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秘書大人

“我要當麵對書記進行報告!”

經過了兩小時四十二分的思考後我鄭重的對張秘書說道,“我要當麵和市長說,因為我不相信你。”

諾大的市政辦公廳,隻有寥寥兩三人在辦公,清淨的連個蒼蠅嗡嗡聲都沒有。張秘書靠在軟背真皮大沙發裏,端著一杯清香的鐵觀音,眯著眼睛看著我,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那笑很奸,很賊,讓我想起了民國漢奸。

從東區一回來,書記就去開會,一直開到現在。臨走書記說過,要我把舉報內容寫一份材料,或者讓我口述,讓張秘書記錄,寫完後交給他看。我說不用,還是和你當麵談。書記說那好,不過你要多等等。

這一等就是兩個多小時,我一度很天真的以為書記上班就是聽聽報告批批文件而已,沒想到書記每天都要開好幾個會,而且每天開會都開到深夜。

盡管如此我還是要等,因為我不相信張秘書。其實本來是相信的,隻是後麵想起了一些事情才變的不相信。不知大家還記得不,在東府飯莊的四樓包間裏,我看見一個年近半百的禿頭趴在一個他女兒輩的漂亮姐姐身上,當時他們正在做一些不雅觀的動作。我清楚的記得,當時那老頭看著我的眼神,驚訝而慌亂。

今天,當我喊出我要舉報時,那對驚訝而慌亂的眼神又再次出現,而他的主人就是一直圍著書記跑前忙後的夥計----秘書大人。

不過現在秘書大人明顯要鎮靜很多,悠閑的吹著鐵觀音沫子,時不時的翻開眼皮看看我,麵上帶著似笑非笑。反倒是我,略顯慌亂。

“我想起你了,在東府飯莊。”我決定殺殺對方銳氣,所以開口說道,誰讓他不把我當盤菜呢?

但效果不明顯,張秘書隻是略微抬抬眼,淡淡說了句:“是嗎?我怎麽不記得,你倒是說說,我當時在做什麽?”

我一愣,沒想到老張臉皮如此之厚,旋即又想明白了,我是被他們涮了。孟書記多半不會再理我了,當初說要親自接見我隻是給群眾們看的,等群眾們不看了他也用不著表演了。

所以說,辦任何事都得依靠群眾,脫離了群眾,你什麽都不是。

看著老張那極其欠揍的豬臉,胃裏不停的往外泛酸水,奶奶的把柄都落在我手裏還敢如此托大,看來不將你一軍是不行了。就大咧咧的說道:“你忘了我就提醒下你,我看見你當時正以餓狗撲食的姿勢上一個女人,那女人還很年輕,也很漂亮。哦,我記得我當時道歉了的,後來你繼續日她了嗎?”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張秘書慌了神,手裏的鐵觀音灑了一溜,淌到腿上又燙的他齜牙咧嘴,手忙腳亂的拿毛巾擦,同時激動地小聲說道:“你小子胡說什麽呢,怎麽那麽粗俗?說這些事有根據嗎?沒根據我要告你誹謗的。”

“哦,沒根據就要告我誹謗,那麽有根據呢?比如磁帶錄音?”我故意大聲咧咧,表情囂張的像個二百五。奶奶的老子看你怎麽辦?我心裏如此想著,麵色表情更加犯渾。

“有磁帶?!”張秘書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嘴巴大的可以塞下一顆雞蛋,稍後才低聲說道:“這事開不得玩笑,你真有錄音磁帶?”

“那是,要不我幹嘛要說,那不是成了沒根據的誹謗?”我翻著白眼反問,聲音高的恨不能掀破屋頂,心裏得意的笑啊得意的笑,叫你在老子麵前張,(張,擺譜,相當於現在的裝逼)。末了再問他了一句,“我走了你們還日了麽?”

“你,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粗俗?”張秘書急了,臉紅脖子粗的湊近我低聲嚷道:“拜托你不要再說那個字。”

“呃?不說日說什麽?操?幹?哎呀你敢弄還怕別人說……”

“行了!”張秘書一把捂住我的嘴巴,扭頭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朝這邊望沛然說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能幹什麽,不就想當著孟書記的麵反應個問題。”

“什麽問題,先給我說說,我要能解決何必鬧到書記哪去。”張秘書明顯生氣了,說話的口氣都不一樣,不過聽起來還真像能辦事的料,看他胸口滿滿的樣子我不禁有些懷疑,這廝是不是經常性的替書記拿主意?

“我說過了,是有關市長的問題,不過我不相信你,所以不能給你說。”見他著急,我依然慢悠悠的說道,心裏卻有另一番算盤,能不能讓他想辦法幫我大哥官複原職?

“哎呀你!”張秘書一時氣結,手指對著我抖了半天,臉憋的通紅,最後才說道:“有什麽不能說的,隻有你說的屬實,我自然會向上麵反應,像孟書記這麽忙,哪有時間專門來聽你講,你得先告訴我,我再根據事情的輕重急緩來向上反應,有些簡單的事情我能處理就不需報告上級,這也是為了提高政府辦事效率。”

說完還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那天我調查過,你是從五樓下來的,五樓登記人的名字就是呂中盛市長,這也說明一個問題,你和呂市長不是普通關係。從年齡上來看你和他又不會有什麽關係,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你和他女兒呂華之間有關係。既然呂華能帶你去開房這就證明你們關係不薄,既然如此你應該巴結好未來的老丈才對,可你卻要舉報他?這證明什麽?證明他並不滿意你和他女兒交往,甚至百般阻攔,因此你懷恨在心,想要報複他,我分析的對吧?”

我心一驚,吸了一口涼氣,這廝都調查過了!轉念一想也對,要是我在和人XX時忽然多出來一個男人,我也會去調查一番,尤其是旅店賓館這一類地方。隻是張秘書居然能根據這些條件聯想到我和呂華父女的關係,實在令人佩服。不過我不打算和他耗時間,直接起身說道:“你分析的狗屁不通還自以為是,我要見書記反應情況,你就看能不能見?不能見我就走了,去省城找省長反應,哦,你在旅館的事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畢竟咱倆沒什麽矛盾,對吧?”

“你!坐下!”見我起身要走張秘書火了,額上青筋一跳一跳,“你怎麽這麽不懂事?孟書記日理萬機哪有功夫管你那些芝麻小事?我一個副處級幹部來問你還有什麽不滿意?非要和書記說?我告訴你,孟書記交代過了,你要舉報的事情由我來處理,我處理不了再向他報告,現在給我老老實實的坐下,把你要舉報的情況說一遍,先不要談相不相信我,就是不相信,也得先給我說一遍。”

張秘書說完咳了起來,顯然是動了真火,將鐵觀音重重的往桌上一摔,茶水四溢。

我立在原地發呆,心說這胖子還真有幾分火哦,頭先居然沒看出來,那就先給他說一遍,看看他什麽表情,如果他和呂中盛是穿一條褲子的,那我再另想辦法。於是將身子繃直,沉聲說道:“那好,既然這樣我就說了,呂中盛濫用職權,以公謀私,為了逼迫一位花季少女做他的二奶不惜動用政府警察力量,威逼利誘栽贓陷害無所不用。另外他還勾結地方惡霸欺壓百姓,今天渭河東區的火災就是地方惡霸為了逼迫當地居民盡快搬遷而故意放的火,我的話說完了,你看著辦,要不要上報孟書記。”

張秘書撲棱著一對金魚眼死盯著我,呆了半晌後問道:“你說的都有證據嗎?這是大事,來不得半點胡鬧。”

證據,又是證據,奶奶的我要有證據就直接去法院告他了,那還能被他滿世界的通緝。張秘書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的我發毛,到底是個當官的,把柄在我手裏也是一樣的張狂。於是默默答道:“我手上除了一盤磁帶外就沒其他證據,嗯,我在五樓包間裝了一個自動錄音機,那天就是取錄音機才碰到了你。”說這話時我目光灼灼,言辭鑿鑿,就像說真的一樣。

沒辦法,誰讓咱手裏嘛證據都沒有,處處陷於被動。

“哦,你那天是去五樓取磁帶的,那麽說你和呂中盛的女兒並不認識,你是不是原本計劃從五樓下來,可後來碰到呂華上去,你一時著急無處藏身,沒辦法才轉到我的房間,對不對?”

“嘿嘿,秘書大人高見。”我邪邪笑道,這秘書大人想象力倒挺豐富,也好,省我不少事。

“我說嘛,怎麽突然多出一個人,這麽說來,你剛才說有我錄音帶的事其實是假的,對不對?”

“嗯…,我有個壞習慣,喜歡聽人談話,再做一些記錄,你還記不記得當時的情況?你認為我有沒有替你錄音?”說完我再邪邪一笑,高深莫測。

要知道,當時我還罵了句:媽了個逼!按照張秘書的思路,我肯定是聽到他對那女子說了什麽才罵的,而且罵完我就直接走了出來。若不是有恃無恐,誰敢如此托大?

而事實上張秘書也確實這麽想的,在河東災區第一眼看見我他心裏就犯了毛,後來聽說我要舉報什麽問題立馬搶在書記前麵要求這事由他處理,就是怕我舉報的就是他,後來聽說我舉報的是市長才鬆了一口氣。

現在又聽說我有他的錄音帶,而且錄了些什麽內容他又不知道,因此臉一下子變成豬肝色,呼吸凝重起來,良久目光黯淡下去,“好吧,你也是明白人,大家都是男人,難免會犯一些常識性錯誤,我知道我不對,但這並未對社會造成什麽壞的影響,而且是那女子自願,再說……”

“好了,張秘書,我又不是來找你麻煩,我說的是市長,要舉報的也是市長,你隻說我能不能和書記當麵談談就行了。”

張秘書聞言一怔,良久才黯然說道:“那好吧,我給孟書記打個電話。那麽……你放在五樓的磁帶和四樓的磁帶不是同一個吧?”

我嘿嘿一笑,這家夥終是有些怕,就故意為難他道:“嗯,原本是同一個磁帶,不過我後來又重新錄了一遍,怕出什麽岔子,還備了多份,所以你放心,書記是絕對不會聽到有關你的任何錄音。”

“哦,那就好,那就好,其實也沒什麽,都是些男人都會犯的錯誤,對不對,我這就給書記打電話。”張秘書笑著說道,開始動手打電話。

打完電話我才知道,今天周末,孟書記根本沒開會,早就回家了,現在聽說我要舉報的是市長,立即要求張秘書帶我去他家裏匯報。

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坐奔馬,哦,是奔馳汽車,奶奶的真舒服。那麽高的防滑帶過去根本就沒感覺,害我還提臀紮馬做了一個減震動作。隻是有些奇怪,為什麽和書記從河東災區回來時坐的是普通金杯麵包車?

在車上問張秘書,張秘書神秘一笑,“那是工作用車,這是下班後私人用車。”

擦!當官的私人車就是被公家車好。

孟書記在家剛吃完飯,皺著眉頭在沙發上等候,心想今天下午的小夥子是什麽人,怎麽突然間要舉報呂中盛,最近為了競爭全省十大先進城市已經夠煩的了,怎麽還會出這檔子事,老呂也太不小心了。

正想著門鈴響了,孟書記急忙坐好,示意保姆去開門。

按了門鈴,我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在門後等候,心說這可是第一次進城裏人的家,還是本市第一把手的家,自己這一身土賊裝會不會寒酸?正想著門開了,出現一個美女,隻看了一眼我就慌了神,差點脫口而出大喊:“神仙姐姐?!”

又是美女,又要生什麽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