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酌坐在駕駛座上,副駕駛坐放著梁助理給她買的蛋糕,他也不知道自己聽到梁助理說她蛋糕忘拿的時候,是怎麽一把奪過開車去追她的,等他回過神,他已經這樣,貪婪地看著她的背影,希望這條路永遠不會有盡頭。
譚輕夢聽到身後汽車喇叭響做一團的時候,這條路已經要走到頭了,她回頭看到一輛勞斯車正在她身後慢慢地開車,而身後一眾被堵在後麵的車主有的已經伸頭在罵了。
陶知酌拿著蛋糕對她說:“你的東西忘了拿。”
譚輕夢覺得這場景好像似曾相識,那時候她腳後跟破了,跟他賭氣,他也是這樣不遠不近跟了一路。
原來這些回憶隻要有個鉤子,就能清晰如昨日。
譚輕夢看了看後麵堵著的車,隻好說:“謝謝。”
等她準備拿的時候,陶知酌手一縮,說:“讓我送你回去吧,就這一段路,送完就走。”
他深邃的眼睛看著他,再加上後麵的車主不滿的謾罵,譚輕夢歎了口氣,隻好拉開副駕門坐了進去。
二人一路無話,陶知酌仿佛隻是來“送她”,時隔三年重新坐上副駕,譚輕夢側過頭看著街景。
她沒有看到,陶知酌用餘光貪婪地看著她,他的手指微微顫抖,隻能緊緊握著方向盤掩飾自己。
他用蛋糕將她"騙上車",卻再也不知道如何靠近她,或許他最後能送她走這一段也好,畢竟三年前他最後悔的事情是沒有看著她走。
陶氏集團到酒店的路,不遠不近,中間要經過一段新修的路口,工作日上班時段,車流並不多。
陶知酌開到路口,看到紅燈,將車停下,譚輕夢看著他,輕輕問道:“你......過得好嗎?”
陶知酌手指一動,心再次又快又重地跳起來,他側過臉,剛要回答,突然看見對麵紅燈路口,本應該停下來的貨車沒有停下,直衝著他們而來。
“小心!”陶知酌下意識鬆開安全帶,全身撲向譚輕夢,用自己的身體將她牢牢擋住。
轟然巨響,貨車撞上了他們,一地碎片。
譚輕夢再次醒來,躺在醫院的病**,梁助理守在她身邊,見她醒來立刻說:“譚醫生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頭痛不痛,惡心嗎?”
梁助理一連聲地問,讓譚輕夢懵了一瞬,她坐起來感到有點頭疼,想起來上一瞬好像有車朝他們撞過來,視線中最後看到的是陶知酌撲過來的身軀。
“我怎麽了?我們是不是出車禍了?”
梁助理扶她坐起來,說道:“是的,一輛貨車疲勞駕駛朝你們撞過來了,不過你沒事,醫生說你隻是有輕微腦震**,如果有明顯不舒服再叫她,你感覺怎麽樣?”
“我還好。”譚輕夢摸了摸頭上,隻有額角有個鼓包,其他地方確實沒有不舒服,她躺的地方是普通急診室,甚至不是病房,看來是真的沒事。
“他怎麽樣!我記得是他救了我!陶知酌呢!”譚輕夢突然捏住了梁助理的胳膊,很用力。
“陶總......陶總還在搶救呢......”梁助理說完眼圈立刻紅了。
“在哪裏!”譚輕夢說著就要下床。
“不在這裏,在黃總的醫院,因為傷勢太重了,黃總的醫院接手了,到底怎麽會這樣啊......”
譚輕夢跌回**,她清晰地記得陶知酌撲過來的時候,身上熟悉的草木香和身體的溫度,怎麽會才重逢......
譚輕夢立刻從**下來,對梁助理說道:“我現在就過去。”
孟橋和許幕兩個人正在手術室外轉圈圈,黃炎定定地坐著,閉著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你說就這麽巧是疲勞駕駛?我就不信了!市區平白無故出現一個闖紅燈的貨車,哎正正好就衝他撞過來,我才不信!”許幕氣得直跺腳。
“老大這幾年這種事情遇到多少,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幸好這回夢姐沒事。”孟橋蹲在牆角默默說道。
“哼,摘掉安全帶撲過去,真長本事,”許幕氣得牙癢癢,“裝著自己不在乎,不在乎你拚命幹嘛呢!”
“我說你別轉了!我說過了,他的車是防彈級別的,卸掉了很多撞擊力,這回沒有性命之憂,都安靜點!”黃炎忍無可忍。
“哼,那車當年還是我建議他買的,要不說我是他的福星呢。”許幕開始往自己臉上貼金緩解緊張。
三個人插科打諢,每個人心裏都在打鼓,但誰都不說,陶知酌滿身是血,昏迷不醒被送進醫院的樣子太嚇人,即使說著可以搶救過來,但醫學沒有絕對,三個人都在提心吊膽。
正在說著,一陣急切的腳步聲跑了過來。
譚輕夢氣喘籲籲地停在三個男人麵前,問道:“他在裏麵,是嗎?”
“夢姐......你沒事了?”蹲牆角的孟橋站了起來。
“譚......譚......你回來了?!”轉圈的許幕不轉了。
“你怎麽下床了!醫生讓你跑了嗎!”黃炎一副醫生口吻。
譚輕夢閉了閉眼緩了下,“他救了我,我是一定要來看一眼的,我等他出來。”
說完,坐在了黃炎旁邊。
許幕瞠目結舌了半晌,後退到牆根跟孟橋蹲在一起,小聲打聽道:“她什麽時候回來的!他倆又在一起了?”
“哎呀沒有!”孟橋這時候沒有心情跟他八卦,“陰差陽錯,我懶得說。”
“什麽叫你懶得說!你給我說清楚你!”許幕扒拉著孟橋在鬧。
而另一邊,黃炎說:“恭喜你,我聽孟教授說了,譚醫生。”
“謝謝你,黃醫生。”譚輕夢回道,她對黃炎一直都有感激。
“你也不要太自責,”黃炎瞥了一眼手術室,“這幾年他陸陸續續遇到幾次這樣的事,對方都是衝他來的,連累你了。”
譚輕夢敏銳地察覺要素,“他遇過好幾次?有人要害他?”
“大家族,權力更迭,外麵利益交織,你知道的,站得越高,就越有人想要拉你下來。”黃炎這樣說著,暗暗注意著譚輕夢的表情。
譚輕夢明顯是在意的,她正要再問,手術室的燈滅了。
門開了,四個人都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