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說,你想怎麽辦。反正他們夫妻二人是不能和離的。”

溫老爺這話一出,王夫人徹底泄了氣,頹廢到不行。

“所以啊,你也別總挑她的不是了。不如和她打好關係,到時候你們婆媳和睦,他們夫妻二人感情自然也就好了。咱們溫家,總還是需要個嫡子的。”

王夫人不悅撇了撇嘴,“說的容易,難不成還要我去討好她?反正我是拉不下這個臉來。”

“再說了,恒行能看得上她那個潑婦?恒行若是和她舉案齊眉了,玉娘肯定第一個不願意。”

提到何玉娘溫老爺便有些嫌棄,不過顧及王夫人,他還是沒有直說出來。

“她都已經為妾室了,再怎麽也翻不出浪來。若是從前她還能有孕也就罷了,可如今……說句不好聽的,總不能占著茅坑不拉屎吧。”

溫老爺說著,像是被自己的話逗笑了一般,樂嗬起來。

王夫人推了溫老爺一把,生氣道,“我看你真是喝酒喝糊塗了,哪有人這麽說自己兒子的。”

王夫人攀上溫老爺的手臂,拉扯道,“我不想和那個潑婦交好,反正她對溫家有用的也就嫁妝和長公主幹女兒這層關係。還不如再給恒行娶個家中有父兄幫襯的人家,日後也好在官場上幫幫咱們。”

“嗯,你想的好。不過說的都是廢話。這正妻之位,可給不了那些人家。”

王夫人心中暗恨,咬牙切齒道,“她死了後,不就沒人占著這個位置了嗎。”

溫老爺因著這話清醒了幾分,他微微直起身,感歎問道。

“你不是還想要沈家那些財產?”

“哪裏是我想要,是咱們寶貴兒子想要。我隻惦記著她那點嫁妝而已。”

王夫人揉著太陽穴,有些頭疼的沉思道。

“此事還得容我再想想,得讓沈嘉懿死,更得從沈家身上剜下一塊肉來。”

*

剛過年沒幾天,晨熙望舒兩姐妹便下了帖子說要來溫家看望沈嘉懿。

長公主之女要來府中做客,王夫人自然不敢拒絕,爽快的答應了沈嘉懿此事。

因此今日一大早,聽雨軒中的人便忙絡起來,準備待會迎接兩位郡主做客。

晨熙望舒兩人雖是來看望沈嘉懿的,可按照規矩,兩人還是要在後院裏先坐一會表示對主家尊敬。

來的兩位客人身份不凡,府中人自是不敢輕慢。大房的王夫人,溫婉心,溫秀蓮。二房的夏夫人,溫蘊暖。三房的白夫人,溫常樂。還有各房的幾個姨娘。零零散散加起來足足有二十幾個人,此時都聚在了一個屋子裏。

就連沈嘉懿也少見人來的這麽全的時候,可晨熙望舒兩姐妹卻是毫不覺得別扭,坦然自若的閑聊談笑。

“這還是我第一次來溫家。溫伯父雖隻是從三品官員,可這府邸修的卻實在好看。就連我也有許多稀罕東西沒見過呢。”

王夫人額上冒出些冷汗,這話是說他們這府邸過於奢侈?還是有什麽別的意思。細想著這些銀子都是怎麽來的,王夫人心中不免有些心虛,也不敢炫耀拿喬,老老實實謙遜回答道。

“晨熙郡主說笑了,溫家隻是把所有銀子都拿來裝點門麵,硬撐著讓麵子過得去罷了。那些東西也都是看著稀奇,實際上不值當的幾個錢。”

沈嘉懿聽著這話倒是一陣新奇,按理說自己這個婆婆是最喜歡炫耀的,怎麽此時卻是難得的謙虛起來了?

再看她那副緊張的模樣,想起前世自己偶然得知的溫老爺貪汙一事。沈嘉懿心中明了幾分,有些許的感歎。看來這溫老爺貪的銀子不是一般的多呀。起碼修這府邸就用了不少錢。

“晨曦郡主頭上的簪子可真好看,京城中似是從沒見過這種樣式呢。”

溫蘊暖帶著些許天真發問道。

“這個啊?”

祁晨熙故意拖長了聲腔故弄玄虛,“這可是從西域得來的物件,是西域女子用的發飾,自然與京城中的不一樣。”

“竟是西域得來的東西,那可是珍貴,怪不得如此獨特吸睛呢。”

“也沒什麽珍貴的,畢竟我哥哥就在邊關。想要什麽,他命人帶回來就是了。”

祁晨熙半是編造半是炫耀的說著,而屋中的人竟是絲毫沒有懷疑她的話,紛紛恭維起來。

“真羨慕郡主有這樣一個好哥哥。鎮國將軍在邊關建功立業,待回來後定是能封賞一番,說不準還能封功晉爵。”

祁望舒聽著夏夫人這話,有些疏離的笑了笑,淡淡說道,“哥哥在邊關作戰為的不是功爵,而是百姓安危。回來後也不會要那些虛名賞賜。”

“哎呦,這可真是……高風亮節。”

夏夫人訕笑著,又撇撇嘴朝白夫人使了個眼神,顯然是不相信這一番說辭。

王夫人聽著兩姐妹說話,總覺得她們是在炫耀自己有如何好的靠山,皇上是如何看重她們家,心中不由得更加心煩意亂。

這時府中丫鬟來為眾人倒了茶,祁望舒端起茶來細細品了一口,不由得感歎道。

“是上好的廬山雲霧,此等好茶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想必是姐姐親自準備的吧。”

沈嘉懿聽到自己準備被認了出來,顯然心情十分美妙,笑著說道,“我就知道你最愛品茶,故而命人去備了這茶葉。果然,你一入口就嚐出來了。”

夏夫人見三人儼然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又見王夫人陰著一張臉,心情不太美妙。不由得想起從前王夫人減扣二房炭火一事。報複之心湧上心頭,便存了幾分為她找不痛快的心。

“要說這沈娘子管家以後,咱們府中的小事都比從前大嫂管家時要細致了許多。不是說大嫂管的不好,隻是沈娘子到底要更講究些。”

果不其然,王夫人聽了這話後,臉色瞬間變得更難看了幾分。

祁望舒微微驚訝望向沈嘉懿,不由得說道,“如今這溫府之中,竟是姐姐管家?”

這話說的委婉,可沈嘉懿卻是聽出了這其中的意思。

祁望舒是在說:這溫家,這王夫人,居然會將管家權放到你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