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
一陣暴躁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陶雨辰微微皺眉地開了門。
敲門的人也是動作一滯。
陶雨辰打量了一眼這五大三粗的背心光頭男，手裏還攥著一個黑布包裹，似乎裏麵的東西很沉，邊角部位還壓出了尖角。
他遲疑道：“幹什麽？”
“幹什麽？你還好意思問我幹什麽？”
光頭男麵露怒色，直接推了一把陶雨辰，隻是沒能推動。
他麵露吃驚之色。
陶雨辰淡淡道：“有事說事，別動手動腳的。”
“你讓我進去！”
聞言，陶雨辰讓出一條路，光頭男拿著黑布包裹進去，放在了桌上，拆掉黑布，顯露出了一個黃白相間的笑佛佛像。
大概有著兩尺高，一尺寬的樣子，色澤豔明，栩栩如生。
金鑲玉的笑麵佛！
光頭男怒道：“這是我剛才在你們這裏買的，你們寶雅軒是什麽意思，買個假貨？當我好欺負嗎？！”
前幾天？
陶雨辰微微挑眉，這事先不管真假，真要說起來，其實和他也關係不大了。
畢竟寶雅軒已經換了人。
真要找事，那也得去找張景順。
隻不過陶雨辰絕非袖手旁觀之人，他上前查看了兩眼笑麵佛。
“假的？”
陶雨辰微微挑眉，在這金鑲玉笑麵佛的底部，有著密密麻麻的裂痕。
白玉晶瑩剔透，哪怕屋子裏光線並不強，都散發出一絲圓潤之意，絕對是一塊上品和田玉。
隻是……這底部的裂痕當真是令人遺憾。
這是真品！
但問題是開裂成這樣的玉石，基本上是無法修複的損傷，價格可以說是一落千丈。
瑕疵品的價格又哪能比得過完整的。
光頭男冷冷道：“這個笑麵佛我是花了一百三十萬買回去的，當時還好好的，回去我找個專家還給我鑒定了一下，結果人家拆了這笑麵佛的底座，就這樣了！”
從他的話裏，陶雨辰不難聽出來，大概就是有人給這破損厲害的笑麵佛加工了一下，將破損的地方遮擋住了。
“有發票嗎？”
“有！”
光頭男直接將一張發票遞了過來。
陶雨辰看了兩眼，的確是寶雅軒的發票沒錯，然而讓他臉色微變的是，這發票上寫的時間正是他在地下室的時間，怎麽可能！
“剛才寶雅軒根本沒有開門，你確定是在這買的？”陶雨辰質問道。
光頭男滿臉不屑道：“我看你是想賴賬，趕緊賠錢！”
賠錢？
陶雨辰怎麽可能賠錢？
這件事顯然就有問題。
他正要說什麽呢。
結果這時候，門口卻是響起一道驚訝的聲音，“哎呀，寶雅軒居然賣劣質古玩給別人，還故意偽成好東西，高價賣出去？”
賈大全！
陶雨辰眼神微冷地看向門口，站在門口陰陽怪氣的人不正是賈大全？
他此時還大聲道：“好啊，我就知道陶雨辰你不是個好東西，果然被人發現了吧！”
“出什麽事了？”
“寶雅軒？”
周圍的人因為賈大全的大喊大叫也是被吸引了過來。
光頭男直接笑麵佛放在在了桌上，怒道：“你這個人怎麽回事，賣給我這樣的劣質東西，還不承認，被我發現了，還說是我故意毀壞的！”
“賈大全，你敢偷寶雅軒的印章！”
陶雨辰目光微沉，冷冷地看向賈大全。
現在他哪裏還看不出來，這個光頭完全就是和賈大全串通好的。
要不然哪裏來的這樣的發票？
發票沒有任何問題，印章也都是真的，而出現這樣的發票，隻可能是賈大全偷了寶雅軒的印章！
賈大全卻是挑眉道：“你可別胡說，我又不在你們寶雅軒上班，哪能偷你們的印章？”
嘴上是這麽說，他卻是一臉得意地看向陶雨辰，仿佛就像是在說你能拿我怎麽樣似得。
寶雅軒的印章還是之前的，陶雨辰就算是接手了寶雅軒，修改印章也需要時間。
而賈大全之前作為寶雅軒的店長，有時候也會偷摸著做一些見不得光的生意，一直都備有寶雅軒的發票與印章，做到這點輕易而舉。
此時光頭男怒道：“你還有什麽好說的，賠錢！”
“怎麽回事啊，寶雅軒真的做這樣的事？”
“我擦，上次我還在寶雅軒買了一個十幾萬的紫砂壺，該不會是也有問題吧，我先回去看看。”
周圍一陣議論聲響起，都有一些不可思議地看向陶雨辰。
賈大全洋洋得意地走進了寶雅軒，稍稍壓低聲音地冷笑道：“陶雨辰，你和老子鬥還是太嫩了點，機會我給過你的，是你自己不要，那就怪不得我了。”
“是嗎？”
“嗬嗬。”
賈大全冷笑連連，“忘了給你說，寶雅軒的倉庫裏還有著一批贗品，這些你不知道吧，今天你要是乖乖地給我賠了錢，那一切都好說，要是你不賠錢，老子讓你的寶雅軒都開不下去！”
說完，他示意了一眼光頭男。
後者立馬道：“我花了一百三十萬在你這買了這麽個玩意兒，你要是不賠我個九百萬，別想了事，你應該知道這算什麽，欺詐顧客，金額這麽大，保準讓你牢底坐穿！”
九百萬？
陶雨辰不禁冷笑，這樣的事情其實也是正常。
真要是賣假貨的古玩店，被別人逮個正著，息事寧人多少是要賠點錢的。
至於多少錢就是私底下協商了。
但他可沒有做過這事！
陶雨辰正要開口，這時候賈大全卻是咳嗽道：“九百萬是不是多了點？”
被他這麽一提醒，光頭男恍然道：“那個你要是肯給老子磕三個頭道歉，倒是可以給你打個折，就八百萬好了。”
“做夢……”
“誒，陶老板。”賈大全忽地打斷了陶雨辰的話，嘿嘿一笑地說道：“你別擔心沒錢，我知道，寶雅軒的賬戶裏還有八百萬，雖然不知道是誰轉進來的，不過你這個老板肯定是能用，給我就好，反正你也沒損失的不是？”
賈大全作為店長自然知曉這些，雖然這會兒已經不是店長了。
而這個陶雨辰都不知道呢。
聽賈大全這麽一說，陶雨辰隱約猜到這八百萬可能是楚老轉給自己的。
他雖然意外，但也沒有心情在意這些，一臉譏諷之色道：“我看你是窮瘋了吧，想訛錢訛到我頭上來？”
“哈哈，我窮瘋了？我看待會兒要窮瘋的人是你！”
賈大全不禁大笑，“你要是不想給錢，就給我磕頭，我大發慈悲，磕一個頭就給你免去一萬塊，有本事你就磕八百個頭，錢我就不要了。”
賈大全滿臉冷笑，心裏也是極其解氣。
踏馬的，這個陶雨辰就是不識好歹。
自己之前低聲下氣地求著要留下來，這家夥一點麵子都不給，現在舒服了吧？
他搓著手，就等著陶雨辰磕頭呢。
至於磕一個頭就留一萬，這是不可能的，一分錢，他都不會留。
隻是見到陶雨辰不為所動。
賈大全雖然納悶，但還是再次下了一個猛料，就不信這個陶雨辰敢不乖乖地給自己磕頭。
他冷冷道：“我告訴你，寶雅軒倉庫裏的贗品全都是被人給預定了的，他們遲早要來寶雅軒取件，你想解決，隻有退錢給他們了事，這八百萬留給你還能解決這件事，要是沒有這筆錢，你這個老板當不了三天，遲早有人告到你破產負債。”
“那些贗品被人預定了？”陶雨辰臉色微變。
他還準備將那些贗品拿回家擺著呢，雖然是假貨，隻是擺在家裏也當裝飾物還是沒問題的。
而要是被人預定了，那就不一樣了。
賈大全嘿嘿笑道：“怕了啊，小兔崽子，我不怕告訴你，那批贗品全都是我跟張景順糊弄過關的生意，你要是敢拿那些贗品了事，我保證給你一個個拆穿。”
說著，他看了一眼外麵，見到外麵有不少人圍觀。
“現在可是有不少人看著呢，你賠錢，我走，贗品的事情你自己處理，要麽你就給我磕頭，錢留給你處理贗品。”賈大全冷笑道。
其實那批贗品的確是蒙混過關的生意，隻是卻是沒給錢的。
換句話說，這些贗品其實就在古玩城能夠找到，隻要是顧客給了錢，他們就會去將這些贗品的真品買回來，到時候再交易給顧客。
本質上看，貌似沒有區別。
實際上，他們卻是省了買真品的資金，而且還能從中牟利。
隻是賈大全肯定是不會把這些告訴給陶雨辰的了。
不過合同也都簽了，陶雨辰不知道具體，到時候肯定是會違約的，違約金加起來起碼都要賠償個上百萬。
賈大全冷冷地注視著陶雨辰，拿走了寶雅軒的八百萬，就陶雨辰個窮逼鑒寶師，還能拿得出這一百萬？
這時候，陶雨辰冷淡道：“錢是不可能給你們的，賠償就別想了。”
“怎麽，你這是什麽意思，不打算給錢？”賈大全挑眉道。
光頭男瞪眼怒道：“不賠錢？還有沒有王法了，大夥給評評理，你們說哪有這樣的事情，寶雅軒這是在欺負人嗎？！”
“東西都不是在我這裏買的，為什麽要我賠錢？”陶雨辰直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