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是談不下去了。Lee這個人是出了名的愛美人,他跟奚銳利的愛法還不太一樣。奚銳利是享受那些女人的身體,他嚐了很多美味的鮮花,從來沒有長久過。

但是Lee就是另一種……深情了。並不是對自己的愛人多深情,而是針對他自己。他喜歡那個深情付出的自己,看起來自己好像是情聖一樣,但其實對方是誰,影響並不大。隻要有一個人來承載他的愛意就好了。

據說他愛上的上一個女人,還是他青春期認識的。他跟在那個女生的身後苦苦追求,一直付出,堅持了二十多年。前兩年的時候,那個女人在槍戰中去世了,隻留下一個小男孩給Lee。

現在,Lee終於移情了,到了那個所謂的中國女人身上。顧承宣聽BA組的成員討論過,大家一致認為,這次老大會堅持得更久的。他們也會努力捍衛老大的愛情,他們一定會保護好這個女人的。

不管她是哪裏來的人,也不管她的脾氣有多驕縱任性。畢竟她是老大選中的人,那就一定要保護她!這就是在保護老大!

顧承宣頓了一下,看著Lee說道:“既然你這樣說了,女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情……那我和那個女人之間的事情,想必也不在你的管轄範圍了?”

Lee立刻就聽出了他的意思。從這裏突破不了,顧承宣打算幹脆利落地對她下手了!那可不行!她的脾氣那麽壞,性格也不好,如果和顧承宣正麵交鋒,一定會惹惱了這個男人的。

這個男人並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假如讓他生氣了,那後果一定會很嚴重。Lee心想,我可不想讓我的寶貝甜心受到一點點傷害。一丁點都不可以。所以不能讓顧承宣直接去找甜心。

Lee歎了口氣,無奈道:“其實我和你們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隻是我的寶貝,不知道出於什麽樣的原因,她似乎特別恨你的女人。當然,我也問過她,可是她不肯說。你應該也能明白的,女人之間的事情總是很難辦。“

顧承宣聳肩,表示:“這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我想做的事情,隻有一件,就是把我的女人帶回來,放在我的身邊,好好嗬護。”

Lee:“這樣的話,我會和jing談談,可以嘛?”

顧承宣笑著搖頭:“不可以。”

Lee的表情愣住:“哦!顧,你別這樣!你的助理還沒有到來,你不應該這麽硬氣的!”

顧承宣:“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解?你以為我是在等我的助理?老實說,這裏,你們這些人,並不能困住我。你可以試試。”

“那你為什麽……”

顧承宣坦然表示:“合作。這是難得機會,我也欣賞你,我也看好你身上的前景。”

Lee似乎有些動容,滿心感動,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顧承宣又補充道:“但是我要做的事情,還是會去做的,希望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情誼。”

Lee咬咬牙,下了決心:“我會和jing談一談的。你給我時間。”

“四個小時。”

“這麽短!?!”

顧承宣看見手腕上的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我的助理趕到這裏隻需要兩個小時,見到他之後,我會安排他去奚家。在他到達奚家之間,一共還有四個小時。”

Lee哀嚎:“顧!你不能這麽絕情!”

顧承宣糾正:“這是效率。對了,兩個小時之後,你可以喝到這世界上最好的酒。你可以坐在這裏品酒,等著我的結果。”

Lee無奈:“好吧好吧!我現在就去聯絡jing。真是的,這個女人,自從滿足了她的目標,她就消失不見了,總是你不回家。”

顧承宣勾起嘴角,沒有說話。

在奚家,陳婧推開了奚銳利的房門。裏邊靜悄悄的,什麽聲音都沒有。陳婧快要氣瘋了,完全搞不明白現在的局麵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會變成這樣了。

當時她正在逛商場,才看到一個限量版的包包,就接到奚家老爺子的電話。說實話陳婧根本不想接他的電話,就直接給按掉了。之前自己不過是稍微懲罰了一下樸小菱,隻是抽了她幾鞭子,奚家的人像是天塌了一樣,炸開了鍋。

不僅責罵她,還命令禁止她最近再到奚家去。

陳婧原本是可以不聽他們的話的,自己給他們奚家那麽多人用,現在他們家裏都是自己的人,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想進就進,全看我的心情!

但是陳婧想到還是覺得心裏窩火的。她從龍城到X城,一路都在和這個女人鬥,想方設法要把她整垮。但是垮掉的,一直都是自己。甚至於,那個臭女人根本就不知道我在和她鬥!!

她根本就忘記了我的存在!根本就沒有想過我的存在!

這麽長時間,一直都是我自己在演一場獨角戲,表演給自己看!咩有觀眾!根本沒有觀眾!

憑什麽!?憑什麽她就被保護得那麽好,什麽憂愁都不用沾染,什麽危險都不用知曉!不管自己做什麽,到了她麵前都是虛無的,根本就是幻影。但是我卻要經曆最苦難的生活!我要在最肮髒的環境中求生存,好不容易,才到了這一步,活得像個人了!

這不公平!她為什麽總是那麽幸運!?

陳婧越想越生氣,就想衝進去殺了樸小菱!想直接讓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但是不能這樣做!我還要留著她,我要慢慢折磨她,我要讓她生不如死,我要讓她也嚐嚐痛苦的滋味,我要讓她哭著向我求饒!

所以現在不能衝動,不能見她。見到她的時候,自己會忍不住的。

陳婧隻能跑出來血拚,不停地買東西,以此來安慰自己。

她掛了奚家老爺子的電話,一抬頭,發現自己看中的那個包包被別人搶先拿走了!這簡直是毀滅性的災難!那是限量版的包!全球隻有五個!X城隻有這一個!

這是我的包包!

陳婧打算上前跟對方搶,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還是奚家老爺子。這麽一個晃神的功夫,那個女人已經刷了卡,把包包給買下來了。

陳婧簡直要崩潰了!最近怎麽這麽倒黴!一件順心的事情都咩有!她不想回家,不想回去麵對那個糟老頭子,看著他做出一副深情的樣子,實在是太惡心了!

他明明隻愛他自己!

奚家也不能住,不然自己會衝動之下,做出些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的。結果自己就流落街頭了,住酒店,吃酒店餐吃得反胃。這種生活實在是太憋屈了!

為什麽一碰到樸小菱有關的事情,我就會變得很倒黴!她簡直就是一顆災星吧?絕對就是的!她這個人,難怪以前念書的時候,聽說她爸爸不喜歡她!

這種災星,誰會喜歡啊?

陳婧因為沒有買到喜歡的包包,簡直要崩潰了。她準備今天回家一趟,去組裏見見Lee那個糟老頭子。他簡直就是個色胚子,隻有自己撒撒嬌,再掛上眼淚嚶嚀兩聲,不管自己提什麽條件,他都會答應的。

一個包包而已,他肯定能弄來的。

陳婧打定了主意,就準備叫車回去。手機第三次響起來,還是奚家老爺子。

陳婧不耐煩地接通電話,粗魯地抱怨道:“打什麽打!!?你煩不煩啊!是誰說的,最近不要進你們家的門,又說什麽不要靠近誰,你還打電話過來幹嘛?啊?真是個老東西!“

奚家老爺子一直等她說完,中間也沒有插話。然後他頓了一下,確定陳婧不會再機關槍一樣亂噴,他才開口,簡單地說道:“你的人都走了。”

陳婧愣住了:“什麽?”

奚家老爺子耐著性子重複:“你的人都走了,按照約定,這算是你們違約。”

陳婧的腦子跟不上這個速度,完全轉不過來了:“等等!先不說什麽違約,我的人都走了,是什麽意思?!”

奚家老爺子:“字麵意思,就是他們……鬧了一場,然後走了。”

奚家老爺子沒說那些黑人打傷了奚銳利,這是個悶虧,吃了也就是吃了,隻能往下咽,不能說出來。奚銳利已經是那個樣子了,已經墜落到了泥沼之中,奚家老爺子還想保存他那一丁點的麵子。

作為一家之主,被人打,卻毫無還手之力。這種事情,奚家老爺子不會說出來。他的銳利不應該承受這種屈辱。

是的,屈辱。這是屈辱,不能讓別人知道的屈辱。

奚家老爺子的心口發疼,頭也越來越昏沉。他對著電話說道:“按照約定,我們共同的目標是樸小菱,你給我人,我給你錢。樸小菱抓到之後,留在奚家,但是隨便你進出奚家,可以單獨見樸小菱。”

陳婧那顆腦袋基本就是擺設,用來看還行,想問題就徹底死機了。她還沒理解奚家老爺子打這個電話的含義,問道:“你在說什麽啊!?我問你,人為什麽走了!?”

“那是你們的事情。”

“我……”

奚家老爺子打斷陳婧的話:“我現在告訴你,你的人先違反的合約,現在合約作廢。我們之間的合作,到此結束。”

奚家老爺子說完之後,立刻掛斷了電話。

陳婧一臉茫然地站在商場,完全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合約作廢?這是怎麽一回事啊!?

旁邊有導購小姐問道:“小姐,你還要看一下其他的包包嗎?我們還有很多春季新款,都很適合小姐您的氣質哦!”

陳婧一巴掌抽過去,憤怒地罵道:“滾開!不要跟我說話!”

導購小姐被她打懵了,捂著臉,眼淚在眼睛中凝聚,漸漸匯集起來,然後開始哭。

陳婧不耐煩地看她一眼:“哭什麽哭?給我閉嘴!就憑你也有資格跟我說話?你算什麽東西?滾遠一點!”

說完,她也不管其他有人在圍觀,也不管別人指指點點,直接轉身走了。她沒看到,在她背後,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她的後背。她也不知道在她走了之後,有一個女人走到了導購小姐的身邊。

陳婧隻想趕快到奚家去,電話裏聽那麽幾句話,她完全理解不了是什麽意思。什麽人走了,什麽作廢了?奚家現在是什麽狀況?!要是作廢的,那我要做什麽?不能做什麽?

啊啊啊啊!真是頭大!為什麽會這麽麻煩!早知道就交給Lee那個老頭子來處理了!當時想的是,跟樸小菱有關的事情,我一定要自己動手!這樣才又快感!沒想到居然這麽複雜!

她到奚家的時候,整個奚家都靜悄悄的。門衛也不在,不過門前一片狼藉,好像剛剛有人在這裏打砸過一樣。換做其他人可能就能想到,是她自己的人和門衛發生了衝突。門衛肯定是扛不住那些硬漢的,被打或者受傷,這會兒一定很慘。

但是陳婧想不到。她沒那個思維能力,也做不出這麽精細的聯想。她隻覺得奇怪,所有非正常的現象,她都隻覺得奇怪。奇怪這裏為什麽這麽亂,怎麽沒人整理。奇怪門衛為什麽不在這裏守著,難道是偷懶去了?

總之她順利地進了奚家,她也沒想到這是自己運氣好,在襲擊老爺子通知過她之後,還能走進這個家門。她還以為這是正常的,畢竟之前自己也進來過,也沒什麽意外。

陳婧直接去了奚銳利的房間,推開門,裏邊靜悄悄的。外間沒有人,但是這裏更亂的,陳婧才察覺出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奚家現在落魄,但是畢竟也是個大家族,餘威猶在,還是能震懾住人的。再說了,別的不說,現在奚家還有錢啊!難道請個傭人來打掃衛生都不行了嗎?

這裏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會亂成這樣!?這可是家主的房間啊!是奚銳利的房間!

家主的身份放在那裏,是一層關係。另一方麵,現在奚家全都圍著奚銳利轉,就怕他生氣,怕他不舒服。怎麽他的房間成了這個樣子,居然沒有人收拾。

陳婧也想不明白,直接朝裏間走,推開裏邊的門。

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麵而來,又腥又騷,讓人作嘔。

陳婧第一反應就是捂住口鼻,但是還是沒忍住。那個味道來得太突然,猝不及防,根本就沒有料到的。她本來是怒氣衝衝地進來的,呼吸就深,打開門的時候狠狠吸了一口。

陳婧胃裏翻湧,立刻轉身,扶著牆壁幹嘔起來。

實在是太惡心了!這哪裏像是臥室的味道?這根本就是公共廁所才會有的惡心味道啊!奚家是怎麽回事!就算是我平時懶惰,房間裏不整齊,但是也沒有弄出來這麽難聞的氣味啊!

奚銳利在裏邊做什麽呢!居然能把房間搞成這樣!他……等等……我剛剛好像看見了什麽,奚銳利他…………

房間內的奚銳利同樣愣住了,被這個突發狀況給打懵了。他完全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進來,老爺子被自己那樣頂撞了,以他的脾氣,今天肯定不會來見自己了。管家會想來,但是他聽老爺子的話,這幾天都不會出現的。、

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說了,自己和老爺子吵架的消息,不用傳,肯定人人都知道。現在自己是在一個憤怒的狀態下,他們肯定是要躲著自己的,省得自己又要給他們找麻煩。

至於那些護工,以及照顧自己吃飯的人,現在還不到時間,他們也不會來的。

所以奚銳利才會自己掙紮著坐起來,用綿軟無力的手掀開被子。被子蓋在身上的時候,什麽反應都咩有,驟然掀開被子,自己的雙腿暴露在空氣之中,那股氣味也就蔓延開了。

房間裏變得腥臭難聞,奚銳利自己都覺得惡心,想吐。

他看著自己的睡褲,中間濕了一片。包括身底下的床單,也被滴濕了。自己沒有摸錯,眼見為實,這個味道也不是騙人的。

這是事實。

奚銳利像是被人在胸口上打了一拳,呼吸都變得不順暢了。但是沒有時間給他猶豫,他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也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件事!奚家的公子居然失禁了!?尿床?這種事情,誰都不能知道!就算是老爺子,也不能知道!

我也不願意知道!這件事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奚銳利劇烈地喘息,他拖動自己現在變得毫無知覺的雙腿,這個動作讓他來做是很艱難的。他整個下半身都消失了,自己能看得到,但是卻什麽知覺都沒有,就好像是不存在一樣。不,應該說是,自己被分成兩半了,從腰線往下,都脫離了出去。

雖然還存在,但那不屬於自己。

可是明明是長在自己身上的!怎麽會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呢!?之前還有些遲鈍的感覺,雖然淺,冷暖疼痛都是知道的!現在,現在卻……

大概是挪動的時候擠壓到了腹部,奚銳利看到自己身上的床單又迅速濕了一大片。還沒滴完?怎麽會?從自己發現到現在,已經很長時間了!上個廁所需要這麽久嗎?就算現在自己沒有感覺,控製不了,但是這麽久,正常嗎?

奚銳利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把自己寬鬆的睡褲拉下來,褪到大腿的位置。他行動不便,上廁所也困難,在家中為了方便,他沒有穿**。這樣,他氣喘籲籲地撐著床,低頭看自己的腿間,慘狀一覽無餘。

確實還在滴。

奚銳利正在茫然,他內心一片惶恐,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這個時候,陳婧進來了。

奚銳利愣了半分鍾,看著敞開的房間門,才驟然反應過來。他怒吼:“滾出去!誰讓你進來了!|”

他邊吼,一隻手臂已經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了,隨著劇烈起伏的呼吸,他往旁邊倒了下去。他的腰腹也沒有感覺了,要自己坐穩都很難,平衡掌握不好。更別說這麽側倒下去,再憑借自己的力量起來。

根本做不到。他隻能以這樣一個歪斜扭曲的姿態,躺在**。被子被他掀開了,褲子也脫掉了,所有的一切病態都暴露在空氣中。那處還在淅淅瀝瀝地往外滴漏**,他自己沒有能力去擋住這個現實,他起不來,隻能這樣癱在空氣中。

陳婧被他一罵,才緩過神來!剛剛奚銳利是脫光了躺在**?他這是什麽癖好?!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裏裸奔?不不不,他現在奔不起來,他連站都站不起來。

那他在做什麽?該不會是……解決生理衝動吧?

這人可真是色心入骨,以前就愛玩兒女人,現在都躺在**不會動了,勁頭還是這麽大。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估計這輩子都離不開女人了。

但是解決生理,也不會弄出來這種味道啊……

陳婧又好奇又覺得惡心,權衡了很久,心想反正我都來了,難道就這麽走了啊?那不是白來了?她深吸一口氣,捂住自己的口鼻,再次探頭過去,往**看。

這次陳婧就看明白了。

男人的身體,她看得多了,自然也不會避諱。相反,看見一個男人的身體,她會先往關鍵的部位看,對於奚銳利也不意外。奚銳利的身材很好,可以說,是自己見過最棒的。但是很明顯,他的好身材現在出了問題,正在滴滴答答地漏水。

陳婧都忘記味道的事情了,指著奚銳利,震驚地反問:“你……你在幹嘛!?嘔!”

剛說完,味道衝進鼻子裏,她幹嘔一聲,又趕快把自己的口鼻給堵上了。

奚銳利讓她氣得,渾身都在顫抖,暴露在空氣中開始抽搐。這麽一抽,腿間的**就更多了。

奚銳利憤怒地大吼:“收起你的手指!滾!出去!”

陳婧還是很震驚,才不管他的怒意,隻管自己指著奚銳利*,跟著大叫道:“你在尿床啊!?奚銳利你……我的天!你癱瘓了嗎?你沒有知覺了?”

“你閉嘴!我沒有!!!我好好的,我有知覺!什麽問題都沒有!你滾出去!”

陳婧的聲音被埋在手掌下:“你這樣不行啊!我叫人來幫你!”

“陳婧!站住!不許去!”

陳婧的腳步頓了一下,回頭看他:“那怎麽行?你現在應該清理幹淨,不然這屋子成什麽樣子了?”

奚銳利因為生氣,也因為羞惱,伏在**急喘。剛剛脫褲子的一係列動作,已經耗幹了他所有的力氣。現在他連動一下都做不到,手指都是疲憊的,根本動不了。

他憤怒地大喊,連聲音虛弱了下來:“不用你管!你滾出去!”

陳婧想了想,隨即露出一個會意的表情:“哦!我知道了!你是剛剛才變成這樣的?還沒人知道吧?你害怕別人知道!?”

奚銳利喘了口氣,試著用手臂把自己撐起來,但是失敗了。他還是趴在**:“這跟你沒關係。”

陳婧笑起來,帶著惡毒的圍觀態度,看好戲似的冷眼旁觀:“這可就不對了。最起碼我可以幫你叫人呀!難道你要一直躺在你自己的尿液上?”

“閉嘴!”

陳婧繼續說道:“我還可以幫你打開窗戶,這樣這房間裏的味道會好一些。”

“不要——”

奚銳利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陳婧已經走到窗邊,伸手去開窗了。

奚銳利咆哮:“我說不要!!!!”

陳婧回頭看他,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為什麽不要?這裏難聞成什麽樣子了,你自己不知道嗎?”

然後窗戶已經被打開了,還帶著淩冽的風灌進屋子裏,和室內汙濁的空氣開始交換。奚銳利的話都卡在喉嚨間,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陳婧轉回來,靠在窗台上,看著奚銳利:“我知道你是怕味道流出去,讓別人給知道了。但是難道不開窗,別人就不知道了?”

奚銳利沉默下來,沒有說話。

陳婧繼續說道:“這種事情,是瞞不了別人的。你能控製自己的身體嗎?不能。那你打算一直尿床嗎?那他們總會發現的。你不想尿床,那你得用尿不濕,成人的那種。你自己能去買嗎?你能動得了嗎?還不是要別人給你買?所以我說——”

“還有你。”

奚銳利突然開口,打斷了陳婧的話。陳婧沒反應過來,本能地問了一句“什麽”,旋即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驟然炸了起來:“不可能!你別打我的主意!我不會幫你的!”

奚銳利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下來:“你會的。”

陳婧簡直愛要崩潰了:“我才不要管!你現在很難聞啊!我幹嘛要幫一個尿床的人!”

奚銳利咬牙切齒地說道:“把那兩個字給我收起來!”

“這是事實,你自己都不接受,那怎麽能行?”

奚銳利深呼吸好幾次,像是要把體內的悶氣都給吐出去。這個過程中,他終於不滴漏了,但是他自己看不到。他躺的姿態實在是太扭曲了,他翻不過身子,自己的身體擋住了自己的身體。

陳婧往那個地方看了一眼:“好了,你現在不滴了。我去叫人來給你換床單。”

“站住!”

陳婧才不理他。

奚銳利單刀直入,開口道:“你要多少錢。”

陳婧的腳步頓下來,回頭看他:“什麽意思?”

奚銳利:“我雇你,給我當貼心護工,隻你一個。你幫我換傳單,去給我買……我要用的東西。你幫我瞞住這件事,你要多少錢,我都給。”

陳婧噗嗤笑出來了,眼角全是嘲諷:“你腦子有病嗎?你覺得自己特別有錢是不是?給錢就能雇了我來伺候你?”

奚銳利反問:“你不想要錢嗎?”

陳婧點頭:“想啊!但是我做著我的太太,也有錢花。我何必來伺候一個……隻會尿床的癱瘓。又髒又累!你可真是太好笑了,別逗了,看在合作過一場的情分上,我幫你叫人來。”

說完,不管奚銳利再說什麽,陳婧都不聽了,直接從房間裏出來,站在走廊上呼吸新鮮空氣。她靠在牆上,不可避免地想到一個單薄瘦弱的小少年。

都是躺在**不會動,那個小少年可就好看多了。幹淨,整潔,呼吸也是溫柔清新的。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後來他醒過來了,那現在身體恢複得怎麽樣了?

有沒有變得強壯一些?是不是長高了?嘴巴還是那麽毒辣嗎?脾氣有沒有好一點?

陳婧想樸小天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來點顯示上標著“Lee”。那個糟老頭子…………這可真是太掃興了。眼前還是那個幹淨的小少年,這個一臉胡子的老東西硬生生擠了進來,占了大半的畫麵。

煩躁!

陳婧隨手把電話給掛了,然後關機。現在她根本沒有心情和那個糟老頭子說話,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花時間去應付他,討好諂媚的笑,以前做得夠多了!我現在不想理她!

陳婧把手機裝到手提袋裏,想到自己沒買到的那個包包。

現在也不想要了!如果要回去見那個老頭子,才能換來這個包包,那我情願不要這個包了!總之我現在就是不想去見那個老頭子!一點都不想!

陳婧什麽心情都沒有,沿著走廊往外走,到了一樓才見到一個下人。那個年輕姑娘剛剛不知道是在什麽地方,這會兒才出現,一看到陳婧,吃了一驚,拔高了聲音問道:“你是什麽人?”

陳婧白她一眼,上下打量她一番,就知道這個人的段數還不高。憑著一點姿色就想上位,以為奚家的人能看上她?做夢!多少年前我就玩過這一招了,在我麵前還扭什麽扭?

陳婧沒搭理她,直接往外走。

那個女人跟上來,伸出手想抓陳婧。她的手經過保養的,手指纖細白嫩,塗著大紅色的指甲油。據說這是奚公子最喜歡的風格,妖豔魅惑。但是現在嘛……

陳婧咂咂嘴,搖頭。

現在再妖豔也沒用,奚公子是無福消受的。

反正現在也找到人了,不用自己再去來回跑什麽。陳婧幹脆對那個女人說道:“你管我是誰幹嘛?現在沒事的話,就上去看看你們奚公子,最好先通知一下你們家老爺子。哦對了,先給你們老爺子吃點速效救心丸。”

女人懷疑地看著她:“你說什麽呢?”

陳婧聳聳肩:“我說完了,你自己看著辦。”

女人將信將疑地放開陳婧,朝著奚銳利的臥室走去。

樸小菱漫無目的地走到了廢棄的花園中,幹脆找了個大石頭坐下。一個影子逼近,樸小菱嚇了一跳,渾身戒備地看過去,才發現來的人居然是blue。

這個blue的身份一直是個謎團,他要做什麽也是個疑點。顧承宣讓人查過,他這個人都幹幹淨淨的,什麽問題都沒有。偏偏他的行為也總是讓人覺得不簡單,不像是沒有什麽的樣子。

樸小菱從來都不相信他,甚至很防備他。

現在這個時候,在這種情況下,居然見到了blue。樸小菱瞬間緊張起來,比剛剛還要戒備,緊緊盯著blue。

實在是blue這個人的眼神太輕飄了,透過那一雙眼睛,看不到實質,根本猜不到他要做什麽。

樸小菱往後退了一步,已經開始想如果真地發生什麽事情,自己逃出去的概率有多大。要往哪個方向突破,才有可能成功。以及,自己是該說些什麽,來穩住他?還是要刺激他?

樸小菱的腦子飛快地轉動,神色就更緊張了。

Blue看著她輕輕笑了一下,還是他一貫的那種溫和無害的表情,好像是很好親近的樣子:“你不用這麽緊張。”

不緊張那是假的,在這種孤立無援的情況下,現在身處的地方還是這麽偏僻幽靜,連個人都沒有。突然冒出來一個男人,還是帶著目的來的男人,誰能不緊張啊?

樸小菱沒理他。

Blue自說自話:“我是看你一個人悶著頭亂走,怕你找不到回去的路,所以就跟了過來。”

樸小菱盯著他:“你跟蹤我?”

Blue糾正:“是想幫助你。”

樸小菱:“我不需要幫助。”

Blue笑道:“那你現在能自己走回去嗎?”

樸小菱環視四周,確實很難分辨自己來的方向。花園是廢棄的,亂糟糟的石頭堆在一起,枯草叢生,麵積又大,看起來是哪個方位都一樣。不過……

樸小菱指著一個方向:“那邊。”

Blue有點意外:“倒是我小看你了。”

樸小菱大概記得自己來的方向,這麽隨手指了一下,居然還蒙對了。

Blue歎了口氣:“確實是我多管閑事了。”

樸小菱繞過他,順著自己指的方向,準備走開了。她不想和這個男人單獨相處,一點都不想。能盡快擺脫他就好了,自己離他遠一點。

從blue身邊走過的時候,樸小菱還是很緊張的,就怕他突然出手或者怎麽樣。男女在體能上的差距是很大,即使blue看起來斯文清瘦,但他畢竟是個男人。更何況,樸小菱的體質並不怎麽好。

要真是動起手來,樸小菱肯定是吃虧的。

不過很意外的,blue一點動手的意思都乜有,好像他跟過來就隻是為了給樸小菱指一條路,以防她走丟了,找不到回去的方向。樸小菱現在找到方向了,要走,他也不攔著。

不過等樸小菱從他身邊過去之後,他又開口道:“不過我建議你現在不要回去。怎麽說呢,前邊……亂套了。”

樸小菱敏銳地從他的話中聽出些不同的意味,停下腳步,問道:“什麽意思?”

Blue低聲笑了笑,很隨意地說道:“前邊出了點狀況,奚家現在應該正在大亂之中。你去的話,難道不會被波及嗎?”

樸小菱的重點不在波及不波及之上,奚家出狀況?出什麽狀況?現在奚銳利醒過來了,那一切就都是往好的方向發展,都是有希望的。不管出了什麽問題,還能糟得過奚銳利昏迷這件事嗎?

如果有的話……那就是……

樸小菱反問:“奚銳利的身體出什麽問題了?”

Blue再次感到驚訝:“你知道?”

樸小菱頓了一下:“還真是啊!?他現在能出什麽問題?”

Blue感慨:“你是猜的?居然就能猜中?天呐,我大概明白為什麽奚家公子那麽喜歡你,還有顧先生也始終記掛著你。你可真是……”

聽他提到顧承宣,樸小菱心中就警覺起來。他這口氣和態度,有點不太正常啊。如果隻是聞名,用這樣的口氣,實在是有點奇怪。他說這話,倒像是和顧承宣很熟悉了,或者是很崇敬顧承宣,才會加上“先生”兩個字。

難道在自己不知道的什麽時候,他們之間有什麽聯絡?

樸小菱看blue的眼神就更不對了。

Blue笑道:“你別這樣看我,好像我有什麽問題似的。我告訴你,我真是好心,隻是來幫你而已的。“

樸小菱問道:“那奚銳利的身體到底是怎麽了?”

Blue在一邊的石頭上坐下來,一雙長腿伸出去,姿態悠閑,大有聊天的趨勢:“他嘛,你應該知道他之前的毛病吧。我是說他從昏迷之中醒過來。”

樸小菱很敏銳地抓住了關鍵點。植物人狀態醒過來的人,身體是很虛弱,肢體的支配能力也不行。但是這些問題,也沒必要在這個時候拿出來說的。那blue要說的,就是……那個地方了。

樸小菱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Blue仰頭看著天,很無所謂的態度:“那是因為用了錯的藥。”

樸小菱徹底震驚了。

Blue回頭看她:“很奇怪?”

樸小菱都有點結巴了:“什麽藥?用錯了藥?誰用錯了藥?”

Blue指指自己:“我啊!”

樸小菱這個時候就犯起蠢來:“你怎麽知道用錯藥了?”

Blue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了。

樸小菱這個人,平時很精明,腦子活得很,有點什麽事情都能反應很快。完全是機敏的代表,總是會讓人感到驚訝。但是一旦牽扯到人心,她就會犯迷糊。她很少會想人心的惡,不去想人壞起來能到什麽程度,會做出怎麽樣的舉動。

所以她現在根本不能理解這個問題,到底是怎麽回事。以她的邏輯來說,根本想不到有人會刻意去用錯了藥,這個人還是醫生。

Blue翹著腳,還是很閑適的樣子:“你說怎麽知道啊……那是因為,藥就是我準備的啊。”

樸小菱徹底呆住了。

Blue怕她不理解的樣子,補充道:“我換了他的藥,給他用了其他的藥,然後,就是這個樣子了。”

樸小菱徹底茫然了,完全不理解blue在說什麽。藥是他準備的,藥是錯的,那就是說,他準備的藥是錯的!?!

樸小菱驚叫一聲:“你故意害奚銳利的!?”

blue挑挑眉,算作默認了,反問道:“你該不會是替他鳴不平吧!?”

樸小菱按著自己的太陽穴:“這不是鳴不鳴的問題,問題是,你的職業道德呢!?你不是醫生嗎?醫生是治病救人的!你這樣害人,你還心安理得?”

blue還是那副閑事淡然的樣子,好像根本沒有什麽事情能入了他的心,讓他記掛起來。他淡淡地反問:“為什麽不心安理得?”

樸小菱試著表達自己的想法:“你是奚家的家庭醫生,他們是很信任你的,但是你打著這份信任的旗號,這根本就是在詐騙,是……”

說到一半,樸小菱自己也說不下去了。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了,自己幹嘛要替奚家辯解呢?明明恨透奚家的人,恨透了奚銳利,自己幹嘛要替他們說話呢?

想來想去,樸小菱是沒辦法接受感情上的欺騙。不管是誰,對於自己信任的人,那份信任的心情都是一樣的。驟然遭逢背叛和欺騙,這完全是一種重傷。

但是……

blue問樸小菱:“你幹嘛這麽生氣?換一種想法,假如沒有我的那一支藥劑,現在你會是什麽境地?”

沒錯。假如不是blue故意給奚銳利用了錯的藥,那奚銳利的某些能力還在,到現在自己孤身留在奚家,會被怎麽對待?這一直是樸小菱擔心的事情。

前兩天聽說他的功能不行了,自己還暗自鬆了口氣,默默祈禱他不要康複。不然自己就要遭殃了,他為了對自己下手才被念念打成重傷,現在他醒來,難道會放過自己?

這都是事實,不能由著自己去辯駁的。

樸小菱歎口氣:“好吧,就算你說的是對的。但是……我還是覺得這不妥當。”

blue:“什麽不妥當。”

樸小菱想了想,覺得這個時候去說什麽情誼和背叛的問題,就顯得太傻了。很明顯blue對於奚家已經沒有什麽情誼存在了,他根本就不把奚家當成他的雇主了。

這種念頭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一定謀劃了很久,等著脫離奚家,找更高的枝頭。等等……要說更高的枝頭……

樸小菱猛然回頭,看著blue。

blue也不覺得被盯著看會有什麽不自在的地方,他還是那副淡然平平的樣子:“怎麽了?”

樸小菱試探著問道:“你和顧承宣……”

不等她問完,blue點頭:“對,我和他在交易。”

在那一瞬間,樸小菱不得不承認,她是放鬆下來了的。這種心情很讓人羞愧,明明自己前半分鍾還在指責他,說他不守職業道德,說他背叛老板。

但是這種放鬆下來的心情,是很難靠理智去驅除的。顧承宣永遠是她的後盾,最堅實的。她孤身一人呆在奚家,本來就是恐慌的,現在奚銳利又要把自己留在他的房間內,樸小菱一心的惶恐。

正不知道該怎麽辦。

這個時候,身邊就出現了一個顧承宣的人。

顧承宣所帶給自己的安全感,這是毫無疑問的。樸小菱根本回避不了。雖然不喜歡blue這個人,知道他沒安好心,知道在他身上,情分不如利益來得重要。但是現在自己身邊有顧承宣的人了,這種認知,已經開始根種在樸小菱的心上。

可真是矛盾。理智和心情成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讓樸小菱有點痛苦。

blue覺得該說的問題都說完了,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絲毫不在意一身得體的西裝被石頭弄髒,這有什麽好在意的。也對,不管他想要的是什麽,隻要搭上了顧承宣,又用自己做條件,顧承宣都會毫無保留地同意的。

他視線了自己的目的,怎麽還會在意這一身衣服?

想到這裏,樸小菱覺得自己還是個大麻煩,有自己存在,顧承宣不僅要受奚家的製約,連這個沒良心的醫生都要合作。自己可真是個災難根源。

這一會兒工夫,樸小菱的心情已經如過山車一樣,高高低低起起伏伏,就沒個平靜的時候。

blue已經站了起來,他個子也很高,看樸小菱的時候需要低著頭。他問道:“你現在準備怎麽安排?”

樸小菱反問:“什麽安排?”

blue解釋道:“現在奚家已經亂了,你要是想走的話,現在是好時機。”

他問的也很奇怪。換做其他人和顧承宣合作,這個時候肯定會說“現在能走,我帶你出去”。畢竟顧承宣的性格放在那裏,絕對是要把自己帶回去,放在他身邊,他能看到,能聽到,能摸到,他才放心的。

既然是新老板的要求,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沒有道理不聽的。但是blue問的是,自己要怎麽做。

他好像料準了自己並不想回到顧承宣身邊一樣。

blue這個人實在是太奇怪了。

樸小菱也不想和他說太多,低聲應道:“再等等。”

blue一點都不意外她會這樣說,點點頭:“隨便。不管什麽時候都可以,你可以叫我來。“

如果可以的話,樸小菱真地不希望自己去找他……她對這個男人實在是有點抵觸心理,總覺得這個人怪怪的,心機太深,目的性太強,根本不是好的相處對象。

但是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顧承宣選擇和他合作,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自己也咩有其他人可以去尋求幫助。

樸小菱胡亂地點點頭,轉身就準備走。

blue跟上,在她身後碎碎念:“你現在要到前邊去?很亂的。”

樸小菱瞪他一眼:“亂還不是你搞出來的!?”

blue絲毫不覺得羞愧,應道:“對,我故意的。”

樸小菱想了想,突然回想起來了:“對了!我知道了!真的是很久了啊!”

奚銳利還沒有醒過來的時候,有一次他在樸小菱的刺激下有了大反應,那次他抓住了樸小菱的手腕怎麽都不放開。管家叫了blue過來,blue說要給奚銳利注射一支肌肉鬆弛劑。

樸小菱問道:“那支肌肉鬆弛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