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勝也不再辯解。
一個不到三十多歲的國醫院副院長,確實讓人難以相信。
陳凡坐在**,手搭在秦伯清手腕上,愣了一下,又換了隻手,皺眉道:“你沒有脈搏?”
“對啊,我不僅是個癱子,還沒有脈搏心跳,就是個活死人。”
秦伯清麵露自嘲之色。
對於陳凡無法診斷他,倒也沒太多失落感,本身也沒多大期待。
“院長,我們給他拍了片子,發現他五髒還有脊椎,全都受損嚴重,照理說應該無法存活,可他卻活了整整二十年。”
王世勝詳細的介紹道,希望能給陳凡一些診斷依據。
“你說的非生非死,原來是這個。”
陳凡恍然大悟,心裏也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他再次把手搭在秦伯清手腕上,注入一絲靈力。
果然。
如他所料,那一絲靈力被反彈了出來。
“聽我的話,抱元守一,摒棄雜念,進入內視的狀態,把你體內狀況告訴我。”
陳凡輕聲吩咐。
“內視?你沒搞錯吧,這可是煉氣境才能做的事情,我一個廢人如何做到。”
秦伯清用一種看弱智的眼光,看著陳凡。
“少廢話,讓你做就做,還想不想恢複正常了。”
陳凡冷聲斥道。
王世勝也勸說道:“你就聽陳院長的話吧。”
秦伯清無奈地閉上眼,按照陳凡的說法,漸漸地摒棄雜念,在一種極度空靈的狀態下。
不一會兒。
他眼前一片金黃色的流水,正在按照某種軌跡流淌著。
秦伯清視線跟著流水,很快來到流水源頭,那是一顆金色的球體,表麵如漩渦狀牽動著分出的細流。
十分鍾後。
秦伯清緩緩睜開了眼睛。
王世勝迫不及待的詢問:“看到了什麽嗎?”
“金色的河流,以及金色的旋渦。”
秦伯清眉頭緊鎖。
他明明衝擊煉氣境失敗了,為何能內視?
“金色的河流?陳先生這代表什麽?”
王世勝問向陳凡。
陳凡回道:“金色的是煉氣境獨有的靈力,隻要靈力不絕,哪怕煉氣境被掏出心髒,也不會死掉。”
“原來如此,怪不得伯清五髒俱損,還能苦撐二十年。”
王世勝恍然大悟。
“哼,一派胡言,哪怕是煉氣境巔峰,一旦受到致命傷,體內靈力至多消耗半日,便會一命嗚呼。”
“我二叔躺了二十年,怎麽可能單靠靈力續命,難不成,他是神仙,有源源不斷的靈力?”
一旁的秦唯君忍不住反駁道。
她隸屬的特別行動組,職責之一就是管這些不受約束的武道高手,所以對於煉氣境知根知底。
“是啊,如果沒有外力加持,你二叔哪怕是煉氣境巔峰,也不可能熬過一天。”
陳凡不自覺重複秦唯君話語,雙指並攏,往眼前一抹,施展出望氣術。
靈力隔絕的在人體之內,望氣術亦不可查看。
但人體外的靈力,會呈現出金黃之色。
此刻在陳凡眼中,秦伯清胸膛處泛著淡淡金光,還有無數細小的金絲緩緩注入秦伯清丹田處。
撕拉一聲。
秦伯清的衣服被陳凡撕開,露出幹癟的胸膛,以及胸口的掛飾。
陳凡拿起掛飾,仔細端詳,上麵雕刻著一個羊麵人身的怪物。
凶獸饕餮麽?
他猜測道。
“混賬,把玉佩還給我。”
秦伯清見陳凡拿起玉佩,表現的很是憤怒和激動。
“別激動,我就是看一眼而已。”
陳凡笑著放下玉佩。
如果他沒猜錯,這是一件品質不俗的法器,因為這件法器原因,秦伯清才能苟延殘喘的活著,也是因為這件法器,秦伯清才淪落至此。
“院長,我聽說您會傳說中的金針刺穴,此法可以醫死人肉白骨,必然也能修複伯清受傷的內髒吧。”
王世勝小心諫言。
用金針刺穴,治好自己好友,這便是他邀請陳凡來此目的。
“救是能救,但用金針救了他,有些可惜呀。”
陳凡沉吟道。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說了什麽混賬話?”
秦唯君被陳凡這話給氣樂了。
治病救人天經地義,何來可惜之說。
“陳院長,是不是金針刺穴,會留下某種後遺症?這點您放心,身為醫生,我明白兩害取其輕道理,隻要您覺得後遺症能接受,盡管下針。”
王世勝直接替秦伯清做了決定。
秦伯清同樣點頭道:“如果能讓我站起來,哪怕有些後遺症,我也不在乎。”
他早就受夠了這種躺在**,什麽也不能做的日子了。
哪怕少活個十年半年,他也想重新站起來。
“兩位出去一下,有些話,我想和秦先生單獨聊聊。”
陳凡對秦唯君二人說道。
王世勝二話不說,直接離開了房間。
秦唯君則是看向二叔,見秦伯清點頭,也退了出去,還主動帶上了門。
“陳院長,有話直說吧。”
或許是知道陳凡有辦法治療他。
秦伯清臉上難得有了笑意。
陳凡坐在**,看著玉佩饒有興趣的問:“秦二叔,方便說下胸前玉佩來曆嗎?”
“此乃家師遺物。”
秦伯清回道。
陳凡把自己推斷告知秦伯清。
其實二十年前,秦伯清已經成為煉氣境,隻是在晉升成功後,自身靈力不小心激活了胸前法器,導致靈力源源不絕進入體內,身體短時間,無法消耗超量的靈力,直接撐爆髒腑和經脈,徹底成為一個空有境界,卻無法行動的癱子。
秦伯清聽完之後,好似遭受了極大的打擊,眼神空曠的望著天花板。
陳凡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對方。
好歹他被撞,還能找到仇人怨恨。
可秦伯清癱了二十年,純屬倒黴,除了自認倒黴,一腔怨氣,無人可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