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雙!”

秦雙雙明顯不對勁。

田桂蘭插在兩人中間,攔著人。

“雙雙,你打迎雪幹什麽?”

田迎雪也是她看著長大的,人聰明也手巧,懂得討長輩歡心,田桂蘭一時沒往其他方向想。

田迎雪是小輩也是客人,怎麽能隨便打呢。

莫不是倆人在山上吵架了?

“娘,她……”秦雙雙剛說倆字。

田迎雪撲通跪下了。

眾人又是一驚。

田迎雪深知被人告狀和主動承認錯誤的差距多大。

她狠狠掐了一把大腿。

“雙雙,嗚嗚嗚……我真不是故意的,是有石頭把我拌了一下,你一定要原諒我……”

秦雙雙麵色難看。

“你說原諒就原諒,憑什麽?”

隻是石頭絆了下?

開什麽玩笑。

走的都是一條路,她又在前頭,那路上有沒有石頭,她能不知道嗎?

田桂蘭回過味兒來了。

“雙雙,怎麽回事?”

“娘,我會被歹徒抓住,是因為有人在後麵推了我一把。”秦雙雙委屈死了。

娘一直和舅舅家有著來往。

她不願把關係搞那麽僵。

但看見田迎雪火氣就止不住,不乖乖承認錯誤還撒謊!

秦雙雙沒說是誰推的,答案眾所周知。

“表姐,你怎麽能這麽做?”秦依依第一個質問。

“是因為有石頭……”田迎雪哽哽咽咽。

“那你非要推我姐姐?你不會往旁邊歪嗎?”秦依依很認真問。

田迎雪:“……”

她沒回話,隻顧著哭。

王氏摸著沒怎麽顯懷的肚子,想了想,恍然大悟。

她對秦依依說:“我知道了依依,你好好想,她要是往旁邊歪了,那不就沒法推雙雙,雙雙不摔倒,歹徒追上抓的就是她自己了。”

田迎雪:“……”

田桂蘭蹙眉擺擺手。

“好了好了,都別說了。”

一邊是親女兒,一邊是親侄女,她夾在中間也是難辦。

田迎雪危緊關頭害了雙雙是不對,她是為自保救命。

落入歹徒手裏會怎麽樣可想而知。

但身為一個母親,田桂蘭堅決站在秦雙雙這邊,沒有其他理由!

“若是換作別人,我該送你去見官的。”

田迎雪麵露驚恐,“姑姑,我當真不是故意的,您原諒我這回吧。”

她是個姑娘家,怎麽能去見官呢?

那這輩子不就毀了嗎?

“姑姑。”田迎雪扯著田桂蘭的衣擺,哭的梨花帶雨,“姑姑您小時候最疼我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您別送我去見官,我可以補償雙雙。”

她又去抓秦雙雙的裙子,“雙雙,你不是一直很喜歡我那隻銀鐲子嗎,我把銀鐲子送給你,前些日子在府縣買的銀釵也給你,還有一百多個攢的銅板,是我所有的錢了,統統給你。”

秦雙雙曾經是喜歡,現在看著腳下的人,隻覺又氣又討厭,還有股難受的情緒在心裏翻騰。

事已至此,她總不能真逼娘帶表姐見官,舅舅從前也很疼她,娘此時是左右為難。

“行,娘,就這樣吧。”秦雙雙不想再看她,扭頭走了。

“迎雪,既然雙雙開了口,那就你們姐妹倆私下解決,解決完我讓你表哥送你回家,自己家終歸舒服一些。”田桂蘭緩緩說。

田迎雪眼睛通紅,牙緊緊咬著,隻能點頭答應。

“好。”

“老二,你跑一趟。”田桂蘭指使秦見湖。

秦見湖應聲:“成。”

秦老根搖頭歎息:“迎雪這孩子……算了,不說了,大家都受驚了,好好休息。”

他四下瞧了瞧。

“欸?老四呢?”

“夫君說,他上山處理那兩個賊。”蘇梨抱著招財rua。

田迎雪走了,就不會有人用牛皮糖一樣的眼神盯夫君了。

蘇梨回屋等秦見深,一直等到深夜男人才回來。

“還沒睡?”秦見深褪下外裳,輕輕搭在箱籠上。

“夫君,你怎麽處理那兩個賊的?”

“送官了。”

秦見深手掌探入懷中,掏出小袋沉甸甸,隨手丟在**。

“什麽?”蘇梨聽見可疑的銀子碰撞聲,杏眼微亮。

是銀子嗎是銀子嗎是銀子嗎。

“打開看看。”秦見深坐在桌邊,骨節分明的手拎起茶壺倒了杯。

上嘴一嚐,是白水。

他不說,蘇梨很想有骨氣地反駁一句我不看!

她盯著銀袋子,嘴角又彎又忍。

心中期待到達頂點的時候,她還是伸出爪子,解開綁袋子的繩兒。

果真是一袋子碎銀!!

蘇梨滿眼放小星星。

“這是從哪來的?”她掂了掂重量,猜測有三兩,思緒翻飛,“難道是那倆小賊的?”

秦見深欲笑不笑。

“官府賞的。”

那倆賊正好是官府懸賞的,他順便就把賞給領了。

能讓官府懸賞的賊必定作惡多端還難以抓到。

夫君好厲害!

小姑娘眼裏的崇拜幾乎要溢出來。

秦見深嘴有些幹,起身去箱籠裏翻找。

“夫君你找什麽?”蘇梨攥著銀袋子。

“茶葉放哪兒了?”

“不是在夫君肚子裏嗎?”蘇梨難得開玩笑。

秦見深找到茶葉,捏了一小撮熱水泡上。

“怎麽不說您了?”

今晚小姑娘心情似乎不錯。

蘇梨揚著的嘴角就抿成一條線。

“您的好表妹走了,沒人提醒您喝熱水,您有沒有失望?”

秦見深成功收獲三個‘您’。

被攻擊的他心平氣和,“走了便走了,沒什麽可失望的。”

蘇梨看他真的不在意,滋味難言。

夫君不肯與她辦婚契,又對田迎雪漠視如此,不會不喜女子吧?

蘇梨想起那個還未找到機會親親的吻。

“夫君,我現在要去把這個銀子拿給娘。”

她停了停。

秦見深靜靜等她後麵的話。

“我回來之後,想做一件事。”蘇梨吞下‘對你’兩個字,模糊了這件事的危險度。

“所以……”

秦見深長腔拖著,擱在桌上的手指輕輕敲動,是他慣有的思考動作。

“所以,你同意嗎?”

蘇梨心如擂鼓。

先爭取同意,再幹事兒。

這樣夫君就沒有理由責怪她。

“什麽事?”

“我不說的話,是不是你就不同意?”蘇梨咬唇,眼神黯然,光芒都散了許多,頗有生無可戀的架勢。

這副可憐兮兮的姿態落在秦見深眼底,很讓人可疑她是為了達成目的故意裝的。

秦見深點動桌麵的手指頓住。

“你做想做的事,我什麽時候攔過你?”

“什麽都行嗎?”

“阿梨,你有權做任何事,不需經我同意。”

他淡笑的臉龐透著點點溫情,自然又爽快地告訴她她有所有支配權。

蘇梨那種隔應的感覺又來了。

像上回他教導自己強大,這次給自己放權,都是在讓她獨立。

她不喜歡。

自己變強,什麽事都能自己決定了,所有人都聽她的話,畏懼她恭敬她,她還要夫君幹什麽用?

她沒有夫君講述那般誌向。

和絕大多數姑娘一樣,蘇梨隻想嫁個好丈夫,有事依靠沒事撒嬌,相依相伴白頭到老。

夫君說:變強,獨立。

蘇梨想想就累,還是算了。

秦見深不知他的小姑娘滿心鹹魚。

待人走後,便收整好躺了。

今日又上山又捉賊又去鎮子,消耗他許多精力。

尚未完全恢複的身體有點接受不良。

他合上眼閉目養神。

蘇梨腳步輕快地跑回來。

進屋一看。

咦?

夫君睡著了?!!

蘇梨屏住呼吸。

難道,她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