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初一，生日快樂
大年初一，是顧芸初的生日。天蒙蒙亮的時候，顧芸初便醒了。也不怪她睡不著，後半夜鞭炮聲此起彼伏，想睡個安穩覺也難。在**上賴了好一會兒的**，才慢騰騰地爬起來換上新的衣服。
她得先給沈外公沈外婆磕頭拜年去~當然順便再拿生日紅包回來~話說回來，昨兒晚上的紅包還真不少：每封紅包都是厚厚的一疊十張天安門~估摸著某人要心疼很久了~沒辦法，顧爸爸跟顧媽媽都是封的十張，總不好摳門得隻給一張，甚至更少吧。原本就是彼此互換紅包，大家心照不宣~
顧芸初拿到壓歲紅包後，並沒有主動上交給顧媽媽保管。顧爸爸跟顧媽媽也沒怎麽在意~每年的這點壓歲、生日紅包錢都是讓顧芸初自己存著的，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
其實在這家裏麵，最肥得流油的就是顧芸初這個太太太早熟的妖孽了。不過這事也就隻有顧爸爸顧媽媽跟顧芸初知道。所有親朋好友都是隻知道顧媽媽寫了什麽劇本，賺了幾萬塊錢，而這筆錢拿來用在了顧爸爸的那個初雲建築公司。
“外公外婆，芸丫頭給你們拜年了~”顧芸初跪在軟墊上，恭恭敬敬地給沈家二老磕了三個響頭。
“恩，乖~”
待顧芸初磕完了頭，沈外婆趕忙示意顧芸初別跪著了。雖說木地板鋪著長毛的小地毯，又墊著軟墊，畢竟大冬天的地上涼~而沈外公則從口袋裏又翻出兩個大紅包，遞給了顧芸初：
“來，芸丫頭。今天是你的生日，這是生日紅包~外公外婆也不知道你想要什麽，你拿去就自己買點喜歡的東西。”
“謝謝外公，謝謝外婆~”
因為一大早要磕頭拜年，彭曉真便沒敢讓女兒睡得太晚。顧芸初磕完頭，剛從沈家二老的房裏出來，便看到沈璐瑤揉著眼睛打著瞌睡站在門口，正打算進門。
“舅媽早，璐璐早~”
顧芸初手裏的紅包立馬吸引了沈璐瑤的目光。以為磕頭拜年後還有壓歲紅包拿的沈璐瑤高高興興地走進了沈家二老的臥室。
等沈璐瑤磕完頭拜完年，沈外婆因為忙著上廚房準備早餐，便從藤椅上站起了身，直接去了廚房。而沈外公則淡淡地說了一句：“其實不用那麽早過來。你瞧璐璐，都沒睡醒。”
其實沈外公的意思想讓沈璐瑤多睡會兒，家裏沒那麽多規矩。隻可惜沈璐瑤磕完頭拜完年後發現自己沒拿到預想的紅包，便不怎麽高興了。而彭曉真則完全誤解了沈外公的意思，以為沈外公在責怪自己不懂得照顧孩子，這心裏的不滿情緒是越發多了。
早餐吃的比較簡單，除了白麵饅頭跟八寶飯外（初一按照傳統是不能吃泡飯跟稀粥的），沈外婆特意幫顧芸初煮了麵，是顧芸初最喜歡的龍須麵。比起那些寬寬的麵條，細細的龍須麵生得顧芸初和沈外公的喜愛~不過這會兒的麵條質量不怎麽好，煮好後用不了多久，麵條就會因為吸收了湯汁而糊掉~
沈璐瑤並不喜歡吃麵條，尤其是那些沒多久便會糊成一坨的龍須麵，對於白麵饅頭更是沒什麽興趣。因為有了對比，前一世沒覺得自家這位親侄女那麽難打整的顧媽媽這會兒瞧著在餐桌前鬧騰著的沈璐瑤，隻覺得頭疼的很，血壓都要高了。
“要不我們把生日蛋糕切了吧。”顧芸初想了想，開口建議道。這會兒沈川舅舅還在衛生間洗漱，沒在飯廳。過會兒看到沈璐瑤這樣，指不定又是一頓竹筍炒肉片~大過年的，哭天喊地的實在不好~反正據她觀察，昨天顧爸爸把蛋糕拎回家時，沈璐瑤就惦記上了。
“怎麽現在就吃蛋糕？”沈川舅舅洗漱完，神清氣爽地來到了飯廳，正好聽到顧芸初說切蛋糕，便插嘴隨口問了一句。見沈璐瑤委委屈屈地坐在那裏正鬧著別扭，便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璐璐，怎麽還不吃飯？”
“來，璐璐~媽媽喂你吃飯飯~”
彭曉真拿起了擺放著沈璐瑤麵前的瓷碗正想喂，卻被沈川舅舅製止了：“這麽大個人了，還要人喂？！趕緊吃飯！”
“弟妹，你不能太溺愛孩子。”顧爸爸難得開一次口，結果卻惹來彭曉真的不滿。你不溺愛？幾個房間就屬那小丫頭的房間裝修得最華麗！你不溺愛？那些電器說賣就賣！那錢說捐就捐？你不溺愛？一個小丫頭片子過個小生日就買個比臉盆都大的蛋糕回來……
萬幸地是彭曉真理智尚存，並沒將心裏這些話直截了當地說出來。沈外婆將最後一盤菜端上桌，見飯廳的氣氛有點點怪，便疑惑地問道：
“怎麽了，這是？一個個的，都站在那裏，不吃早點想成仙啊？小芸兒，去，把你外公叫回來，都可以吃飯了，還上什麽閣樓折騰他那些花！”
“哦~”顧芸初換上鞋，乖乖地出門去閣樓叫沈外公回來吃早點。
“婆婆~”沈璐瑤自然察覺到了自家老爹的臉色不太好，本能地尋找最能庇護自己的人。
“怎麽了，璐璐？”沈外婆摸了摸沈璐瑤的小腦袋，“是不是不喜歡吃這些？告訴婆婆想吃什麽，婆婆給你做。”
“我想吃糕糕。”
“呃……”沈外婆猶豫了一下，很快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很顯然昨天顧爸爸帶回來的大蛋糕，對小孩子而言還是很有吸引力的。可這會兒吃蛋糕畢竟還是早了點。
“婆婆，我還要包包~”沈璐瑤繼續拽著沈外婆的衣角撒嬌道。
“璐璐想要什麽包包？”沈外公拿著小剪刀走進了飯廳。
“就是剛剛爺爺給芸姐姐的包包~”沈璐瑤這話一說出口，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就連向來和顏悅色的沈外婆的臉上也露出了嚴肅的表情。之前外孫女的話，自家女兒不是沒轉述說給自己聽，當時隻當是這個懂事的外孫女想多了。自己就這麽一個孫女，她想要什麽就盡量滿足便是了。現在看來，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今天因為是外孫女的生日，她跟老伴兒這才又封了兩個豐厚的紅包。其實每年沈璐瑤過生日，她和老伴兒不僅封紅包，而且每次都大包小包地將玩具衣服等東西寄回重慶。畢竟這個唯一的孫女不在身邊，平日也是難得一見，也就隻能在物質上多照顧一下了。
可現在……好好的孫女竟被這個短視無知的兒媳婦**溺成這樣！
沈外婆抬頭冷冷地注視彭曉真，看得彭曉真後脊背一陣陣發涼，過了很久才長長地歎了口氣，還好現在孫女年紀還小，還來得及。
“娃娃，小彭。過完年，璐璐就暫且留在這裏。”
“嚇？”
“好。”
不是吧，留在這裏不回重慶了？！顧芸初偷偷地瞄了瞄身旁，沈外公那張撲克臉沒什麽大的變化，除了舅媽一臉的糾結外，顧爸爸顧媽媽還有沈川舅舅的臉上或多或少帶著幾分驚訝。
知道自家婆婆要將女兒留在身邊，彭曉真這心裏好似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糾結得很。她自然是舍不得孩子離自己那麽遠。可是姐姐姐夫這邊的夥食待遇也太好了，璐璐留在這裏也吃不了什麽苦。
縱然現在還在過年，可想想平日裏的夥食就算再差，也比自個兒家裏好太多了。要知道，自個兒家裏最多也就是一個禮拜開一次葷而已。而姐姐姐夫這邊，每天雞鴨魚肉蝦蟹輪番上陣，各種水果零食糕點從不間斷。短短的幾天，她都胖了一圈。
先前公公婆婆沒離開重慶時，家裏的夥食也還是不錯的。要知道公公婆婆的退休工資倆人加起來可有兩百多塊錢呢。現在公公婆婆跟姐姐姐夫住在一起，貼補家用，這每天的夥食能差麽？每天的水果糕點零食自然也不會少！想到這裏，彭曉真這心裏就覺得很不平衡。公公婆婆怎麽可以如此偏愛女兒，而不管兒子呢？
彭曉真並不知道，其實自打沈家二老回到老家，家裏所有的開銷都是顧爸爸跟顧媽媽一力承擔。老兩口平日裏不僅沒有什麽大的開銷，而且每年還能從顧媽媽手裏拿到一千塊的“養老”錢。當然比起顧奶奶跟顧爺爺老兩口，每個月一百塊的生活費標準，沈家二老這點孝敬錢真的不算多。
要是自己也能留下來就好了。彭曉真在心裏暗暗地打著小算盤，反正自家老公也打算年後辭職出來單幹。就在彭曉真轉著眼珠子，忙著算計的同時，顧芸初的心裏也在嘀咕。前世沈璐瑤可是一直在重慶生活學習，直到大學臨近畢業，來魔都實習。看來自己的重生真的引起了小小的蝴蝶效應。
“外婆~那璐璐以後是不是跟我一個學校上課？”顧芸初可以肯定，自家這位舅媽是絕對舍不得讓沈璐瑤來這邊上學的。
“上學？”沈外婆愣了一下，她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之所以想將沈璐瑤留在身邊，隻是想乘著孩子年紀不大，好好的糾正一下她那些不好的陋習，順便培養一下感情，僅此而已。
“不！不行！璐璐絕對不能在這種小地方上學！”
原本還在算計著自己該如何留下的彭曉真聽顧芸初如此說，便立馬跳了起來。開什麽玩笑？！她的女兒，怎麽可以在一個縣級小城市讀書？她的璐璐可是重慶戶口，而且家（戶口）就在重點初中、重點高中附近。
不管是這會兒80年代末，還是之後十幾年，一線大城市那些重點初中、重點高中的入學名額都是相當的珍貴。就近入學政策推出後，重點學校附近的房子（戶口）價格那叫一個高。愛女心切的彭曉真自然不可能將自己寶貝女兒的戶口從重慶這個大城市重點學校附近遷到顧芸初所在的縣級小城市裏。
若不遷戶口，就會因為是外地人，上學就得淘所謂的讚助費。掏錢也就算了，可是等到初中會考、高中高考時，還得回戶籍所在地參加考試。雖說是全國統一考試，可還是會分什麽魔都卷、浙江卷……說起來，教材什麽的都有可能不同。
“不是還沒上學麽。等要上學了，再回去讀書也不遲！”沈外婆想了想，孫女讀書什麽的還是在重慶比較好。戶口簽來簽去的也確實麻煩，尤其小地方簽大城市！
彭曉真見沈外婆如此說，也便放下心來。隻是她該如何留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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