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酌走上前,“醫生,我是他丈夫,她怎麽樣了?”

“病人來之前是不是喝酒了?”

陶知酌不清楚有沒有喝,但他印象裏譚輕夢身上有淡淡的酒味,沒等他回答,醫生接著說,"病人空腹,又喝了烈酒,導致了胃出血。"

“什麽?!”蕭婷驚訝了,立刻問,“那她怎麽樣了,有沒有事?”

“所幸情況並不嚴重,住院觀察幾天就好了。”

蕭婷立刻跟著去了病房,孟橋本想跟上去,看陶知酌沒動。

“孟橋,”陶知酌聲音有點暗啞,“去問下今晚的人,是誰給她喝了烈酒。”

“是。”

陶知酌到了頂層VIP病房的時候,蕭婷正在屋裏,坐在譚輕夢的床前。

陶知酌隔著玻璃看著,譚輕夢麵色蒼白躺在**,靜靜的睡著,她在他麵前從來都是安靜的,就連哭泣的時候,都是默默流淚。

可陶知酌今天第一次怕了這種安靜,他寧願她起來打他,也好過這樣毫無生氣地躺在那裏。

一種說不出來的心痛,在他心底翻湧,洶湧地衝到了他喉頭,堵得他發悶。

“老大,查到了。”孟橋過來匯報的時候,陶知酌從門口退出來,和孟橋來到了走廊。

孟橋這才發現陶知酌眼圈紅紅的,他暗歎了一口氣,輕聲說:“私下問了幾個員工,他們說夢姐好像是晚上加班沒吃飯,來遲了,一來,林總監就讓她罰了酒,罰了三杯,而且都是烈酒......”

孟橋邊說邊看到陶知酌眼中醞釀的風暴,他暗暗心驚。

“林妍的病房在哪裏?”

林妍的病房就在譚輕夢的樓下,她被陶知酌塞進一堆機器裏麵檢查,還抽了好幾管血,早就不耐煩了,等了陶知酌好一會兒,聽到腳步聲的時候,手忙腳亂地把自己的病號服拉亂,露出一側的肩膀。

等陶知酌推門進來,瞬間換上了委屈的表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知言......”

“我頭還是好暈啊。”林妍抬手扶住頭,微微敞開的衣領恰到好處地露出圓潤的輪廓。

誰知道陶知酌徑直走過來直接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整個提了起來。

林妍這才注意到陶知酌通紅的眼眶,和眼中壓住的洶湧情緒,可她此時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我說過,你安分點,想要的都會有,”陶知酌手開始用力,“可你偏偏不願意。”

林妍眼中逐漸滿上恐懼,開始用力拍打的他的手,臉憋得通紅。

“你要害她,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命,”陶知酌彎腰,將林妍提到他麵前,在她耳邊說,“從現在開始,我們的合作,終止。”

陶知酌將林妍重重摔在病**,轉身離去。

林妍被他扔在**,拚命地咳嗽著,滿臉通紅,雙眼不可控製地流出生理性淚水。

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猜到譚輕夢應該出事了,她也在病**啊,為什麽所有人都隻在乎譚輕夢!

林妍緊緊攥住身下的床單,恨意將她的雙眼灼燒得通紅:“譚輕夢、陶知言,還早著呢,我們走著瞧!”

......

回到病房的時候,蕭婷從病房出來,看到陶知酌,想了想還是上前打了招呼:“剛醫生又來看過,說情況穩定了,我先回去了,這裏......交給你了。”

“謝謝。”

蕭婷驚訝地回身,隻來得及看到關上的病房門。

“他剛跟我說了謝謝?”蕭婷問旁邊的孟橋。

孟橋:“好像是吧。”

“還算是個人。”蕭婷再次精準點評。

孟橋一路送蕭婷出去,猶豫再三說道:“其實老大也挺不容易的,他也想對夢姐好的。”

“打住!”蕭婷攔住孟橋,“不用解釋,我不同情男人,留步吧。”

病房終於隻剩下了陶知酌和譚輕夢兩個人。

他小心翼翼的在病床旁邊坐下,伸手碰了碰她的額頭,時值盛夏,她的額頭卻是冰涼的,依然在出著冷汗。

他輕輕執起她的手,觸手柔軟卻依然冰涼,他的心瞬間揪成了一團。

他雙手握著她的手,想用體溫焐熱她,卻想起在會所的時候,她的手就是這樣涼,如果那時候自己能早點發覺她的難受......

這樣想著,不妨有灼熱的淚落在譚輕夢冰涼的手背上。

陶知酌嗓子幹澀,他將自己的額頭抵在她的手背上,任由淚水流了下來。

今天譚輕夢被送進醫院的樣子,讓他瞬間想起當年在醫院看見爸爸、看見陶知言的樣子,幸好這一回譚輕夢有驚無險,他一點都不敢想,他再也無法忍受一次又一次,失去家人的痛苦。

譚輕夢胃裏難受,即使用了藥,晚上依然睡不踏實,她迷迷糊糊醒來,依稀看到陶知酌在她床前,雙眼通紅,沒一會兒又沉沉睡了過去。

陶知酌沒有請護工,讓孟橋回家休息,他一個人盯了一夜,不是看儀器,就是看吊瓶,時不時用溫水,擦一擦她的額頭,安撫她睡不安穩的狀態。

第二天,譚輕夢醒來,晨光透過病房薄紗的窗簾透進來,室內一片陽光鍍過的暖色,她感覺胃已經不疼了,轉頭,她看到了暖光中的陶知酌。

他依舊穿著昨晚的黑西裝,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頭低垂著睡著了,就連睡覺他都是正襟危坐,身形挺拔,交疊的雙手上,素圈的婚戒很顯眼。

譚輕夢沒有出聲叫醒他,目光不由自主被他吸引,她發現他的眼皮有點紅腫,下巴還冒出了青色的胡渣,是她從未見過的不修邊幅的樣子。

原來昨晚不是她在做夢......

昨晚的事情,她驚訝於陶知酌公然在員工麵前宣布他們的關係,即使她已經有意回避,但不可否認,她總是會在不同時間,被陶知酌吸引。

如果兩個人之間沒有這些事,像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該多好。

譚輕夢居然有點感謝這次生病,讓她跟他有了小小的歲月靜好的時刻。

**吊完了,陶知酌似有所感突然醒了。

剛醒來的陶知酌眼底有些霧氣,他猝不及防地撞進了譚輕夢的眼中,眼中滑過的一絲心疼,令她不可自抑地再次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