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這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給微涼的秋帶來絲絲暖意。

此時體育館外圍攏數千人,不知情的還以為是某個一線明星來了呢。

陳國棟拿著一千塊錢在攤位前遊逛,胡和玉這邊派出的自然是他叔叔胡漢民,徐州一級鑒定師。

陳國棟在一個賣古幣的攤位上駐足,蹲下翻弄著上麵的錢幣,隨手挑了五個問道:“這五個怎麽賣?”

“兩百一個,五個一千。”

陳國棟挑出其中四個,隻留下一個,丟下兩百塊錢,然後捏著這麽銅錢對攤主道:“一萬,這銅錢就歸你了。”

“哈~”攤主一臉懵,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陳陳老,您就別開玩笑了。”

陳國棟站起捏著銅錢對四周人朗聲道:“小平文政,一萬出手。”

“我要!”話音剛落就有人眼疾手快塞給陳國棟一萬塊,滿心歡喜接過這枚鏽跡斑斑的銅錢。

另一邊,胡漢民同樣用一千塊挑了個小碗,轉手賣了五千,接著又在各個攤位前遊逛起來。

兩人的速度都很快,一個半小時一千轉眼變成了數萬。

“不愧是陳半金,如此高效率的撿漏,簡直神了。”

“那個來自徐州的鑒定師也不一般,現在兩人都有了一定的資金,時間還剩半小時,這最後一件應該就是鬥寶之物了。”

陳國棟每到一個攤位前停留的時間都不會超過五分鍾,這次他來到最後一個攤位,似乎有迫於時間緊張,緊緊匆匆一掃便指著攤位上的一個木頭象棋道:“這個象棋怎麽賣?”

攤主直言道:“八萬。”

陳國棟眼都不帶眨,直接起身就走。

攤主連忙喊住:“陳老,那您說多少錢。”

陳國棟停下動作,語氣平淡道:“你這就是一個檀木製作的象棋,隻是品相看上去不錯,最多給你五千。”

“陳老,這也太低了吧。”攤主猶豫不決:“要不您老再加點。”

陳國棟沉默兩秒:“這樣,你把棋盤一並給我,我給你一萬,行就成交,不行我去其它地方看看。”

“好。”攤主滿口答應,這副象棋收上來也就花了一百。

陳國棟得到象棋之後並沒有馬上返回體育館,又在其餘攤位轉悠幾圈,入手幾個物件,待時間一到這才帶著物品進入會場。

胡漢民先一步回到會場,那尊佇立在展台上的銅鶴便是他的成果。

他朝走近的陳國棟笑問道:“陳兄,不知你帶回來什麽好東西。”

“棋盤。”陳國棟將淘到的棋盤放在展台上,對評委道:“開始吧。”

台上各有兩件物品,台下是一群熱切緊張的觀眾,仔細看會發現馮果果、洛嘯海、汪政、韓大師等人不知何時也出現在會場。

汪政朝馮果果和韓大師點了點頭看向洛嘯海:“洛館長,你覺得誰會贏。”

“不好說,單從目前來看,胡漢民所挑銅鶴應是明代之物,不過陳國棟挑的東西應該也不簡單,隻有走近了看才好說。”

“嗯,希望陳老不要輸,不然……”汪政露出擔憂之色,陳國棟代表的近乎是金陵的臉麵。

忽然,台上的評委朝台下走來,在汪政等人麵前站定:“局長,東西我看不準。”

“知道了。”汪政緩緩站起,朝洛嘯海兩人伸手示意:“洛館長、韓大師,一起吧。”

“嗯。”

三人聯玦來到台上,簡單問候一聲,三人將目光放在銅鶴和棋盤上。

汪政先是看向銅鶴,鶴高一米五,長長的尖嘴,半展的翅膀,一隻腳縮在腹下,呈金雞獨立姿態。

“汪局,看的怎麽樣了?”韓大師走過來,問道。

“應該是明代的銅鶴無疑,雖然沒有落款,不過從造型及製造工藝來看,都符合明代風格。那副象棋怎麽樣了。”

韓大師遲疑道:“陳半金應該看中的是那棋盤,乃是用金絲楠木打造的,同樣是唐代的東西,可惜不是配套的。”

“這可怎麽辦?”汪政心急如焚,陳國棟若是輸了,自己這金陵文物局局長日子也不好過。

一小時的鑒定時間很快過去,轉眼便到了下午三點。

胡和玉看向台上的汪政等人,大聲道:“汪局,可以公布結果了吧。”

汪政看了洛嘯海和韓大師一眼,無奈上前一步,沉聲道:“根據我們仔細鑒定,胡漢民先生挑中的銅鶴略勝一籌。”

“等等!”陳國棟舉手示意,走到自己購買的棋盤麵前,拿起上麵的一枚象棋道:“這象棋雖然同棋盤不配套,但你們可以觀察棋麵上的文字,字體混正,而且他們同樣是金絲楠木製作的。”

“嗯?”汪政眉頭一擰:“陳老,你說什麽,這棋子是金絲楠木製作的?”

“對,不信你們看。”陳國棟用指甲蓋在棋子表麵重重一劃,點點黑色碎末掉落,一抹淡金色隨著燈光折射而出。

“咦,還真是金絲楠木。”洛嘯海驚疑一聲,起初他就覺得這棋子重量有些不對,沒太在意,原來根由在這裏。

如此一來,陳國棟所選的象棋便能成套,都是有金絲楠木打造,且同樣出自唐代名家製棋人之手。

胡漢民背著手邁進一步,淡淡一笑:“我有句話要說。”

不等幾人回應,他繼續說道:“銅鶴在古代的寓意想必大家也清楚,一般富貴人家都會在家中立一隻銅鶴,寓意普天同賀之意,而我這隻銅鶴更是不凡,乃是皇宮所用……”

汪政三人早就知道銅鶴的不凡,其實也清楚就算陳國棟的象棋是成套金絲楠木,在收藏價值上也比不上這隻銅鶴。

胡漢民講解了近一刻鍾,說完便回到自己位置,他的話並不是說給汪政等人聽,而是台下觀眾,他也看出來了,汪政幾人有維護陳國棟的意思。

“陳老……”汪政遲疑的望向陳國棟,想聽聽他是什麽意見。

“唉~”陳國棟長歎一聲,一屁股坐在台上,臉上滿是落寞之色:“敗了便敗了,我老了,也該退出曆史舞台了。”

汪政聽到這話心頭不禁一酸,陳國棟才六十多歲,他對金陵文物事業的貢獻很大很大,可如今……

“唉~”汪政心底歎息一聲,拿過話筒準備宣布最終結果。

“我以為,陳老才是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