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就說你為何費盡心機去要掌家的權力呢,原來是為了中飽私囊給自己好處。說,你這身衣裳花了我們家多少銀子?”

溫婉心憤起,快步走到了沈嘉懿麵前。

何玉娘在一旁跟著,儼然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拱火道。

“府中銀子皆有定數,你花多了些,旁人就要少些了。別看隻是一件衣裳,這細攤下來可是關乎道府中每一個人呢。”

這話一出,溫婉心更氣了,伸手就要去扯沈嘉懿的衣裳。

霜降擋在沈嘉懿身前,阻隔了溫婉心的動作。

沈嘉懿後退一步,轉眸將目光投到了何玉娘身上。

“此話也是我要對你說的。”

“夫君年前才為你定了幾件新衣裳,怎麽年後又要來定。難不成姨娘身上汙穢甚多,要一個時辰換一套不成?”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到自己的新衣裳,何玉娘心中便來了氣。

因著衣裳都被劃爛了,所以在過年時穿的尤為寒酸,這一點令她一直如鯁在喉。

她衣裳壞了,夫君給做條新的不是理所應當的事嗎。何玉娘一點都不心虛,甚至覺得夫君願意無條件包容她,實在是她的幸運。

可沈嘉懿這副明明是罪魁禍首,卻硬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著實將她氣的不輕。

“姐姐說話未免也太難聽,夫君願意為我花銀子是夫君之事,你私自用銀子卻是你的不對了。”

沈嘉懿輕笑一聲,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衣裳。

“你們倒是識貨的,這衣裳料子乃是皇宮用料,是長公主贈予我的,價值千金,溫家賬上的銀子可負擔不起。”

溫婉心聞言臉上自是青一塊白一塊,氣到語結又不知說什麽好。

“就知道拿長公主來壓人,你還有什麽本事,”

“能為自己找到靠山就是最大的本事。”

沈嘉懿絲毫不避諱自己的狐假虎威,反倒因此而得意。

何玉娘此刻臉色也並不好看,但她想要反駁的衝動在此刻卻硬生生忍了下來,一把握住了溫婉心的手腕,安撫道。

“別與她置氣了,有她哭的時候。”

何玉娘使了個眼色,沈嘉懿還未讀懂其中意味,溫婉心就嗬嗬笑了起來。

“是啊,是啊。沈嘉懿,你就等著哭吧。對了,勸你換身衣裳再哭,到時候可別哭髒了你這身價值千金的衣裳。”

兩人說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話,又施施然離開了。沈嘉懿留在原地,下意識感覺有些奇怪。

“她們這番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又想了什麽害人的陰招?”

霜降搖頭,猶豫半晌才說道,“依照他們這人的品行,還真不能掉以輕心。”

“郡主,咱們還是得多提防著些。”

沈嘉懿點頭,“如今屋裏的用具雖都是銀質,但還是有些風險。等山梔回來,再讓她幫我把把脈,若是被下了什麽慢性藥,也能早點發現。”

霜降扶著沈嘉懿往院內走著,也是感慨不已。

“郡主如今處境的艱難,真與在宮中無異了。”

沈嘉懿笑笑,她與府中所有人為敵,這處境怕是比宮中還要艱難些。

“隻希望我能留著一條命,活到那一天……”

活到溫家覆滅的那一天。

沈嘉懿回屋後便始終吊著膽子,安不下心來。

坐在買來的野花前發呆了一下午,再回過神來時,天色已經蒙蒙黑了。

沈嘉懿不餓,就沒讓小廚房上菜,隻想著快些梳洗完躺去**歇息

迷迷糊糊睡到一半,沈嘉懿便被耳邊嘈雜的聲音吵醒。

“不好了不好了,郡主,城西一處地方走水了,聽旁人說好像是沈府。”

沈嘉懿一下就清醒過來,方才的困意也隨之一掃而空。

“什麽?沈家走水了?”

沈嘉懿騰的一下就站起身來,胡亂踩上鞋子披上外衣,連頭發都來不及收拾便慌忙跑了出去。

“是什麽時候的事,確定是沈家了嗎,可有人傷到,人沒事吧。”

沈嘉懿一連串問句問出,忍冬都被問的有些招架不住。

“應當過去沒一段時間,奴婢也是聽旁人說起的,街上有人說能隱隱看見濃煙,話趕話的才傳到了溫府中來。”

“是沈家,這一消息應當八九不離十。至於小姐和少爺有沒有傷到,奴婢也不知曉。”

沈嘉懿邊聽忍冬說著邊往外衝。

霜降忙拿著披風追上跟了出去,忍冬也是來不及顧念別的一同衝出去。

此時天色已不算早,溫家大門也關閉了。

車夫不在馬廄,霜降便主動請纓驅趕著馬車。

沈嘉懿經過大門,門房忙攔住了她,困惑問道。

“少夫人,如今天色已晚,不宜出門。”

沈嘉懿皺眉,徑直說道。

“無妨,我去沈家看看,今晚不回府中了。”

“這,這怕是不合規矩。”

“我的規矩就是溫家的規矩。”

話說完,沈嘉懿毫不猶豫的打開了溫家的大門。

“母親有什麽疑問怪罪,都等我明日回來再說。”

沈嘉懿急到沒有時間再多廢話半句,說罷便大踏著步踏上馬車。

霜降知道自家郡主心急,又要趕時間避免宵禁,馬車便駕駛的格外快。

一路顛簸如同搖晃轎子一般,然沒一會便到達了沈府。

馬車還未停穩,沈嘉懿就迫不及待掀簾子下了車。

大門上看不出其中異樣的情況,甚至煙霧也隻剩了些許。

但府中未熄的燈火與嘈雜的聲音都彰顯了府中並不太平。

沈嘉懿忙走上前推門,門房見到沈嘉懿後先是一驚,隨後又忙行禮問安。

“參見郡主……”

“不必多禮,快,與我說說這府中到底發生了何等事。火可熄滅了?可有人受傷?”

門房驚訝於沈嘉懿居然能得知沈家的火勢,可來不及多想,隻得忙引著她往府中走。邊走還邊說著。

“回郡主的話,是少爺的書房著了火。不過今日少爺睡的早,並未在書房用功,這才逃過一劫。方才趙嬤嬤已經帶著人把火澆滅了,人倒是沒傷著,隻是屋子被燒的不成樣子。”

“人沒事就好……”

沈嘉懿方才聽到是書房著火時心便一緊,眼前一黑險些昏過去。好在後麵的話生生將她安慰住了,她這才沒那麽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