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怎麽樣?”

“你一晚上沒睡?”

二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沉默。

“對不起。”譚輕夢偏過頭,“耽誤你時間了。”

陶知酌的心狠狠一揪,半晌沉下聲音說:“跟你沒關係。”

譚輕夢攥緊了被子,聲音有點哽咽,“我知道,因為我明麵上還是你的妻子,我明白的。”

不是這樣的,是因為我擔心你。

陶知酌這樣想,可話卻怎麽都無法說出口。

“聽說病人醒了。”黃炎推門進來,身後跟著一群主任來查房。

為首的主任帶著眼鏡,看起來麵容平和,他問了譚輕夢一些症狀,溫聲說:“現在還在恢複期,好好養幾天,胃能養回來,沒什麽大事,別有心理負擔。”

“家屬這幾天飲食上一定要注意,胃要靠養的,別以為年輕就能為所欲為,”主任一開口就開始陰陽,“昨晚召集我們所有人看診,還以為是多大的疑難雜症呢。”

對待病人如春風般溫暖,對待家屬如秋風掃落葉的主任,最終狠狠瞪了陶知酌一眼,帶著一堆人烏央烏央又出去了。

黃炎對陶知酌苦笑道:“不好意思,消化內科王牌主任,我也管不了。”

陶知酌搖了搖頭,"謝謝。"

“下次別光嘴說了,是時候進行一下深度合作了,陶總。”

黃炎說完衝譚輕夢打招呼,“這幾天住得有任何問題,讓知言跟我說,早日康複。”

說完後示意了一下陶知酌,二人走到了外間。

譚輕夢住得VIP病房是個套間,裏間是病房帶一個家屬休息的小臥室,外間是會客室,私密性很強。

黃炎輕聲說道:“你母親的事情有消息了。”

陶知酌布滿血絲的眼睛瞬間盯住了他。

“隻是有了初步的消息,目前還不確定,對方把你母親藏得很深,我們的人也隻是看了個大概,因為不確定,所以之前一直沒有跟你說。”

陶知酌眼中的光彩黯淡了一些,他搖了搖頭,“不管怎麽樣,都謝謝你。承諾給黃家的資源,我已經安排下去了,新區醫院的中標方一定是你們黃家。”

“也不全是為了這個,我會繼續確認,你放心,我的人嘴很嚴。”

黃炎臨走的時候看了一眼陶知酌的樣子,沒忍住指了指他的眼睛,“還是去休息一下吧。”

陶知酌紅腫的雙眼,還布滿血絲,看起來確實有些憔悴。

送走了黃炎,陶知酌叫了病房服務,給譚輕夢叫了早餐。

“今天沒準備,早餐現在醫院吃點,晚上叫家裏給你做。”

譚輕夢深深看著他,沒有說話。

“夢夢!”林墨生推門進來啊,看到躺在病**的譚輕夢,心疼壞了。

“她怎麽了!你是怎麽照顧她的!”林墨生衝著陶知酌喊道。

“表哥,不關他的事。”譚輕夢氣若遊絲。

陶知酌:“林律師可真有時間。”

林墨生:“夢夢的事情我一向排在第一位,不知在陶總這裏排第幾?”

陶知酌眯了眯眼睛,同為男人,林墨生的心思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看譚輕夢的眼神絕對不是兄妹而已。

而孟喬調查他的背景也遲遲沒有進展,以孟喬的能力,林墨生這人絕對不像表麵上這樣簡單。

偏偏林墨生每一次接近譚輕夢他都沒法阻止,隻因為譚輕夢當他是所剩不多的家人了。

“知言,這裏有表哥在,你還是去休息一下吧。”譚輕夢打量著陶知酌的臉色。

林墨生祭出招牌假笑,“是啊,陶總日理萬機,身體要緊。”

他又輕聲對譚輕夢說:”對了,一會兒蕭婷也來,是她告訴我你住院了。”

陶知酌站在一旁,臉色陰沉。

護士敲門將早餐送進來的,門開的時候,後麵跟著進來的一隊人,讓譚輕夢瞬間緊張起來。

“爺爺。”陶知酌率先走出來,擋在譚輕夢前麵,“您怎麽來了。”

林墨生起來行禮,“陶老太爺好。”

“嗯,你好。”陶老太爺打量了下林墨生,端的是一副慈愛的麵孔,“我聽說小譚昨晚住院了,我來看看。”

陶知酌新的住處,都安排了自己人,老太爺的人還沒那麽快能監視,能這麽快得到消息,除了林妍,不作他想了。

看來林妍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小譚身體怎麽樣了?”

“好多了,謝謝爺爺關心。”譚輕夢半躺著,微低著頭答話。

陶老太爺看她的眼神總是帶有一股審視,即使是現在也不例外。

陶知酌微微側身,擋住了老太爺的目光,“爺爺,她剛醒,還需要休息。”

老太爺抬眼看她,“我還沒問呢,你急什麽?我問你,小譚是怎麽病的?”

“醫生診斷是昨晚喝了酒造成的胃出血。”

“喝酒?喝點酒就能胃出血?”陶老太爺幹脆坐在旁邊的沙發上,質問他。

“是我本來胃就不好,昨晚沒吃東西,可能就......”譚輕夢小聲答道。

陶知酌直覺不對,老太爺一大早來這麽一出,比起探病更像是審問,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林墨生笑起來,他將護士送來的餐給譚輕夢擺上桌,“夢夢還病著,先把飯吃了,再慢慢聊。”

一直沒說話的陶二叔從後麵站出來,看了眼老太爺的眼色,撇著嘴說:“就是這病得可真是時候啊哈哈哈。”

陶知酌冷冷地看了他一樣,陶二叔的笑戛然而止。

雖然陶二是陶知酌的長輩,可陶知酌畢竟是下一任家主,身份氣度都不是陶二這種中年廢柴可以比的。

“二叔這話,不如說得清楚一點。”陶知酌坐在譚輕夢床邊的椅子上,兩條長腿交疊,身子挺拔,即使一夜未睡,有些許憔悴,但此時掀起眼皮看過去,依然讓陶二感到一種壓迫。

就在這時,孟喬的電話打了進來。

“老大,不好了,公司競標方案不見了,調了監控,昨晚隻有夢姐一個人在那層加班!”

“方案不見了不找方案,找人幹什麽?”陶知酌抬眼掃過了在座的幾個人。

“方案......今早投標會,對家公司的方案跟我們的一模一樣,價格還比我們的低......”

“所以呢?”

“有人舉報夢姐了。”

原來在這兒等著他們呢,陶知酌掛了電話,忍不住冷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