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審訊室裏。

李誕穿著西裝革履,像一個成功人士一樣,外人看上去並不會覺得他隻是一個小早餐鋪的老板而已。

李誕坐好後……

玉哥問:“李誕,你最後一次看到小魚是什麽時候?在哪裏?”

李誕一副很自然的模樣,說:“我是前天看到她的,在孤兒院。”

玉哥問:“你和張琪琪涉嫌用假資料去領養孩子,是犯法的,你知道嗎?”

李誕說:“什麽假資料?”

玉哥冷笑:“你們並非夫妻關係。”

李誕這時候說:“張琪琪說不用夫妻關係就能夠領養啊。”

玉哥問:“這件事怎麽說?”

李誕說:“張琪琪說我們可以有一個家庭,領養一個孩子,不需要已婚關係的,等我們領養了孩子,我們就複婚,我答應了啊。”

玉哥這時候問:“那你為什麽騙張琪琪?你騙她你是已婚的狀態?”

李誕支支吾吾說:“我……我……我在猶豫要不要跟她複婚,就用沒有孩子的借口打發她。”

玉哥問:“為什麽猶豫?”

李誕咬了咬唇,說:“她那方麵的需求很大,我頂不住啊。”

玉哥把他的話記錄在本子上。

接著,玉哥問:“那你和南和有什麽關係嗎?”

李誕這時候著急地說:“我不認識他啊,我也是第一次來漢村的。”

玉哥有點懷疑的態度。

李誕說:“我怕你覺得我和南院長有關係,才能夠領養小魚的,我真的不認識他,是張琪琪提交假資料,跟我沒有關係啊。”

玉哥這時候看向霍祺,而霍祺並沒有反應。

他隻好作罷了。

他覺得這個李誕也沒有什麽嫌疑了。

做假資料的是張琪琪,張琪琪為了跟李誕複婚,才做出了這件事。

他們那麽著急想要領養小魚,應該不會傷害小魚的。

最大嫌疑就是孤兒院的人。

接著霍祺說:“李先生,你可以離開了。”

李誕立刻站起身,急忙忙走了。

玉哥說:“應該和他無關的。”

玉哥收拾了東西,和霍祺走出了審訊室。

這時候簫彩從另外一個審訊室走出來。

玉哥問:“彩,你那邊怎麽樣了?”

簫彩說:“我已經把他們的話記錄下來了,待會開會討論一下吧。”

玉哥點點頭。

這時候,林奕繁趕過來了,她問霍祺:“怎麽樣了?查不來了嗎?”

霍祺沒有說話,隻是搖搖頭。

林奕繁咬咬唇,說:“沒事,我相信你,霍祺。”

霍祺看著林奕繁,溫柔地摟住她。

接著他對玉哥說:“我跟林奕繁在附近走走吧,看看有什麽線索不,今晚12點再開會吧。”

玉哥說:“好的,霍警官。”

接著,霍祺就摟著林奕繁,走出了漢村派出所。

*

林奕繁很奇怪霍祺會把她帶去哪裏。

結果,霍祺把她帶到了他們小時候的秘密基地——順河邊。

這裏綠樹成蔭,像一個小沙灘一樣,河水也特別的清澈,整個地方很幹淨。

霍祺坐在石椅上,林奕繁也準備在他身邊坐下,結果霍祺摟著她的腰,輕輕用力,她順勢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林奕繁愣著:“額?”

霍祺說:“椅子有點熱。”

林奕繁這時候發現他們的姿勢很曖昧,臉不禁一紅。

霍祺把她抱入懷裏,頭靠在她的肩膀上,手輕輕掃著她的後背。

林奕繁很享受這種安靜的溫情。

良久後,霍祺說:“還記得小時候,我們經常來這裏嗎?”

林奕繁當然記得啊,她覺得在漢村唯一的快樂就是和霍祺的那段時光,其他的小朋友往她身上扔粉筆,霍祺就會拉起她的手,把她帶走,來到這個地方,給她吃糖。

林奕繁溫柔地說:“謝謝你,給我童年那麽美好的回憶。”

霍祺微微拉開她的身子,看著她說:“你也給我很美好的回憶啊。”

霍祺的父母以前並沒有時間陪伴他,更多的是外婆照顧他,在外婆去世的那一年,他遇到了林奕繁,這個幹淨漂亮的女孩給他特別溫暖的感覺,看到她被欺負,一向喜歡打架的他有了保護欲,那個時候自己也就10多歲,他覺得自己是有價值的。

霍祺吻了吻林奕繁的額頭,說:“我以後會給你很美好的未來,一定會的。”

林奕繁溫柔一笑,她覺得很幸福。

她問:“霍祺,你是什麽時候愛上我的?”

霍祺笑著說:“不告訴你。”

林奕繁撒嬌道:“不行不行,你之前那樣對我,我還沒懲罰你呢。”

霍祺想到兩年前的事情,他說:“對不起,我傷害了你。”

林奕繁麵對他的道歉,竟然有些心疼他了,她愛他,她什麽都不計較。

林奕繁捧起他的臉,說:“我開玩笑的啦。”接著,她吻了吻他的頭。

他發絲的清香侵入她的鼻尖。

霍祺很清楚林奕繁很愛他,他能夠感受到林奕繁對他的濃濃關心。

霍祺把臉蹭在她的肩膀上,“我怎麽那麽幸運遇到你呢。”

林奕繁笑道:“因為你是最厲害的刑警啊,為人民服務。”

霍祺笑了:“你這麽信任我?”

林奕繁說:“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破這個案子的,對不對?”

霍祺看著林奕繁對他這麽信任,心裏很感動。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她都是信任他,愛他,這樣的女人,是多麽讓他感動啊。

為了不讓她失望,他一定會破了這個案子。

所以他告訴她,說:“我不會辜負你的信任的。”

林奕繁說:“謝謝你。”

霍祺:“嗬嗬。”

彼此信任,彼此依賴,彼此崇拜,彼此感動,這樣的感情是最永久的。

*

晚上。

淩晨12點。

玉哥他們在簡陋的會議室裏麵討論。

由於設備有限,這裏並沒有投影儀。

隻能發打印資料了。

簫彩先發言:“張喜院長最後一次見到小魚是在前天晚上,她單獨把小魚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休息,因為她舍不得小魚,而把小魚哄睡之後,因為自己處理自己女兒發燒的事情,把小魚放在休息室了。”

“當張喜院長第二天回到休息室,已經發現小魚不見了。”

林奕繁聽完,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霍祺問:“也就是說最後一個見到小魚的人就是張喜了,對嗎?”

簫彩說:“是的,而且按照小魚的屍檢報告,小魚死亡時間是淩晨3點後,張喜院長在3點的時候還在醫院跟女兒看病呢,所以她有不在場證明,排除了她的嫌疑。”

霍祺問:“那其他兩個人呢?”

簫彩說:“他們都在家裏睡覺,他們的愛人可以作證,所以他們也有不在場證明,排除嫌疑。”

玉哥這時候也把自己調查的東西說出來。

玉哥說:“張琪琪和李誕的關係比較複雜,而南和是作為審核他們資料的人,張琪琪兩人是用假資料去領養孩子的,他們並非夫妻關係,但是職業背景都比較清白。”

簫彩泄氣地說:“那豈不是案子進入了死胡同?”

霍祺這時候開口了,他說:“我讓啟海市公安局的同事查了查張琪琪和李誕的資料,也走訪了他們的鄰居。”

玉哥這時候說:“你應該查一查南和在來漢村之前做過什麽,這件事肯定和他有關係的。”

霍祺說:“別著急,如果查出凶手了,南和還跑得了嗎?”

玉哥沒敢再說話了。

霍祺說:“這個李誕他不簡單,而且根據對他的追蹤,他經常在家看碟片,而且經常瀏覽一些黃色的網站。”

玉哥這時候有點頭緒了。

他問:“霍警官的意思是李誕有嫌疑嗎?”接著,他又問:“可是我們沒有證據啊,怎麽辦。”

霍祺說:“沒有實證,但是也能破案的。”

玉哥這時候就懵了,“什麽?”

林奕繁崇拜地看著霍祺,她知道沒有霍祺破不了的案子。

霍祺說:“現在,此刻,這個點,讓李誕和張琪琪回來錄口供。”

玉哥詫異問:“這麽晚了?”

霍祺說:“正是這麽晚了,人處於疲憊的狀態,更容易突破他們的心理防線。”

“哦哦。”玉哥覺得漲知識了。

*

久經波折,終於在高速路口逮住了正要回去啟海市市區的張琪琪李誕兩人。

兩個人麵對警察的“邀請協助調查”,並沒有表現很慌張。

他們回到了熟悉的審訊室,依然保持冷靜。

張琪琪和李誕是在不同的審訊室。

李誕在審訊室,沒有人進來,他一個人坐著,警察讓他稍等。

其實是霍祺的主意。

而霍祺在另外一個審訊室對張琪琪審訊。

張琪琪看到霍祺,她有些詫異,她不知道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霍祺坐在她對麵,問:“昨晚3點到5點鍾的時候,你在哪裏?”

張琪琪說:“我在家裏睡覺啊。”

霍祺問:“有誰可以證明?”

張琪琪說:“我和李誕一起睡覺的,他可以證明啊。”

霍祺問:“那你起床的時候,有沒有什麽異樣?”

張琪琪被這樣的問題弄糊塗了,這個跟案子有關係嗎?

但是她還是如實回答了,她說:“我起床和平時沒有什麽不一樣,就是有些頭疼而已。”

霍祺問:“我懷疑李誕是殺害小魚的凶手。”

張琪琪立刻說:“不可能,李誕那麽疼愛小魚,不可能傷害小魚的。”

霍祺問:“你怎麽知道李誕喜歡小魚?”

張琪琪說:“當然啊,李誕說隻要領養了小魚,一定跟我複婚,因為他覺得小魚長得很像我和他,我們一家三口會很幸福的。”

霍祺問:“好的。”

接著霍祺站起身了,離開了審訊室,剩下張琪琪一頭霧水地坐在審訊室。

霍祺來到了李誕的審訊室,審訊室隻有他們兩個人。

李誕一看到霍祺,有種熟悉感。

霍祺說:“好久不見。”

李誕這時候就想起他是誰了,顫抖地開口:“你是霍祺警官?”

霍祺點點頭,“世界真小啊。”

李誕咽咽口水,“是啊,真有緣分。”

霍祺說:“怎麽?想跟我敘舊,也要說說你對這個案子的看法吧?不給我提供一點線索嗎?”

李誕麵對霍祺,已經慌了,畢竟當年霍祺在掃黃組的時候,親手抓過他。

霍祺問:“昨天淩晨3點到5點,你在哪裏?”

李誕眨眨眼,勇敢地對上霍祺的視線說:“我在家睡覺啊,張琪琪可以證明的,你不信可以問她的,我真的不是凶手,真的。”

霍祺說:“嗯,我知道,你不是凶手。”

李誕瞳孔變大了,隻是一瞬而已,他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霍祺接著說:“張琪琪已經承認了,她就是凶手。”

李誕瞳孔一下子再瞪大了,“不是吧?”

霍祺說:“她說是你性.侵了小魚,然後她負責殺害的。”

李誕說:“我沒有,她誣陷我。”

霍祺說:“張琪琪很愛你,你明明知道她是為你頂罪的,難道不是嗎?”

李誕此口否認:“不是,不是,我不是。”

霍祺說:“你昨晚給張琪琪吃了安眠藥,對不對?所以你出去的時候,她並不知道,你殺了人之後,悄悄回來,假裝你一夜都在她身邊睡覺,洗脫你的嫌疑,是不是?”

李誕笑了:“霍警官,你真是會編故事。”

霍祺知道李誕肯定來這一套,所以說:“專業的儀器,可以查到張琪琪體內是否有安眠藥的成分。”

李誕停滯了一下。

霍祺問:“有幫凶,是不是?”

李誕此時不說話了。

霍祺沒有著急,他站起身,來到李誕身邊,在他耳邊說:“南和與你在網上聊得挺好的嘛,你們都是黃色網站的常客嘛。”

李誕這時候慌了,“你……”

霍祺說:“我跟你說,奸.殺女童,你想想這個罪名多大,你坦白從寬,我可以跟法官求情,否則我亮出了我查出來的東西,你徹底完了。”

李誕說:“不是我殺的,殺人的是南和。”

霍祺大力地按住李誕的肩膀,盯著他的眼睛說:“撒謊!明明是你,對不對?”

李誕慌了搖搖頭:“不是不是。”

因為多年前被霍祺審訊過,所以他對霍祺有莫名的恐懼,特別是霍祺那雙冷漠犀利的眼睛,仿佛能夠直戳人心。

霍祺瞪大眼睛問:“小魚死的時候,眼睛是睜開的,證明她死不瞑目,她恨你,她被你侮辱了。”

李誕說:“不是,不是我。”

霍祺逼問:“南和已經把你從孤兒院帶走小魚的監控視頻交給我了,他指證你……”

李誕脫口而出:“不可能,他說洗掉了……”

話一出口,他後悔了。

霍祺放開他,“說吧,怎麽殺小魚的?”

李誕的精神狀況徹底的崩潰了。

李誕大腦都是剛剛霍祺凶狠的眼神,他知道自己逃不出霍祺的手掌心的,他閉著眼睛說:“小魚是我殺的。”

霍祺坐在了李誕對麵,打開了手機錄音。

霍祺說:“說吧。”

李誕覺得非常的頭痛,好痛苦,他捂住了腦袋:“我當時真的沒想過殺她的,我隻是想要滿足一下自己的欲望,而南和在網上跟我說,不如我倆搞一下小魚,他說他經常這麽做,都沒有人發現的,但是他沒有試過兩個人搞一個女童,所以他想試試……”

霍祺的情緒有些憤怒。

李誕繼續說:“我們把小魚騙出來之後,在南和家強.奸了她,可是小魚流血不止,還一直哭鬧,我心煩意亂,就把她帶到山洞裏,殺了她。”

霍祺扔下一句話:“你死十次都無法讓人泄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