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3,14……

電梯裏,張逸本來是半靠在電梯壁上,可是此時他忽然就重新站直,微醉的眼眸都閃過一絲清明。

汽油味,他也有點聞到了。

而且,他發現,隨著樓層不斷升高,這個汽油味好像也越來越濃。

什麽情況,難道有人在用客梯運送了很多汽油上去嗎?

誰沒事會拿這麽多汽油啊?

張逸雖然感到疑惑,但也沒有深想。

15,16……

電梯還在繼續上行,隨著電梯的上行,那個味道也越來越濃烈,讓他有種仿佛這味道並不是因為有人曾經用客梯運送過大量的汽油,而是這個汽油就在不斷的傾倒在電梯的箱體上。

而且鋼纜運行時發出的沙沙聲,也好像比剛才更響了一些。

張逸眼睛微微眯起,黑色的瞳孔束起如狐,煥發出異色的光彩。

他的視線,一下子就穿透了電梯頂端,看到了電梯井的上方。

沙沙……

鋼纜在軸承中不斷的滑動,一個小小的鐵質的瓶子正附著在十八樓的電梯門內,一滴滴不知名的**正從傾斜的瓶口不斷的向下滴落。

每一滴都準確的落在運行的鋼纜中。

而隨著鋼纜的不斷向上轉動,汽油味就越來越濃的從鋼纜中不斷的滲透出來。

16,17……

電梯在飛快的向上,三秒鍾後就要到達十八樓。

當電梯到達十八樓的時候,電梯頂端會直接跟那個鐵質的瓶子碰撞,並且由於電梯的運行,小小的鐵質瓶子沒有辦法抗衡電梯的力量而被推上去。

在這一過程中,不斷的摩擦會直接產生火花,點燃滲透入鋼纜的汽油。

到時候,整個電梯箱體都會被火焰包圍。

張逸的眼前甚至已經模擬出了大火將箱體團團包圍的場景,冷汗刹那濕透衣襟,酒意頓時全醒了。

他連忙去按17樓的鍵,可就在他手指按下的時候,指示燈已經從17換成了18,那紅色的LED燈,就像是催命的魔鬼。

指示燈雖然已經亮起了18,但是距離到18樓還是需要1秒鍾的時間,張逸果斷的放棄按鍵,仰起頭來。

透視之眼讓他的目光能夠精準的看到鐵瓶的位置,龐大的精神力噴薄而出,朝著鐵瓶衝擊而去。

與此同時,他撐在電梯壁上的手掌下,也亮起了金係的魔法陣!

巨大的六芒星在他腳下飛快的閃動!

哢嚓一聲,緊接著是什麽東西掉落到電梯箱體的頂端,又被箱體向外延伸出的尖刺給刺穿的聲音。

叮咚。

18樓到了,電梯門緩緩的朝兩側打開。

張逸沒有立刻走出去,他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沒有人知道在剛剛那一個瞬間,他從多麽危險的境地走了出來。

簡直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如果不把鐵瓶弄下來,而是任由電梯箱體撞上去,產生的火花會瞬間引燃鋼纜中滲入的汽油。整個電梯井會完全燃燒起來,電梯箱體被大火包圍之下,將會卡死,無法從裏麵出來。

整個箱體將會成為一個烤箱,將裏麵的人活活烤熟。

而事後,這件事情完全可以被當成一個意外事件處理,鋼纜為了保持潤滑,有油脂是多麽正常的一件事?至於那個鐵瓶,在燃燒之後估計也看不出什麽東西,隻剩下殘片了。

真是好一條毒計。

回想起在一樓按電梯鍵的時候,指示燈顯示電梯停在18樓,顯然這個裝置,在那個時候,就是被安裝上去了。

隻是,對方又是如何精準的算出他在什麽時候會乘坐電梯?

應該是有人一直在監視著他的行動吧?很可能現在那個人,還停留在18樓也說不定。

張逸眯起眼睛,透視之力還沒有撤下,將18樓的景象完全的攝入眼中。

18樓隻有兩戶人家,一戶是自己的房間,隔壁則是房東阿姨的住所。

屬於他的房間裏,靜悄悄黑漆漆,並沒有任何的異常,他目光一掃,又看向房東阿姨的房間。

透過牆壁可以清晰的看到裏麵的一切,房東阿姨正趴在**,抱著個抱枕在看電視劇,大概是剛剛洗過澡,隻穿了一件真絲睡袍,半幹的頭發垂墜的灑落在白嫩的肩頭。

她的麵前還放著一個紙抽,和一個堆滿了紙團的垃圾桶,就這樣還不時的從紙抽裏抽出紙巾擦著眼淚,被劇情感動哭得一塌糊塗。

再向步行的樓梯看了一眼,那邊也靜悄悄的,沒有人影出沒。

張逸微微鬆了口氣,想來那人應該是在布置好裝置後,就已經離開了。

電梯門因為長時間的打開,這時又向內緩緩的閉合,張逸按了一下開門鍵,才重新向兩側打開。

在手臂接觸到按鍵的時候,金係魔法滲透其中,電梯壁宛如活了過來,不斷蠕動著將那個鐵瓶運送了過來。

他又用水係魔法將滲入鋼纜中的汽油抽取了出來,以防止其他人使用時發生危險。

托著鐵瓶和抽出的汽油,張逸緩緩的從電梯裏走出來,看著電梯門重新關上,才用鑰匙打開房門。

報警嗎?

不行,因為直覺上他認為這件事情沒這麽簡單。

按說他也沒什麽仇家,最大的仇家大概也就是駱明父子了.

可他過來這邊,除了有限的幾個人知道之外,其他人應該不會知道他的行蹤。

駱明父子也不可能知道的。

雖然襲擊他的手段沒有什麽離奇的地方,但是他就是覺得,這應該不是地球人的手段,而是屬於異界。

真是異界人動手的話,報警也沒什麽用。

何況他有諸多手段傍身,與其報警,還是自己查更穩妥。

再說他現在也沒有報警的身份,雖然今天在寧詩等人的麵前算是被不大不小的揭了點老底,可到底還是可以搪塞一下。如果報警的話,就需要用到身份證,事情傳出去,他就真的很難自圓其說了。

再去學校一查,根本就沒有他這號學生,那就更麻煩了。

……

公寓樓對麵的天台上,黑色的人影再一次悄然無聲的矗立其上。

黑暗中發亮的瞳孔緊緊的盯著對麵公寓樓上某一個漆黑的窗口,耳朵更是聳立著,期待聽到某個即將震動全樓的慘叫哀嚎。

他相信,隻要火勢一起,那淒厲的慘叫聲在寂靜的夜晚,絕對會隨風傳得很遠很遠。

不過等了半天,想象中的叫聲並沒有傳出。

黑色的人影,眉頭皺起,身體似乎虛虛的晃動了幾下,仿佛有一瞬間化成了煙霧,隻是再下一秒又重新凝實,而他的人也出現在了天台最接近對麵公寓樓的邊緣。

然後,那個他一直注視的窗口,竟然亮起了燈光。

“果然,普通的手段對他來說,還是不行嗎。”

黑色人影喃喃自語,望著窗口映出的人影,語氣裏充滿了冰冷。

“那些,下一次就不會這麽好運了。”

夜風拂過天台,淡淡的黑煙隨風飄散,黑色的人影仿佛也被風吹散,消失不見。

……

公寓樓。

張逸進了門,沒有輕舉妄動,先釋放精神力探查了一圈,再次確認家裏沒有任何危險之後,才走了進去。

打開燈,坐在沙發上,張逸將汽油重新裝入鐵瓶裏,認真的用精神力仔細檢查了一番。

鐵質的瓶子和汽油,都是地球上最常見的產物,並沒有留下任何的氣息。

隻不過這個鐵質瓶子的手藝真的是很爛,就是幾塊鐵板彎出弧度,然後焊接在一起,支棱八翹的,一點都不圓潤,說是瓶子真的都勉強。

看到這個鐵瓶的做工,也並不是全無收益,至少說明對方並不擅長於製作這種東西。

如果對方是地球人的話,那應該是個沒幹過這種活兒的人,如果對方真的是異界人的話,那麽他的能力方麵也不在操控金屬上,而是一些別的方麵。

嘭嘭嘭,敲門聲突然響起。

房東阿姨的聲音在門外傳來,“你在搞什麽呢,這麽大的汽油味,你買了很多汽油在房間裏嗎?別不吭聲,我聽見你開門的鑰匙聲了,你肯定在家呢。”

張逸這才注意到,房間裏的汽油味非常濃,估計這公寓不僅隔音不太好,隔絕氣味的能力也比較差,才讓房東阿姨找上門來。

他連忙將汽油裝進鐵瓶,然後金係魔法發動,鐵瓶一下子蠕動起來,變成一個密封的渾圓的鐵球。

又急忙開窗,用風係魔法將房間裏的汽油味全都吹出去。

“快開門,你小子想幹什麽,不會是想把我的房子給點了吧?不就是多收了你點房租嘛,你至於嗎你?”

房東阿姨見他不出聲,似乎有點急了。

屋裏張逸本來是要去開門的,可走了一半,聽到房東阿姨這樣說,頓時無語,合著還真是多收了自己房租啊?

當時還告訴自己沒給漲價呢,真是暈了。

“房東阿姨,你弄錯了吧,我弄汽油幹嘛啊?”

張逸打開門,就見房東阿姨仍然穿著她那件真絲睡袍,吊帶在精致的鎖骨下,細細的一條,仿佛能勾動人心,雪白的肩頭在黑發的映襯下,仿佛白的發光。

細細的纖腰被一條兩指寬的腰帶係成一束,即使是這麽站著不動,也能讓人感覺仿佛嫩柳般的搖曳多姿。

四十出頭的女子,成熟的風韻是年輕女孩所不具備的萬種風情。

你多收我房租,我過兩下眼癮,這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