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鳳凰於飛3
前往京都的官道上,一輛馬車緩緩行駛著。
馬車裏,周樂雅伏在小案桌上認真的整理著藥方,周博雅則是在看信件。
周博雅看著信件,微微皺起了眉頭。周樂雅抬頭的時候就見周博雅皺眉的樣子,便擔心問著:哥,怎麽了?
周博雅回過神,看向周樂雅,安撫的一笑,“一些小事而已。”
周樂雅歪頭,看了看周博雅,便低頭繼續整理抄寫藥方去了,既然兄長不想說,那他也不好再問。唔,一定是桃源社的事情吧。
見周樂雅又專注的抄寫藥方了,周博雅低頭看了眼手裏的信件。
信件是李成峰寄來的,李成峰如今正在鬼穀書屋和老師鬼穀子作伴,信裏所寫的正是他寫信去請教鬼穀老師的事。
他所請教的,正是桃源會。
對桃源會他知道的不多,隻知道那是兩千年前為了平定延綿的戰火而成立的一個組織,這個組織囊括了當時的天下大德,天下大德們在這個組織裏隻做了三件事,一件事就是選出了平定天下一統江山的大周朝的□□皇帝,也就是善公主的祖父;一件事就是約定俗稱,此後所有的大德都不得卷入塵世紛爭;一件事就是大德們都必須將自己的本事傳承下去,於是也就有了鬼穀書屋,有了藥王穀。
不過,理想是美好的,但人心這種東西豈是可以預料?
大周朝不久就滅亡了,善公主逃亡,最後明明有望一登大寶卻被算計著謀害了。
大德即便有如何高的計謀和才學,最好還不是讓天下再次陷入亂世之中。
而這次的蠻族入侵事件,雖然是李成玉引狼入室,但李成玉背後如果沒有支持的話,又怎麽敢做出這種通敵叛國的事情?
然後,讓周博雅覺得有意思的事情發生了,不管暗部如何調查,在李成玉背後的勢力,他們隻查到了於家和鄭家,然後,線索就斷了!
這是很神奇的事情,自從他組建桃源社後,還沒有暗部查找不到的事情。再加上之前藥王突然找到樂雅……提到的桃源會,於是,周博雅有了一個猜測。
當年在桃源會的大德們果真遵從桃源會的誓言,不幹涉塵世的爭鬥?
大周朝的覆滅有沒有這大德們的手筆?
桃源會現在是否還存在?
於是,他寫信去請教了自己的老師,然後,他收到了來自於李成峰的信。
信裏,李成峰隻回答了一個問題,桃源會早已消散,但多年前的約定還是有效的,大德們遵從多年前的約定,沒有幹涉塵世,更沒有操縱塵世的政權更替。但不能否定的是,李成峰也好,鬼穀子也好,他們也不敢保證,所有的大德都能遵守桃源會的約定。
換句話來說,說了等於沒說!
周博雅將信隨意的捏碎化成粉末,思索著,罷了,既然沒有線索,那就製造線索好了,周博雅想著,嘴角微微勾起了笑,幹涉朝政更替,甚至不惜引外族入侵,嘖,這背後之人一定十分自負,也定為不容許有自己這個也在幹涉朝政的人存在。
那麽,對方一定會查的吧。桃源社的存在,對方肯定會很好奇。
那他就看看吧,不過……周博雅側頭看了眼正認真寫著藥方的周樂雅,嘴角陰冷的笑容瞬間溫柔了下來,也溫暖了起來。他輕輕的撫著周樂雅的頭發,看著周樂雅困惑的抬頭,不由低笑一聲,湊過去,肆意的親吻了起來。
得把這些事情早點結束才好,他還想著盡快和樂雅回到桃源島去成親呢。
京都儒學院,小花廳裏。
書生困惑的看了眼案桌,在不久前他被誣陷參與作弊,被押了出去,他本來已經打算著若是不能洗清冤屈,那麽他哪怕死了,也不能拖了寒門士子的後退!
但是,主考官們進了小花廳不久,他就被叫了過去,讓他寫自證清白的東西。他沒多想,就憤然的寫了一篇文辭激烈的小文章。然後,小文章被呈遞過去沒有多久,他就被放了。主考官宋鳳德宋大人還笑著安撫他,說會多給他一炷香時間,讓他安心考試。
書生有些茫然的拿起筆,看著自己的考卷,這算是沒事了吧?他的清白被證實了?
而此時的小花廳裏。
周文德看著那文辭激烈的自白書,淡淡的開口,“他是清白的。”
“我還是反對!”於姓官員憤憤道,“我親眼看見,他的袖子裏掉落了紙條!”
“事實勝於雄辯,於大人,你看,如果他真是作弊了,那麽,這裏的字跡就不會這樣了。”李雲鶴微笑說著,優雅的用扇子點了點紙條上的字。“這栽贓陷害的人一定不會想到,這個考生是南風先生的弟子,天下人都知道,南風先生的門派在寫字時都會有這麽一個倒勾的習慣。這是無法避免的。
於姓官員瞪眼,“那就不能是造假嗎?既然他是南風先生的弟子,書法造詣上就不用說,區區造假還做不到?”
“就因為他是南風先生的弟子,所以,造假別人能做,他卻不能。”李雲鶴皺起眉頭,收斂了笑容,造假對一個專心追求書法造詣的人來說可謂是天大的侮辱!
“專門修習筆墨的人,他骨子裏的習慣是無法改變,更別提,南風先生收徒嚴苛,首先一條就是——絕不收在筆墨造假模仿的人!”宋鳳德開口說道,冷冷的掃了眼於姓官員,“你到底和那考生有什麽深仇大恨,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你還在強辯什麽?”
於姓官員一聽,似乎是惱羞成怒了,拂袖一揮,“總之,此事,我覺得尚需調查。”
“可!”周文德開口了,聲音冷靜,“但,須在考試結束後,在考試尚未結束前,誰也不能離開這個儒學院!”
於姓官員驚愕了,側頭看向周文德,接著怒極反笑,“你在要挾我?你想禁錮我?”
“周大人所言甚是!”李雲鶴搖著扇子,站起來,對於姓官員笑道,“我們身為主考,自然不能擅自離開儒學院,所以,於大人,耐心點,那考生就在你的眼皮底下,你怕什麽?”
於姓官員麵紅耳赤,最後怒哼一聲,拂袖離開了。
而其他一直沉默的官員也都相繼離開。
宋鳳德看著隻剩下他們三人的小花廳,對周文德起身,拱手,“看來,我們接下來的兩天會很辛苦了。”
周文德微微拱手回禮,“這是臣子的本分。”
“無所謂,兩天嘛,很容易就可以過去的。不過……這些考生,並不是住在儒學院,今天考試結束,他們就會離開,這樣似乎會給有心人可乘之機啊。”李雲鶴說著,看向周文德,“你是主考官的帶領人,你看,是不是讓這些考生留在這裏?”
“不用,有心人要找麻煩的話,在儒學院,反而會給他們更好的時機。”周文德說著,看向宋鳳德,“倒是要麻煩宋大人了,明天開館之時,請刑部左大仁前來主持檢查一事。”
宋鳳德挑眉,“左大仁?”那是他們宋家的人。一個非常精明的在查案方麵極為有天賦的人。
“好。”宋鳳德應下了,不管這是周文德對他們宋家示好的信號,還是什麽,他都準備接下。
宋家這次,要站在寒門士子這邊,爹說過,寒門士子的崛起是早晚的事情,且對大夏朝來說,是如同腐肉上的剛剛長出來的新肉,是一股可以帶來新生的朝氣的氣息,不可阻斷,也不能打斷,甚至,要保駕護航!
當鼓聲響起,一天的考核結束了。
周文德站在高台,看著士子們魚貫離開。李雲鶴站在周文德身側,看著士子們離去,還有官員們也相繼離開,李雲鶴低聲問道,“你擔心明天的考前檢查會有事情發生?”
“嗯。”周文德低聲應了一聲,“也許不是考前檢查,也許還會是考題……誰知道呢?”
李雲鶴聽了,無奈的歎了一聲,“文德,真是抱歉,讓你卷入這次的事情裏。”
周文德聽了,側頭看向李雲鶴,“我不覺得麻煩。我很高興,有這樣的機會讓我一展拳腳,也許,在將來,後人記載寒門崛起的曆史時,會把我周文德名字記下也不一定……”
李雲鶴聽了,心頭鬆了口氣,笑道,“如此就好。”
而此時,回到宋家的宋鳳德快步走向書房。
書房裏,宋長洲正在凝眉看信。
“兒子給爹請安。”宋鳳德恭敬做禮。
“鳳德,你回來了。敏德來信了。你看看。”宋長洲將手裏的信遞給宋鳳德。
宋鳳德拆開一看,一愣,驚愕不已,“爹,敏德他……”
“嗯,他加入了北甲神軍的精銳軍,然後……和沈高義一起洗劫了蠻族的王族聚集地,順便,殺了一個叫做大汗的男人。很可惜蠻族的女人不合口味,沒有掠走女人他覺得很遺憾。”宋長洲麵無表情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