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山暴揍宋如海的時候雖然收了不少力氣,但宋如海還是受了不輕的傷。
在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懺悔後,宋忱景喊來宋玉明,讓他把人帶走了。
此刻天色已經暗沉,一個時辰後,接風宴開宴。
賀蘭雋與賀蘭騁饒是不願,還是取消了現在就去小宋莊的打算。
畢竟,此次一同前來南境的隊伍裏,楚遠霖也在其中。
宋家父子聽了賀蘭雋說完楚遠霖在錦城的所作所為,心裏更是難過。
他們隻知道宋惜月千裏迢迢來了南境,卻從未聽她講過路上遇到了什麽。
外人隻看到宋惜月以百人之力剿了神夷山的山神,卻沒人想過,她今年不過也才十六歲。
就算她武功高強,可看到土匪,也肯定會害怕。
這麽一想,宋如山更是受不了,坐在那裏就開始抹眼淚。
賀蘭雋看著他,忽然道:“宋叔,今日你故意以叛國噱頭堵在城門口,是為了什麽?”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了宋如山的身上。
其實答案大家心裏都有數,但此刻,賀蘭雋還是希望宋如山自己說出來。
正在抹眼淚的宋如山聽了他的問話,先是愣了愣,隨後道:“那什麽,我這不是恃寵生嬌一次嗎,畢竟我也是南境大將軍,我先說我叛國了,陛下和王爺你們總該看在我有功勞的份兒上饒我一命,是吧,哈哈……”
他幹巴巴地笑了兩聲。
大家都知道他想糊弄敷衍過去。
但賀蘭雋偏偏不讓:“宋叔與林姨伉儷情深,既然這次是恃寵生嬌一次,為何要同林姨和離?”
此話一出,氣氛頓時就冷了下來。
宋如山打哈哈掛上的尷尬笑容還沒來得及舒展就將在了臉上。
“我……我……”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做何回答。
視線掃過在場的四個年輕後生,宋如山最後轉開了視線,摸了摸頭,道:“我……我變心了哈!”
“我這兩年喜歡上了一個女子,你林姨不肯我納妾,我之前也隨她去了,如今終於當上大將軍了,我也這把年紀了,想為自己活一回!”
“父親?”宋懷斐第一個瞪大了眼睛站了起來:“你說什麽?”
“阿斐,”宋忱景拉住了要竄過去的他,道:“先聽父親怎麽說吧。”
“不聽!”宋懷斐使勁掙開大哥的手,指著他親爹宋如山道:“我還以為你說和娘和離了是胡說八道,沒想到你真幹得出這種事。”
“我原以為你是想要給祖父頂罪,又不想連累我娘才這麽做,沒想到你居然是因為變心了?”
宋懷斐氣得眼睛都紅了:“你今年都四十了!你四十了還變心,你是不是人啊!”
“你要跟我娘和離是吧!”
宋懷斐一把拽下腰間的宋氏腰牌,對著宋如山道:“你敢和離,我就敢和你斷絕父子關係!”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地瞪大了眼看向他。
事實上誰不知道宋如山的打算?
誰不知道宋如山和離就是為了不牽扯林瑾崢?
林瑾崢如今身份特殊,如果宋如山牽扯進叛國案,她作為林韞錚的親姐妹,必然要遭到審判。
這些話自是不好拿到明麵上來說,所以宋如山說自己變心了,大家生氣更多的還是他自作主張。
但宋懷斐這反應,竟是真的信了?
“宋懷斐!”宋忱景一把抓過他的腰牌,沉下臉看著他:“你別胡鬧!”
“我鬧什麽了?”
宋懷斐氣得推了他大哥一把,隨後指著麵色難看的宋如山,道:“胡鬧的是他!是一把年紀還想煥發第二春,踹掉原配發妻的你爹宋如山!”
“宋忱景!你現在了不起了,你是家主了,你站宋如山了!”
“可你也別忘了,林瑾崢是你娘,你親娘!”
“林瑾崢她生你的時候還因為你頭太大差點難產,你是她拿命生下來的!”
宋忱景:……
麵對宋懷斐的怒火,他隻能無奈地看向宋如山:“爹,你能不能好好說?”
宋如山冷著臉:“說什麽?有什麽好說的?宋懷斐要跟我斷絕父子關係是吧,行,斷就斷!”
“我不差這麽個兒子!”
宋懷斐氣得要死,指著宋如山道:“你牛!你厲害!你有了當家主的兒子,你別的兒子女兒都不在乎!”
“我這就帶著懷星和悰雲去小宋莊找阿月,我們一起跟娘走!”
“我們再也不認你這個爹了!”
說完,宋懷斐怒氣衝衝就要往外走。
聽到他說要把姐妹幾個都帶走的時候,宋如山臉上冷冷的表情終於是有點慌了。
“宋懷斐!你給老子站住!”他衝上前,跟抓小雞崽兒似的,一把就將宋懷斐拽了回來,推到了椅子上。
“這些事兒你做哥哥的知道就夠了,告訴你妹妹做什麽?”
“懷星和悰雲還那麽小,阿月現在生死關頭,你敢告訴她們一個試試!”
“老子我大不了不要你這個兒子,也要捏死你!”
宋懷斐坐在椅子上,摔得一身的骨頭都在疼,卻如一隻憤怒的公狼一般,對著宋如山毫不畏懼。
“好啊,要麽你現在就先捏死我,不然我出了這個門,就帶著妹妹跟我娘走!”
說著,他伸直了脖子:“來!捏死小爺啊!”
宋如山大概真的是被氣到了,竟是真的伸手捏住了宋懷斐的脖子。
邊上三人見狀都是一慌。
卻見宋如山忽然臉色慘白,整個人晃了晃,竟然後退幾步坐在了地上。
“裝什麽!你以為你這樣裝一裝我就能被你糊弄過去了嗎?”宋懷斐大聲罵道。
宋如山卻是忽然噴了一口血在身側。
“爹!”宋忱景嚇了一跳,趕緊過去攙扶。
此時此刻,宋如山隻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了一絲力氣,他有預感,他大概要不行了。
握著宋忱景的手,他眼睛又紅了。
“景明,景明啊……”
“爹,我在!”宋忱景聲音帶著慌張的顫抖。
“你要……你要照顧好你娘,還有你弟弟和妹妹們,”宋如山呼吸越來越急促:“爹……爹能做的……就這麽多了……”
宋忱景聞言,聲音顫抖,臉色慘白地道:“爹,你在說什麽啊!兒子聽不懂!”
“兒子剛接管宋家,兒子還有很多不懂的,爹你不能有事!”
就在此時,賀蘭騁緩緩走到了近前,背著手,居高臨下地看著眼神已經開始渙散的宋如山。
“宋大將軍,你叛國之事若屬實,即便你與你妻已經和離,她也當同罪論處!”
聞言,宋如山緩緩瞪大了眼睛。
“因為你行叛國之事時,她尚為你妻,是獲利之人的同時,也是知情者。”
賀蘭雋在一旁解釋道:“叛國是重罪,知情不報者,按律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