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七月，宴請各親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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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這頓自助餐吃得很開心，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盡管到了最後哪怕是最堅強的男同學，眼睛也是濕潤潤的帶著幾分微紅。三年的朝夕相處，要說沒有一丁點感情，怎麽可能？
而在這一刻，不管認識的不認識的，相熟的不熟的，都摒棄了之前那點子恩恩怨怨。因為吃完了這頓散夥飯，誰也不知道下一次團聚將在何時。或許……得等到幾十年後也說不準。誰知道咧？人生的際遇有時候就是如此的微妙。
“顧大學霸謝謝你！”也不知是誰第一個如此喊了出來，開始還有些七零八落的歡呼聲漸漸地齊整起來。在場的師生們心裏都清楚，顧芸初是當得這句感謝的。且不說旁的，光是數學這一門學科，就讓一中三個年段的數學平均成績提升了好幾分，其中就屬高三年段文科班的學生進步最大。
作為市重點高中的一中在享受各種教育資源的同時，自然也得幫著市教育局分擔一些生源。所以一中除去那些個學習尖子生外，自然也有為數不少的成績中等的學生。這些學生的成績常常會左右整個學校的高考成績。今年注定跟往年不太一樣，說不準還會一鳴驚人。
“顧芸初。”李霖峯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個與顧芸初獨處的機會。盡管之前不止一次想再一次告白，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李霖峯知道眼前這個總時不時發呆不知在想什麽事情的女生她的世界其實距離真的很遙遠。
“李會長好。”這一次顧芸初沒在如先前那般得過好一會兒才能認出麵前之人是誰。
“嗬嗬，我已經不是會長了。”
“再過兩個月，等進入大學，依舊可以進學生會，競選會長不是麽？”顧芸初笑嘻嘻地回答道。
“嗯……”李霖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很是認真地考慮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有道理。聽說進學生會對畢業後找工作很有幫助。”
盡管李霖峯話說的現實了一些，但顧芸初曾聽周邊那些女同學間議論，李家本就是有份不小的產業等著李會長這位五代單傳的兒子回去繼承。所以按著正常的發展，李會長根本不必為將來找工作的事兒擔心。
“芸初。謝謝你。”李霖峯凝視了顧芸初很久，才慢悠悠地開口道。
“謝我什麽？”
“沒什麽。”李霖峯長呼了口，最終還是沒有將內心深處想說的話說出了，“以後有時間可以出來聚一下，喝杯茶什麽的？”
“當然。”顧芸初本就不是笨蛋，李霖峯想說什麽，其實很清楚。李霖峯是喜歡自己，可這種喜歡更多是欣賞，要說有多少男女之情還真不好說。所以做知己，做兄弟。做姐妹更勝於成為戀人。非常適合閑暇時約上三五知己，稍稍聚一下，喝杯茶吃個飯聊聊天，僅此而已。
“那我先過去了。”
“恩。”
李霖峯回轉過頭，朝著某個角落疾步走去。還未等他靠近。其中一個好哥們便緊張地問道：“如何？”
“什麽如何？”李霖峯不客氣地從發問的那位好哥們那餐盤裏搶過一塊金槍魚壽司，“晚上去唱k。”
“不用問了，瞧著架勢就知道怎麽回事了。”坐在一旁的男生用胳膊肘碰了碰陶亮，“亮子，你說是吧。”
陶亮那張沒什麽表情的撲克臉很是認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李霖峯，點了點頭，非常讚同兄弟的意見。
“kao。老子還沒戀呢，哪來的失？”李霖峯很是不滿地嘀咕了一句。
“暗戀也是戀。”陶亮一語中的。
“……”
與中午的自助餐不同，晚上在金都大酒店的生日宴席更多了幾分異樣的味道。各種恭賀祝福中，總夾雜著幾分算計、羨慕、嫉妒、獻媚。團團跟圓圓作為今天宴席的主角，早早地站在了金都大酒店二樓祥和廳門口，跟顧媽媽以及沈川舅舅一道迎接前來祝賀的親朋好友。
今天。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天，因為兩邊的親戚都會光臨。雖說顧芸初已經跟顧家老宅那邊撕破了臉，可畢竟顧爺爺還有顧奶奶還健在。看在顧爺爺的份上，請了也就請了。至於老沈家那邊，正常的人情往來還在走動著。自然少不了闔家同請。兩邊極品這麽一碰頭，少不得會擦出些新鮮的火花來。
團團也是在這一刻，終於明白自家老姐打得什麽算盤。日子過得太平靜了，有這些個極品在麵前蹦彈著當調味劑也不錯，雖說有時候真的蠻可惡的。就當看戲唄，心情好時，配合著玩一下，心情不好時，誰理他們呐。
記得老祖宗有句至理名言：與人鬥其樂無窮，真真一點都沒說錯。
團團低著頭，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裏，手拉著圓圓的手，很努力地裝成布景板，瞧著顧媽媽跟沈川舅舅與沈菊仙兩口子互動。
“我說艾娜啊，怎麽好好的又想著辦酒席了？”因為要往外掏份子錢，沈菊仙的臉上雖說沒顯露出來，可知道了解這夫妻二人品性的都能猜出，心裏指不定怎麽怨恨咒罵呢。
“二姐，我已經在電話裏不是解釋了麽。今天是團團圓圓十二周歲的生日。十周歲時，團團跟小芸兒因為在學校軍訓所以沒辦成。這次索性就大辦了。”顧媽媽有些疑惑，之前明明已經在電話裏解釋過了，怎麽現在還問？
“誰記得那麽多。”沈菊仙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突然間想起之前在家時跟石子偉商量過的那事，便裝作無心隨口問道，“對了，回頭還辦不辦慶功宴？”
按著老家這邊的習俗，家中孩子若能考上大學，尤其是一流大學，無異於等同古時考中舉人進士，是要宴請親朋好友的。今年除了顧芸初跟團團參加高考外，顧媽媽娘家大堂姐沈菊紅的兒子楊迪，以及二堂姐沈菊仙的兒子石磊都有份參加高考。
隻不過楊迪是四個孩子裏成績最差的。能考上個專科學校，估摸著也是祖墳冒煙，能讓沈菊紅笑得嘴巴都合不上了。自家兒子當娘的最清楚。所以，沈菊紅壓根就沒想過楊迪能考上大學。自然也就沒怎麽指望要宴請親朋好友。
至於沈菊仙，時刻不忘到處尋求來錢的路子，收彩禮錢無疑是條路子。所以總是絞盡腦汁想借口：什麽做壽、搬新屋、店麵屋開業、兒子訂婚、結婚、生孫子、孫子滿月、百天、周歲……她總能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來。前世如此，今生更如此。
所以像自家兒子考上大學辦慶功宴這麽好的機會，沈菊仙自然不可能錯過。高考還沒結束，她便纏著自家兒子問了不下十遍，究竟有沒有希望考上大學。99年的高考卷，別的不說，數學那是真的難。盡管有顧芸初那本數學寶典珠玉在前，可石磊本就底子不是很好。平日裏又懶散的很，吃不透那些個知識，又不肯多做習題怎麽可能考出個好成績來？所以數學一考完，石磊就知道今年他完了，最起碼數學這門肯定完蛋了。
當然石磊也不傻。麵對沈菊仙的追問，既不可能實話實說，也不可能盡說謊話。要知道用不了一個禮拜，這謊言就會戳破，到時候少不了來個男女混合雙打。所以石磊隻推說數學太難了。沈菊仙也從老師那裏打聽到今年數學卷確實偏難。盡管這心裏明白，自家兒子今年考上大學的希望不大，可沒到最後揭盅前沈菊仙還是沒放棄希望。
好歹。這也是一次正大光明收禮金的機會，怎麽可以放過。偏偏這個時候，接到了三堂妹顧媽媽打來的電話，邀請參加酒宴。若說是倆孩子考上大學的慶功宴也就算了，還偏偏是什麽小鬼十二周歲的生日宴，這讓沈菊仙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或許顧媽媽不曾注意到沈菊仙臉上的異色。一旁的沈川舅舅卻瞧得分明。對於自家這位二堂姐兩口子什麽德性，沈川舅舅自然心裏門清。於是不等顧媽媽開口，沈川舅舅便率先回答了。
“姐跟爸媽還有親家商量了一下，倆孩子若隻是考上個大學就不辦慶功宴了。現在大學生也不怎麽稀奇了。”
“什麽？不辦了？”沈菊仙的臉上立馬多雲轉了晴。她可知道自己這位三堂妹那倆孩子，可會讀書了。考上大學什麽的。根本就跟三指捏田螺，十拿九穩的事。若不辦慶功宴那可是好事，最起碼自己家可以少包倆紅包，可以省下不少錢呢。
你可別小瞧了這紅包，一個最少也得五張偉人頭（五百），倆孩子可不就是一千麽，大半月的工資就這麽沒了。其實這種人情往來都是有賬目可查的，即便虧又能虧得到哪裏去？隻可惜，沈菊仙兩口子從來隻算支出從不算收入。
“就算小芸兒跟團團考入京城第一學府也不辦？”沈菊仙不確定地再次詢問道。
“小芸兒跟團團本就沒打算考京城第一學府，姐弟倆從一開始就打算就讀魔都f大。”顧媽媽微笑道。在顧媽媽內心深處，當然也包括沈家二老跟顧爺爺，並不希望倆孩子上北方讀大學，因為實在太遠了。魔都就不同了，自駕車不過三個多小時就能到外環線的錦和樂園，最主要的爹爹姆媽也在魔都。
“f大？”那好像也是一流大學吧。沈菊仙不以為然地癟了癟嘴，不管怎麽說，是個好消息。
“不過二姐，若倆孩子隻要任何一個考出個狀元來，我們就不得不辦了。”沈川舅舅語出驚人，嚇得沈菊仙那三角眼一下子睜得老大老大的。
“狀，狀……元？”那，那豈不是要送的禮金更多？
團團低著頭，強忍著笑。沈菊仙那一臉肉痛的表情，果然沒讓自己太失望。確實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