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基情發展史(6)

周樂雅朝前走著,想著兄長大概還不知道沈將軍來廣濟府了,待會要跟兄長提提才是。周樂雅想著,走了幾步,卻頓下腳步,前頭不遠處的馬車旁,他的兄長正笑吟吟的看著他。

周樂雅忍不住快走幾步,幾乎是有些歡快的朝前跑著,跑到周博雅跟前,就仰頭,眼睛亮閃閃的看著周博雅:哥,你怎麽來了?

“來接你回去。”周博雅說著,抬手摸摸周樂雅的頭,嘴角彎起,拉著周樂雅的手示意他上馬車。

周樂雅笑眯眯的上了馬車,周博雅見著周樂雅笑眯眯的樣子,知道他是因為看見自己來了,所以開心,周博雅的心裏不由熱乎乎的。

周博雅剛想上馬車,劍石就低聲在周博雅說著,“少爺,沈將軍來了。”

周博雅上馬車的動作一頓,隨即淡淡的嗯了一聲,就掀開簾子,上了馬車。

劍石見狀,就跳上馬車的駕車位置和北喜兩人駕著馬車離開,而西福和雨石,墨石等人就上馬護衛著馬車離去。

而在馬車離開後,在東門這裏,沈高義沉默的一直盯著馬車,直至馬車走遠,才皺眉離開。

沈高義皺著眉頭,回了客棧,正在喝茶的容和一見沈高義的穿著,先是一愣,隨即無奈的說道,“你怎麽穿成這樣?可是又去整治誰了?”

沈高義搖頭,看著容和,很嚴肅的問著,“你說,若是有一件錯事擺在你跟前,你該不該去阻止他的發生?”

容和不解,有些疑惑的看著沈高義,“怎麽了?”

沈高義走到容和身側,攬著容和的肩膀,低聲說道,“你且先回答我。”

“當然是要去阻止。”容和很是自然的說著,又凝眉看著沈高義,正色道,“高義,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沈高義沉默的不語,良久,才長長歎了口氣,喃喃道,“怎麽偏偏是他們呢?”

“高義?”

沈高義拍拍容和的肩膀,低聲道,“此事不好說與你聽,我隻希望永遠都不要發生才好。”

容和聽著,心頭知道,那此事一定是極為隱晦或者不能說出的忌諱事情,也就不再問了,隻是抬手輕輕的蓋住沈高義垂放在膝蓋上的手,低聲道,“天下萬事斷斷沒有無法解決的道理,放寬心才是。”

沈高義反手握住,攬緊容和,聲音有些沙啞,“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再像當年那樣糊塗。”

容和聽了,笑了笑,那他就放心了。

沈高義和容和膩歪了一會兒,聽見外頭的腳步聲,沈高義就鬆開容和的手,起身道,“青玉來了,我先走,你昨晚辛苦了,好好休息,不要總是擔著青玉的事情,他已經是大人了,你一旁看著就好。”

容和聽到沈高義提起昨晚,頓時有些不自在了,但也隻是怒視了沈高義一眼,而沈高義湊過去啃了容和一口,就轉身躍出窗外消失了。容和看著窗口,無奈的但卻是難掩溫柔的笑了,他的良人,看著嚴肅正經,實則卻是赤子心腸。

容和看著窗口一會兒,才戀戀不舍的轉身,走向房門,敲門聲可是已經響了好幾下,甚至有些急促了。

容和打開房門,看著外頭的青玉,微笑,“青玉可是有事?”

青玉上下看了看容和,見容和麵色很好,神情也正常,才放下心來,說道,“師兄,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容和想著昨晚高義和他溫存過後,對他提及要後日出發,但高義還沒有要和青玉碰麵的打算,就說道,“賬本剛剛送來,我正在核對救濟的糧草和藥草之類的,最快也要後日。”

青玉聽著,點頭,神色依然漠然淡淡的,“好。”隨後,就抬腳進了房,“師兄,我幫你。”

“嗯,也好。”

馬車上,周樂雅將沈高義扮成難民來看病找他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周博雅聽後卻沒有感到意外,隻是笑道,“我已經知道師傅來廣濟府的事了。”

周樂雅點頭,果然兄長是早就知道了。

周博雅攬過周樂雅,帶著笑意說道,“師傅雖然是沙場宿將,但卻是赤子心腸,他喜歡你,才會去捉弄整治你,他和藥王會成為忘年交也是因為他的這個脾性。樂兒可會生氣?”

周樂雅搖頭,臉上揚起了笑,他當然知道沈高義的這個脾性,也才敢在沈高義麵前那般放肆,因為他知道,他在沈高義麵前越是不加掩飾越是隨性,沈高義就會越高興。

周博雅見著,臉上的神情就更加柔和著,但隨即又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南和州的局勢……且是越加嚴峻了,而宋鳳德和鄭侯兩人突兀的滯留廣濟府,似乎在拖延。

周樂雅察覺周博雅的情緒似乎不佳,心頭突兀出現的一絲煩躁是兄長的?他便抬頭看著正皺眉,若有所思的周博雅:哥,怎麽了?

周博雅回過神,看著周樂雅,搖頭笑道,“一點煩心事,樂兒無需擔心。”

周樂雅聽著這樣的回答,卻不知怎麽的,有些失落,心頭空空的,在兄長心裏他還是一個孩子吧。

周博雅沒有發覺周樂雅此時的失落,在安撫的回答後,他就繼續思索著南和州的事。

很快,馬車就到達了魚柳館。

周博雅將周樂雅送回廂房,便轉身走向大書房,魚柳館的館主單嶽平正在等候著他。

因為周博雅走得匆忙,周博雅沒有發現,在周樂雅進了廂房後,從開的窗戶外頭跳進了一人。

周樂雅看著跳進來的那人,不由愣了一下,沈高義將軍?

沈高義甩了甩袖子,就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一邊順手端起了桌上的茶,一邊看著周樂雅淡定說道,“我來找你。”

周樂雅有些無語,既然來找他,應該大大方方的才是,這從窗戶外頭跳進來算是怎麽回事啊。

“你哥在的話,有些話就不能好好說了。”沈高義說著,放下茶,看著周樂雅。

周樂雅一愣,隨後就在沈高義跟前的椅子上坐下,看著沈高義,嚴肅不已,這是有什麽大事對吧?

“樂雅,可曾考慮過一個人走到華夷州?”

此時的大書房裏,周博雅皺眉掩上手裏的信件,抬頭看向神情凝重的單嶽平,“京都那邊已經將南和州鹽幫的頭頭定罪了,將一切罪狀都推到了鹽幫的頭上,護堤的貪腐案,五十名河工的被屠殺案都被壓了下來,看來,他們是狠下心要棄卒保車了。”

單嶽平聽著,神情凝重的點頭,看著周博雅,“那麽,李致遠大人就……無法翻身了?”

周博雅聽了,冷笑一聲,“有我在,他們就別想得逞!”隻是,他就必須親自前往南和州。

之前,一切都在掌握中,突然間就有了這樣的變化……

“單前輩,京都做出的決議是一個叫溫玉的人所建議的,單老可曾聽聞過此人?”周博雅神色一整,問道。

單嶽平一愣,隨即思索著回答道,“如果是溫玉的話……那老夫倒是有些印象,這溫玉,就是前朝善公主的後人——溫家的後人,溫家曆代都是帝君的老師,這溫玉是當今帝君的老師,受封為國師。此人素來不愛出現人前,單家對他了解的不多,隻知他非常受帝君的信任。”

周博雅聽了,揚眉,意味深長的說道,“單前輩,你說,溫家是前朝善公主的後人?”

“嗯。沒錯,的確如此。”單嶽平回答著,有些疑惑的看著周博雅,源少主此問是何意?

“單前輩,我朝帝君是每隔五十年就選一次,現在的帝君是於家人,您說,帝君真的甘心五十年後就將帝座拱手相讓嗎?”周博雅似笑非笑的問著,眉眼間卻是冷冰冰的。

單嶽平心頭一顫,源少主的問題,在很多年前他早就偷偷的問過自己,卻不敢深究!

那六世家相互製約相互平衡,可那六世家的又怎麽會甘心和他人分享天下?!

“溫家……溫玉……”周博雅在似笑非笑的問過後,就喃喃起來,他似乎並不想從單嶽平那裏得到什麽回答,那一問,與其說是問,不如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前朝公主的後人?嗬嗬……那也可真是有趣!

而與此同時的廂房裏,南雪端著點心和茶帶著輕鬆的笑,朝廂房走去。

當南雪還未走到廂房,沈高義就已經發現了,沈高義看向周樂雅,說道,“你的婢女南雪來了。”

周樂雅微微點頭,南雪一定是來給他送點心的,周樂雅在木板上寫著:沒事。

沈高義看著那兩個字,也就是說,那南雪是周樂雅的心腹?

南雪站在廂房外,恭敬說著,“少爺,奴婢南雪。”

周樂雅起身,走到廂房門前,打開廂房門,南雪就送了進來,當南雪看見本來應該隻有二少爺一個人的房間裏竟然還坐著一個男人,且這個人她認出來了,是沈高義將軍!南雪瞳孔微微一縮,隨即就趕緊彎腰拜見,“奴婢拜見沈將軍。”

沈高義嗯了一聲,隨後就威嚴道,“出去!不要對其他人說起我。”

南雪一怔,隨即下意識的看向周樂雅,周樂雅微微點頭,南雪這才放下手裏的東西,恭敬離開,離開時小心的掩上了房門。

待南雪離開,沈高義就對周樂雅說道,“嗯,是個好的。”

周樂雅聽著,嘴角彎起笑容,他身邊的仆從奴婢當然都是好的。

沈高義看著周樂雅臉上愉悅幹淨的笑容,也在眼裏劃過一絲笑意,起身道,“那麽,我們就這麽說定了,後日我在城門等你。”

周樂雅鄭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