傳言並非虛的啊,那這小子會不會真是馬平良的私生子?”坐在一旁的黃偉民附和道:“我說林業軍這種強脾氣怎麽可能會對一個黃毛小子這般客氣,看來林業軍最近和馬廠長走的近是有些原因的……”
這話一出口,黃偉民突然間閉了嘴,剛才所有的分析興奮瞬間化作無形。頓時秦紅遠和鄭永水看了他一眼,什麽話也沒說愣了一下。
黃偉民知道自已剛才又多嘴了,心裏滿是慌恐。
“偉民,這話就在這裏講講,出去可不要亂講,像你這種身份的人,說話要注意輕重,別人都這麽傳沒事,但是你要是對外這樣講,那就是禍。”一直都沒有言語的候萬金睜開雙眸,眼中閃過一絲yin冷,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沉聲道。
“是,是,候廠長,這話我在外麵肯定一個字都不會講的。”
麵對候萬金,黃偉民那還敢說個不字,連連點頭,在候萬金麵前他就好比是一個小孩,從來都沒有過任何的意見,像這種發言,他平時也是很少開口的,但不知道怎麽回事,這一次竟然也會關心起這樣八卦的事情了,現在感到後悔不已。一個領導最不喜歡就是下屬在旁猜測,哪怕是真的,心照不喧,但是說出來就是不一樣了。
而秦紅遠鄭永水等人卻不一樣,他們在這裏可畏是暢所寓言,畢竟他們二人與候萬金可是稱兄道弟的,同樣也是候萬金的左膀右臂,可以說,在這冶金廠裏,如果候萬金離開了這二人,那麽他在冶金廠的話語權將會大大打折扣。所以候萬金這個時候雖然不滿意他們在這裏談論這種話題,但又不好開口,而黃偉民確是正好讓候萬金找到了借口,黃偉民又是他剛提上來的,雖然同是心腹,但黃偉民確要輕的多了。
“恩,這點我還是比較認可你的,偉民你唯一的一點讓我欣賞的就是做事嚴謹,但是像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以後在外麵還是少開口。”候萬金的話還是充滿著威懾力的,秦紅遠和鄭永水也都沉默不語了,隻是低頭喝著紅酒,好像這事情和他們沒有關係一樣。
“來來,品酒,品酒。”候萬金笑道,說著便舉起了茶杯。
“老候啊,這最近我那采購部的日子可不太好啊,我出差一趟回來,先是兩個科室的科長全部都給我換帥,現在又在款目上死死的壓著,年前你說的那批貨,現在可真的沒有資金去采購了。”放下酒杯後,秦紅遠歎息道。
“那就先緩緩,不急。”候萬金安慰著秦紅遠,說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等他的三把火燒完,該過的日子還是照舊,不是嗎?”
“話是沒有錯,可我這采購部現在成為重災區了,這讓其他部門怎麽看我嘛,我在冶金廠二十多年了,什麽時候丟過這種麵子啊?以後誰還敢跟隨我啊,沒有得力下屬,那工作怎麽展開嘛?讓他馬平良自已去采購源材料得了。”秦紅遠很不悅的說道。
“老秦,忍忍吧,我那生產部比你也好不到那裏去啊。”鄭永水苦笑了一聲,說道。
“我就是憋不了這口氣,你說上任廠長於磊調任到別處去,理應當現在也輪到老候了吧,可偏偏上頭就安排這馬平良,這馬平良存心就是來和我們過不去的,隻要是采購部的條子,一律全部壓著,這馬上就快要過年,我這不是怕下麵的人會鬧情緒嘛。”秦紅遠不滿地說道。
“哎!”鄭永水看了候萬金一眼,一聲長長的歎息。
“現在可是冶金廠最為關鍵的時期,馬平良既然想要改革,那就必須先抓住經濟大權,你說這個時候,他能給你放這些款子嗎?何況數目可都不低,現在新官上任三把火,他這第一把火算是燒的挺不錯的,至少幫我們解決了毛大慶不少權力,能讓得毛大慶現在站到我們這一邊來,怎麽說也應該謝謝馬平良了,現在就看他第二把火怎麽燒了,如果隻是毛頭小利的話,那就由著他去。”候萬金一臉平靜地說道。
對於他的底線,馬平良的改革方案他不反對也不支持,但絕對不能做出成績來,但從目前的情形來看,馬平良改革方案確實也未見什麽成效,反而惹得眾人憤恨,那這樣一來,他就幹脆坐在高台看大戲好了,而馬平良幾次準備裁員的名單上,其實他也是提先知道的,有一些確實也算是他的人,但絕大多數還是毛大慶的人居多,所以他也就睜隻眼閉隻眼,讚成了,反正最後得罪人是他馬平良,他隻要在馬平良的簽字後在加上一個名字罷了。
“那隻能這樣了,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秦紅遠雖不滿,但到了改革製度上,他其實連一點發言權都沒有,他的臉上一片憂慮之se隻不過是愁腰包越來越輕了。
候萬金冷笑了一聲,如果真出事那就好了,他倒是求知不得,還能提前幾年當上廠長,在國豐集團高層中早就有人和他打過招呼了,馬平良退休之後,冶金廠的廠長之位就是他的。
晚上十點多,冶金廠行政大樓此時安靜無比,而最高一層依然還有一間辦公室的燈光亮著,旋轉椅子一直對著窗外,也不知道馬平良在注視什麽。
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輕輕的被推開了。
“馬廠長,後山別墅今天又有新的活動。”曾沈文輕輕的帶上門後,低聲道。
“嗯,辛苦了。”馬平良應了一聲,站了起來,活動了下筋骨,對於曾沈文所說的事情並沒有感到有什麽。
“那明天采購部新進的源材料資金就給發放下去?”曾沈文接著又說道。
“可以,明天讓財務部拔下去。”馬平良深沉了片刻,說道。
“這筆資金在財務部也壓了不少時間了,突然轉到采購部那裏,秦紅遠肯定要高興死了。”曾沈文幫馬平良倒了一杯熱水後,笑著說道:“但他肯定還不知道,他的好日子就快來臨了。”
“錯,秦紅遠非但不會高興,反而會更加的提高警惕。”馬平良端起茶杯,笑道:“今天秦紅遠肯定會和候萬金提起這件事情,你猜他會怎麽說?”
“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