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七月，大辦生日宴
99年7月7日，高考第三天，也是團團跟圓圓十二周歲的生日。
年初時，顧爸爸便跟顧媽媽商量好了，七月龍鳳胎生日那天大辦酒席。其實按著老家這邊的習俗，不管有錢沒錢，家中的孩子滿十周歲的生日酒宴一定會辦，至於十二周歲第一個本命年則跟平常生日沒什麽大的區別，像六十歲以上老人的壽宴則是逢九辦虛歲宴。
97年團團圓圓的十周歲的生日宴並沒有大辦，主要還是因為一中要軍訓。即將升高二的整年段學生都被關在學校裏，封閉式軍訓半個月。身為主角之一的團團跟顧芸初倆都沒在，人都不齊自然辦不了。所以顧爸爸隻好遺憾的在事後帶著全家人上金都大酒樓搓了一頓海鮮，倒是約定推遲個兩年在團團圓圓第一個本命年裏大辦一場。
顧媽媽這段日子雖說已從悲痛中漸漸走了出來，可很多時候人還是有點渾渾噩噩著。六月底時若不是接到金都大酒樓打來的電話，都不記得七月七號這一天跟金都大酒樓預約過酒宴這事。
匆匆掛完電話的顧媽媽想不好這個宴席是不是要繼續，畢竟顧爸爸才過世幾個月而已。
“小芸兒，那宴席……”顧媽媽糾結了大半個下午，回到家後第一時間便是找自家女兒顧芸初，想聽取一下她的意見。
“辦？為什麽不辦？”還不等顧芸初開口，沈川舅舅便直截了當地拍板了，“姐，這事原本就是姐夫的意思，那天倆孩子又正好考完試。”
“辦吧，媽媽。”顧芸初沉思了一會兒，微笑道。
“那學校的老師還有那些同學……”顧媽媽想起金都那邊雖說席開二十桌，但是兩邊親朋好友加起來估計也能坐滿。若再算上學校的老師跟同學，最起碼還得再加個十幾桌不可。
“學校的同學跟老師。另外吧。”
“另外？”
顧芸初點了點頭。
“我聽說開元大酒樓新推出的自助餐很不錯。”顧芸初笑嘻嘻地說道。開元大酒樓是最近幾年才建造起來的，今年年初時創先搞了個自助餐。也不是很貴，九十八一位，據說還有大龍蝦、螃蟹、大蝦、扇貝之類的海鮮。當然日常的各種美味小炒、中式西式糕點、日本壽司以及各種時鮮蔬果這些肯定少不了。
自助餐剛推出時。顧芸初便忽悠團團帶著她去品嚐了一下。許是剛推市場的關係，味道真的不錯，尤其海鮮很新鮮，唯一不足的就是量少了點，若去晚了十之八九就沒了。顧芸初很是喜歡那家的雲絲豆腐羹，那豆腐切的就跟頭發絲似的，很是考驗一個廚師的刀工。
“我跟小團子商量了一下，打算七號中午請學校的老師以及高三年段的同學去開元大酒樓吃自助餐。”
“小芸兒，這樣做會不會……”顧媽媽雖說平日不怎麽管過顧芸初跟團團，可有些事還是知道的。比如一中高三年段文科五個班。理科八個班級，每班四十五名學生，若再加上學校的老師，這人數……
“一方麵給團團圓圓過生日，另一方麵也算是謝師宴吧。”顧芸初自然知道若整個高三年段的學生都過去。真的蠻嚇人的。可是，老話怎麽說來著，出來混遲早都要還的。現在不就是她償還債務的時刻麽。
“媽，你就放心吧。姐肥的很，這點錢對她而言，毛毛雨啦~”最主要的，高三年段的各班同學等這一刻都等了三年了。就為了這最後一頓狠狠地宰某土豪一刀。一旁的團團用那怪異的粵語語調插嘴道，順便在心中默默補充著。
這三年來，自家老姐每年都獲一中那巨額獎學金，還有前兩年每年都有參加各種競賽，拿到獎杯後自然也有豐厚的獎學金。零零總總的加起來，少說也有六位數。卻從未請過客。隻因自家老姐在第一次拿到奧數競賽金獎時，就當著全體師生的麵承諾高考結束後當天，就請全校師生搓一頓。記得當時，高二高三的學長學姐們齊刷刷地發出狼嚎聲：太欺負人了，有木有？欺負他們這些已經畢業的師哥師姐。好過分，有木有？倒是同一年段的同學臉上帶著嘚瑟的笑容，即便每人能吃一根冰棍，也好啊。人數一多，加起來顧大學霸也得出一大筆錢，不是麽？
顧芸初瞄了一眼臉上帶著燦爛笑容的團團，臭團子，一看那表情就知道在幸災樂禍。
所以等到了七月七日高考第三天，一中考場出現了很怪異的情況。幾乎所有的考生都提前交了卷子。瞧著架勢，應該都考的不錯，不過這臉上一個比一個興奮，又是怎麽回事？負責監考的二中老師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負責監考的二中老師雖說心裏存有疑問，不過還是很高興。這考生都提前半小時交了卷，不就意味著可以早點收工麽。沒多久，所有的試卷以及答題卡都打包整理完畢，在專人護送下，秘密運送到了統一的閱卷點，等待著八號開始進入緊張的閱卷程序。
“閆主任，還沒走呐？”一中許校長見閆主任為自己倒了杯水，正在喝水，笑眯眯地打招呼道。
“休息一下，一會兒就去食堂隨便吃點。”閆主任並不知道顧芸初宴請吃飯這事，還想著就地在一中解決中餐，吃完飯再回二中，“說起來一中食堂的夥食還是不錯的。”
“行了，今天學校食堂沒人給你做飯。”許校長拍了拍閆主任的肩膀。開玩笑啊，高考第三天原本就沒什麽人留在學校吃食堂，更何況今天又是某個肥的流油的大學霸履行當年承諾。食堂會有人那才叫見鬼了。沒見食堂那些個師傅們也跟著渾水摸魚過去吃大款了麽。
“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許校長很是熱情地拉著閆主任，直奔目的地。
當閆主任抬頭看到開元大酒樓這五個大字時，止住了腳步。
“不行，不行。這，這裏是五星級的，太，太貴了。哪，哪能讓許校長您這麽破費呢？”
“走吧。今天你就大膽地盡管吃吧。”許校長二話不說直接將閆主任拖進三樓福滿閣。整個福滿閣金碧輝煌。一進門，閆主任隻覺得一股涼風撲麵而來，一掃全身的暑熱。
閆主任快速地環顧了一下大堂，發現上千平的大堂裏。人頭攢動，很是熱鬧。
這人……是不是多了點？
“校長，您也太慢了。”正當閆主任疑惑的時候，一聲悅耳的女聲傳入了耳邊。
“可不是，若不是為了等校長，我們可早就開動了。”
許校長也知道自己遲了，可看到自己那得意門生叉著腰，一副沒大沒小的樣子，這氣便不打一處來。
“芸丫頭，要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好東西總是最後上的。”
“校長爺爺，我們今天吃的是自助餐。您沒注意到扇貝這些海鮮周圍已經圍了好些人了麽？大家就等著您說完話……”團團很好心地提醒道。今天人有點多，所以自家老姐跟自己來開元大酒店預定席位時，特意選了麵積最大的。因為是自助餐形式，雖說選定菜肴時。特意要了雙倍份額的海鮮。可依舊架不住人多，像扇貝、大蝦這種最後能不能每人吃到一個，還真不好說。不過有一點還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管飽不成問題。
“好了好了，我馬上上台，還不成麽？”許校長瞄了一眼四周，發現也確實如團團所說的那般。各個取食點走圍滿了人，可要說人最多的那便是幾處海鮮點。唯一讓人欣慰的是，都很有序地在排隊，而且瞧著架勢應該是以小團隊的形勢分工合作。
到底是自家學校培養的學生，就是聰明。
站在主席台上的許校長很是欣慰，可隨後靈光一閃想到了自己好像就一個人。即便算上閆主任也就倆。倆人對上百人……哎~單打獨鬥什麽的傷不起啊。
“同學們，今天我們能齊聚在這裏，首先要謝謝我們的顧芸初同學，這一頓隻怕不便宜吧。別是把這三年的獎學金都給花了吧？”心裏有點點鬱悶的許校長笑嘻嘻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顧芸初。
顧芸初很是配合地應道：“校長要不您補貼點兒？”
“行啊，隻要你能拿下狀元。哪怕是市狀元，學校一定給予獎勵。就算學校不出，老頭子我私人怎麽滴也會讚助你個一塊兩塊的。”
“才一塊兩塊啊，那我不是虧大發了？”
許校長跟顧芸初之間的對話直接引得在場所有人哄堂大笑。原本就是玩笑，誰也不會真的當了真，但有一點在場的同學心裏都很清楚，過了今天，大家就要各奔東西了。以後像今天這樣齊聚一堂的機會，可以說相當難得。即便真的有人組織開同學會，最多也是同個班級的同學，而且能不能齊全還真不好說。如此一來，錢財這些身外物，也不是那麽重要了。
“今天，可能是老頭子我最後一次給大家講話了。過了今天，在場的各位同學就將各奔東西。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們中的絕大多數就會陸續地收到各高校寄來的錄取通知書，隨後進入大學。再過四年，你們將從大學畢業步入社會。
老頭子隻想給你們兩點建議。一誠信，人無信而不立。記得芸丫頭第一次拿到奧數比賽獎杯時，就承諾等高考結束後就請大家搓一頓。三年後的今天丫頭做到了，履行了自己當初的承諾，很好。誠信會讓你受益匪淺，盡管有時候它會造成一時的困惑，但老頭子還是希望在場的各位同學能盡可能地做到這一點。
二便是團隊，一個人再能幹，力量終歸有限。就那今天吃自助餐來說吧，老頭子算上二中閆主任，那就倆人。麵對那麽多美食，怎麽搶也是搶不過你們這一大幫子人的。”
許是許校長看到了台下有好些同學已經開始在偷偷地裝各種美食，開始還有些嚴肅的話題，說著說著這樓就歪了。
整個福滿閣裏笑聲一片。
“芸丫頭，要不要也上來說幾句？”許校長覺得與其浪費時間作報告，不如直接下去享用美食。他可瞧見了，那邊角落裏還有兩隻張牙舞爪的大龍蝦呢。
“好。”顧芸初可不急著去排隊選美食，因為她早早地讓開元大酒樓負責人偷偷地幫自己額外留了點美食。開玩笑啊，若不吃夠本，她這個最終負責買單的豈不是要吐血。
顧芸初踩著優雅的步子走到台上，望著台下那一張張還有些稚嫩的臉，笑了。
“其實我也沒什麽好說的。好弟弟，生日快樂。”
“顧芸霄，生日快樂！”經顧芸初這麽一提醒，在場之人也想起今天正巧是學校年紀最小的小天才顧芸霄的生日，便紛紛祝賀道。盡管這祝福聲此起彼伏，淩亂的很，可團團依舊很高興，小臉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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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個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