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禮物，埋下隱患
彭曉真見沈外婆如此說，也便放下心來。隻是她該如何留下呢？
“媽，璐璐還這麽小。若年後不跟娃娃小彭回重慶，那她睡哪兒啊？”顧媽媽偷偷瞄了眼女兒，發現顧芸初的臉色並沒什麽大的變化。但顧媽媽知道，若是安排璐璐跟女兒一個房間，這位小祖宗絕對會鬧的。可若是安排睡客房……等回頭真的收養了那對龍鳳胎，就不太好安排房間了，總不能讓那對龍鳳胎睡閣樓吧。
“這個好辦，就讓璐璐跟我們老兩口一起睡，我們那屋子靠窗正好有空位。”不愧是攜手三十多年的老夫老妻了，沈外公很快明白了沈外婆的心思。
“可，可是爸，璐璐還這麽小。她可從沒離開過我身邊……”彭曉真咬了咬牙，開口道，“要不，我留下來陪璐璐？”
“你留下來？你不用上班？”沈外公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這位兒媳婦。彭曉真打得什麽主意，明眼人瞄幾眼便明白了。丈人住在女兒女婿這裏，也沒什麽大問題。雖說這年頭老人多半跟兒子兒媳婦住一塊，跟女兒女婿生活在一起也不是沒有。可你一個兒媳婦住到姐夫家裏，而且還是長久的住下去，這算什麽事兒？！
“家明，初六開市後，你幫我去弄張好點的鋼絲小床。這事就這麽定了！吃飯！”沈外公三言兩語就這麽直截了當地拍板決定了，容不得彭曉真再唧唧歪歪地說什麽廢話。
沈川舅舅自然不會有什麽意見，反正他也打算回重慶後直接辭職出來單幹，真沒多少時間照顧女兒。現在沈璐瑤被老婆寵溺成這樣，有老爸老媽親自幫著教養，他是十分高興萬分樂意的。顧媽媽對沈璐瑤的感情也沒前一世那麽深厚，見自家女兒沒什麽意見，也就沒再說什麽。至於顧爸爸，工地開工後每天都是早出晚歸，多一個侄女少一個侄女在他看來沒什麽大的區別，不過是多雙筷子的事兒。隻要自家寶貝女兒沒意見，親愛的老婆沒意見，老丈人丈母娘樂意，他還真無所謂。
所以，沈璐瑤會一直留下直到她上小學這事，除了當事人沈璐瑤懵懵懂懂的還沒明白怎麽一回事，也就彭曉真的情緒比較激動。可她潛意識裏還是很怕沈外公的，敢怒不敢言的彭曉真隻能恨恨地咬著牙，不甘心地端起飯碗，窩在角落裏默默地吃著飯。
想到女兒將要離開自己，餐桌上的那些佳肴再怎麽美味也沒辦法吸引彭曉真的眼球。
因為是農曆的小生日，又逢過年，顧爸爸並沒有宴請任何親朋好友。中午的飯菜更是簡單，大半桌菜都是大年三十剩下的，隻不過多了一個18寸的奶油生日大蛋糕，僅此而已。沈璐瑤終於如願地吃到了她心心念念想吃的奶油蛋糕，很開心。
這會兒的奶油蛋糕比不了十幾年後的鮮奶蛋糕，表麵那層奶油是淡黃色的，比較甜膩。除了顧媽媽從小就喜歡吃甜食，顧芸初非常好的繼承了此傳統外，也就舅媽彭曉真跟沈璐瑤對蛋糕有非常大的興趣，其他人最多來一小塊意思意思。
要說老沈家也就顧媽媽一個人超級喜歡吃甜食，沈外婆不止一次地納悶，實在想不通這一愛好都不曉得像誰。現在看著沈璐瑤狼吞虎咽地吃下一大塊奶油蛋糕，還想要第二塊時，忍不住說了句：
“艾娜，瞧瞧，璐璐這點倒是蠻像你的，從小就喜歡吃甜食！”
“侄女像姑媽。”彭曉真插嘴道。
顧媽媽看看侄女，確實挺像的。先前對沈璐瑤那點點不舒服，也漸漸淡了。畢竟隻是個不滿五歲的小孩子~
“小滑頭，你怎麽不吃？”沈川舅舅見顧芸初隻吃了一塊就放下了小叉子，便隨口問了一句，“不喜歡吃？”
“喜歡~”顧芸初搖了搖頭，“不過，我想留給媽媽吃。”
“傻孩子，媽媽一個人哪裏吃得了那麽多~”顧媽媽望著女兒那張稚嫩的小臉，心中頗為感歎：到底是親閨女，什麽時候都想著自己，哪像某些個侄女……
吃完了奶油蛋糕，顧媽媽將她和顧爸爸準備的生日禮物遞給了顧芸初。四四方方的一個小盒子，包裝得很精致。顧芸初拆開後發現竟然是塊玉佩吊墜~都說男戴觀音女戴佛，聽顧媽媽的意思，本想給顧芸初選個彌勒佛，但跟顧爸爸挑選時一眼就看中了這塊雕刻成“福”字的羊脂白玉吊墜。雖然有點點小貴，但顧媽媽跟顧爸爸商量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買下了。
顧芸初看到吊墜的第一眼便喜歡上這塊潔白無瑕的玉墜兒，握在手心隻覺得溫潤細膩，在陽光下隱隱透著粉粉的霧感。
“謝謝爸爸媽媽~”
“來，媽媽幫你戴上。”顧媽媽見顧芸初正咧著嘴笑，就知道禮物沒選錯，女兒非常的喜歡。也不枉她和顧爸爸倆人跑了不少地方的辛苦~
沈璐瑤撅著嘴不甘心地站在一旁，一臉羨慕地盯著顧芸初脖子上的玉墜子。在沈川舅舅多次暗示下，舅媽彭曉真不情不願地拿出了一個小禮盒。彭曉真沒料到不過是個小生日，公公婆婆封了兩個大紅包還不算，姐姐姐夫竟然會花大錢買塊高價玉墜子回來。如此一比較，就顯得她的禮物實在是太拿不出手了。哎，早知道就……
現在隻希望那個小妮子別當眾拆禮物才好。
“小滑頭，快拆開看看。這次舅舅跟舅媽特意打了條小金蛇……”（1989年是蛇年）
顧芸初早就注意到了舅媽彭曉真一臉的糾結，本不想當眾拆開禮盒的，但沈川舅舅又催促著，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拆開了蝴蝶結。
一隻戒指，一隻玻璃戒指。大紅色的指環，上麵有一朵白色的蓮花形的全盛開小花。造型普通，做工甚至有點點粗糙。當顧芸初打開小禮盒時，沈川舅舅的臉都綠了。
“我的小戒指……媽媽，這是我的小戒指~~”沈璐瑤著急地嚷了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沈川舅舅拉長了臉，轉過頭質問一旁的彭曉真。
“咦，那條小蛇呢？”彭曉真一臉驚訝的表情。不等大家回過神，彭曉真已經一把拉過沈璐瑤，表情嚴肅地說道：
“璐璐，媽媽問你，你是不是動過媽媽的東西了？”
“我，我……”
“媽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可以隨便動別人的東西。你就是不聽！不聽是不是？！”“氣急敗壞”的彭曉真猶豫了片刻，隨後咬咬牙“大方”地請沈璐瑤吃了竹筍炒肉片。莫名其妙的就挨了打的沈璐瑤立馬哭得稀裏嘩啦。
“……”顧媽媽跟顧爸爸對望了一眼，很明顯有人偷梁換柱，打算苦肉計渾水摸魚過去~
“你幹什麽，小彭！”沈外婆一把將沈璐瑤抱在懷裏。
“媽，這孩子不打不行了~”彭曉真何嚐願意打自家閨女，可現在……
“夠了！你……”
不等沈川舅舅將話說完，就被顧芸初給打斷了：“舅舅，這戒指挺好看的。謝謝舅舅、舅媽~既然璐璐喜歡，就給璐璐玩吧。來，璐璐，給你小戒指~”
顧芸初笑嘻嘻地將戒指連著那個外麵包裝的小禮盒一起都放到了沈璐瑤的手上。沈璐瑤眼睛紅紅的，躲在沈外婆的懷裏，小聲地抽泣著。彭曉真一臉尷尬地坐在沙發上，不知說什麽好。
“小芸兒，今天你這個小壽星是不是給大家彈一曲？”顧爸爸無奈地在心裏歎了口氣，見現場的氣氛有點僵，便開口轉移了話題。
“好~”顧芸初轉身跑回了臥室，將古箏搬到了會客廳。
這幾個月來，顧芸初一直在苦練《漁舟唱晚》，現在基本已經能很流暢地將整首曲子完完整整不出錯地彈下來了。就連教古箏的董老師都說她蠻有天分的，加上又肯吃苦，所以進步蠻大的。
天分什麽的，顧芸初不知道是不是占了重生的光，但有一點她知道：勤能補拙。乘著現在學業不怎麽緊張，正好抓緊時間多學多練。要不然等上了初中、高中就算有心多學多練，也得看時間是不是允許~
至於學古箏跟素描繪畫，勤練毛筆字算不算特長，能不能在兩次關鍵考試裏加分，說實在的還真沒怎麽考慮過這個問題。隻當是興趣，多學一點充實自己，不再像前一世那樣碌碌無為。
這曲《漁舟唱晚》已經練得非常熟練了。行雲流水般琴聲就連毫無音樂細胞的顧爸爸都覺得非常好聽。
“姐，小滑頭不打算去考個等級證？”雖說並不是第一次聽顧芸初彈古箏，但沈川舅舅也沒聽顧媽媽提起考古箏等級證的事，莫非自家有點馬大哈兮兮的老姐不清楚有考證這一事？於是沈川舅舅多嘴問了一句。
而事實上，顧媽媽確實不清楚這事。
“小芸兒，古箏還能考證？”顧媽媽好奇地問正在彈撥琴弦的顧芸初。
“恩，董老師不是跟你提過麽~”顧芸初笑了笑，若她沒記錯的話，董老師當時隻是提了一句，自家老媽當時好像並沒怎麽在意。反正她暫時也沒打算去考什麽等級證。
“有這事？”顧媽媽努力想了想，好像完全沒什麽印象。
對於顧媽媽的馬大哈行為，沈家二老以及顧爸爸早已見怪不怪了。沈外公其實也聽不出自家外孫女彈得好還是差，隻覺得這一曲曲子完整的聽下來，很流暢，很動聽，僅此而已。
“芸丫頭，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去考？”
“聽董老師說考等級證最近的一次在今年8月，董老師說我現在考早了點，讓我多練習，紮實了基礎再說。”顧芸初如實稱述道，彈完了《漁舟唱晚》後，她又選了幾首比較簡單的。
“基礎很重要。”沈外公點著頭，很讚成董老師的意見。
1989年的生日，就在顧芸初嫻熟的古箏曲中落下了帷幕。顧芸初並不知道，正是因為這次的生日，在沈璐瑤的心裏埋下了怨懟仇恨的種子。隨著時間的流逝，終究在某一天開了花結了果，來了一場大爆發……最終結果，屬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顧芸初跟沈璐瑤倆人誰也沒占著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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