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懿頷首,“自是在的,我日後也不打算交出去,誰來求我我都不給。”
長公主滿意至極,“這才對了,嫁妝就是你日後立身的工具,也是你最大的底牌。”
話又扯回管家之事上,長公主道,“你是兒媳,想在溫家過的舒坦,便是越早拿下管家權越好。可你又是晚輩,想管三房的事便有些僭越。不如分了管家權,你再奪管大房的權力,這樣便可徐徐圖之了。”
沈嘉懿聽著,心中便生出來一計,對日後的事情也有了些許規劃。
前世她是沒有爭過管家權的。因此也就一直活在王夫人的掌控之下,想要個炭火吃食都要看別人顏色。
可這一世,她不僅要這管家權,還要用這管家權將溫家這一潭死水攪活、攪亂。
兩人用完午膳,又聊了一會過後,時辰便已經不早了。
沈嘉懿沒再多停留便向長公主請辭,出府後又得知溫恒行去了駙馬府。
心中感歎著兩人勾結在一起的時間倒是早了不少,但麵上卻是沒有多說。給溫恒行留了一輛馬車,自己便指使著其餘人打道回府了。
已經到了深秋,天黑的愈發早了不說,就連晚風也更加刺骨了。
可過幾日便是中秋節,是一家團聚,歡歌宴請的日子。因此這街上便也還有來往的不少人。
路過一個賣花的攤子,沈嘉懿叫了停,從那攤上買了許多野花野草。
回到府中,也沒有不識相的人來攔她。沈嘉懿便將那許多花都養在了聽雨軒的院子裏。
又過了一會,府中的李嬤嬤來喚她,說是讓沈嘉懿待會去前廳用晚膳。
沈嘉懿這才想起溫家每幾天便要三房一起團聚用餐,美其名曰是為了家族和諧。
然事實上,前世沈嘉懿每次參加這溫家聚餐,總是會被擠兌,弄得心情不暢。這說是聚餐,實則也與鴻門宴無異了。
重活一世的沈嘉懿自不會有分毫畏懼,若是誰敢在宴上讓她吃不下飯去,她便掀了整個宴席,讓整個溫家都不安寧。
沈嘉懿坐在鏡前梳妝,想著內心的抉擇,便發現自己愈發肆意妄為,想做的事與長公主也差不多了。
“與幹娘多相處的好處便在於向她學習,讓自己活的快活些。”
沈嘉懿喃喃,這話被半夏與忍冬聽了去,自然也是無比讚同。
“郡主便是要快活的過完一生才好呢。”
沈嘉懿心悅,沒過一會便提前收拾好去了正廳。
此時尚不到用膳的時候,家中女眷都在西側房喝茶聊天。原本快樂的說笑聲在沈嘉懿進去時卻熄了聲。
沈嘉懿熟視無睹,便自覺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大嫂好。”
還是三房尚有些年幼的小姐溫常樂先開了口,向沈嘉懿喚了聲大嫂。
沈嘉懿露出個笑來,向她點頭示意。
三房的白夫人見狀便也主動開了口。
“嘉懿今日去長公主府回門了?長公主可安好?”
“長公主身子健康,自然是安好的。”
沈嘉懿答完,便不再言語。白夫人也是個笨嘴拙舌不會說話的,便也張了口卻不知說些什麽,落了話茬。
溫恒行的嫡親妹妹溫婉心從方才便一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冷看著沈嘉懿。見屋內沒了聲,便又冷哼出一口氣,幽幽開口怨道。
“嫂嫂好大的能耐,將我哥一人丟下自己先回來了。這不是擺明了讓外人看你與哥哥夫妻不和嗎。”
沈嘉懿挑了挑眉,看向那個從未對她有過好臉色的小姑子,調笑說道,“婉心還是幼稚了些。旁人隻會覺得是駙馬看重夫君,故而將他多留了些時間,怎麽會覺得我們夫妻不和,感情不好呢。”
說罷,便又立刻咄咄逼人的問道,“俗話說心裏想的什麽,看到的便是什麽。難不成婉心想讓我與你哥哥關係不和,所以才在這等小事上處處挑刺。”
“我哪裏挑刺了?我隻是……算了,不與你說了。牙尖嘴利,哼。”
溫婉心口無遮攔,又正是有大小姐脾氣的年齡,便嘴上愈發沒個尊長的意思。
王夫人不在屋中,二房的夏夫人素來與王夫人不和,便毫不猶豫的開口教訓道。
“大嫂便是這樣教女兒的?嘴上沒個把門的便什麽都往外蹦,也虧是沒有旁人,否則還不定讓人家怎麽笑話呢。”
被長輩訓斥,又遭了沈嘉懿嘲笑。溫婉心麵上自然是掛不住。跺著腳起了身,便跑出去與王夫人告狀了。
沈嘉懿倒也沒說什麽,隻是抿了口熱茶,又咂了兩口。
“陳茶,府中竟是連上好的茶水都拿不出了?”
白夫人也拿起了手中的茶盞,端詳一番後又宛如和事佬般說道,“許是下人一時失誤,拿錯了茶水。”
“這下人做事也忒馬虎了些。看來還是那管家的人不夠用心。”
夏夫人冷哼一聲,便將手中的茶潑到地上。
白夫人膽小不敢吭聲,沈嘉懿反倒絲毫不避諱著管家之人是王夫人,應和說道。
“是呀,母親管著這麽大個溫府,有顧及不到的地方也是難免的。若是有人能幫襯著母親,或者……應當會好些。”
夏夫人聽出這話中的意味,便不自覺坐直了身子。
“瞧瞧。我與你不是想到一起去了嗎。”
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卻又言盡於此,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屋內的其他人便如同聾了似的,一聲也不敢吭,直到有人來叫她們去正廳用膳。
出門時,溫恒行的庶妹溫秀蓮就走在沈嘉懿身旁。
她悄摸著湊近了沈嘉懿,輕聲說道,“嫂嫂放心,我不會告訴母親的。”
沈嘉懿瞥她一眼。
眼前人正是豆蔻年華,生的好看,尤其是一雙慧眼,總閃著若有若無的精光。
溫秀蓮是柳姨娘的孩子,柳姨娘是個機靈會說話的人,她的女兒便也有她的幾分靈巧心思。
“我可聽不懂妹妹在說什麽。”
沈嘉懿沒有接話,反倒笑著將這話岔了過去。
因著是一家人用膳,也就不再顧及男女大防,準備了一桌子飯菜。
沈嘉懿剛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便感受到一陣極為直白的目光朝自己投來。
沈嘉懿知道,那是溫家三老爺,上一世,他便用這樣惡心的目光盯了自己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