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節 陳亮的反水

“葉經理，我說了，這是我的個人意見。”藍明解釋了一句。

葉刀翻了翻眼睛，“我說的也是個人意見，張助理都不能代表天天公司，難道你我的身份還能代表整個天天嗎？現在想幹點實事真的是很難。”

“葉經理，你這話什麽意思？”藍明質問道。

“藍經理，我這話沒什麽意思，也沒有針對任何人。”葉刀身子往後一躺，姿勢極其不雅，“我隻是想說自己的身份卑微，我的意見發表完畢。”

洪曆陽的臉色陰沉，葉刀的話含沙射影，分明是在挑戰自己的權威。洪曆陽一向不重視葉刀，要不是看在周家的份上，葉刀早就被他剔除出天天公司。

“對，葉經理說的很好，我們就是說說個人意見。”洪曆陽強擠出個笑容，想以此來緩和一下氣氛，鼓勵大家繼續發言，他的目光又投向了另一個經理。

另一個經理看了看洪曆陽微帶威脅的眼神，咽下一口唾沫，“我呢，和藍經理的意見……大致一樣。”

葉刀咕隆一句，“牆頭草！”雖然聲音很小，但是還是聽得見。

剛才被問的經理臉色一變，但是卻沒有敢說話，卻把頭低下了，裝做沒有聽見。他的行政級別和藍明一樣，但是其實身份地位還要遠遠低於藍明，他所負責超市，每年下來的都是最少的一家，所以即使被任何一個同級別的人攻擊，也隻能忍氣吞聲。

之後發言的明顯有點左右搖擺，其中一個說了至少有三分鍾，竟然具體的分析起方案來，但是最後你卻聽不出他到底是什麽意見。洪曆陽隻好追問：“你什麽意見？”

“嗯，這個，方案我還沒有仔細看過。”那人含糊的回答，然後目光就對準了桌麵。

其實大部分的人都在等一個人發言，那就陳亮，因為在天天的各大超市，陳亮就是各超市的風向標，因為大家都相信他的判斷力，也知道他的影響力。

現在隻有陳亮沒有說話了，他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頭垂著，雙手合十插在**，一副很認真的模樣。

“陳經理，說說你的看法？”洪曆陽問道。

他不擔心陳亮，以他對陳亮多年的了解，他可以肯定陳亮不會支持張開放的方案，因為這份方案的核心部分全部針對的都是各天天超市銷售部。作為天天第一超市多年的負責人，陳亮如果同意，在一定程度上是否定了自我。而方案通過，陳亮多年經營的根基估計也要瓦解。

陳亮抬起頭來，麵無表情的看了看洪曆陽，然後掃視了一圈，最後和張開放對視了一眼，眼神變的有點複雜。

他把手從雙腿間抽出，攤放在桌麵上，“那我說三點，一方案本身沒有好壞，關鍵在執行，執行到位，可以彌補方案本身的不足；二方案本身沒有激進與否，關鍵看實施的時機，時機不對，再好的方案也會出現問題；三撇開方案本身不說，任何的改革都是需要付出對應的成本，我們是否能承擔最壞的結果？我的話完畢。”

陳亮的話，讓洪曆陽很提氣，洪曆陽雖然沒有支持反對，但是話裏話外的透著一個信息，那就是這次改革的時機不對，所需要付出的成本也巨大，最為關鍵的是，陳亮的話裏還隱含著威嚇的成分，就是即使方案最後通過，能不能執行下去還是個問題。

最後隻剩下張開放和洪曆陽沒有表態，其實他們表態與否都不重要，因為所有的人都能看的出來。不過洪曆陽還是要征詢張開放，張開放畢竟是周靜接手天天公司，不顧一切提起來的助理。

“張助理，你也說兩句。”洪曆陽一副很大度的模樣，在他看來，局麵基本已經穩定，他要在各個超市把方案按下，讓張開放的改革方案胎死腹中。

“第一句方案是我出的，確實有點草率，我承認有不足之處；第二句各位說的都很有道理，我接受。”張開放說完就頓住了話語，不再說話。

大家有點莫名其妙，張開放分明是話沒有說話，而且張開放這樣說，無疑等於是放棄了闡述自己方案的機會。葉刀更是不解，目光急切的看著張開放，希望張開放再說幾句，這個時候隨便張開放說什麽，都對在座的人是壓力。

可是張開放卻沒有反應，洪曆陽心中一喜，在他看來，張開放這樣表明他已經放棄了，“年輕人，畢竟是年輕人，鬥爭的經驗不足，韌性也差許多。”

“張助理，你說完了。”洪曆陽露出了些許微笑。

“您隻允許我說兩句呀！”張開放懶散的一笑。

洪曆陽的笑容頓時僵硬，“張助理是在諷刺我一言堂？”

“洪總，您多心了？”張開放表情很放鬆，“領導的話隻要是對的，我一向會執行，我也許沒有能力，但是我絕對有執行力，隻要是領導吩咐的，或者是我認為對的，我就會堅定不移的去執行，並且執行到底。我不會像黃總那樣，擔心什麽執行力的問題，執行力無非就是獎懲到位，監督到位，檢查到位而已。

就好像我們的補休製度，老是在天天公司銷售部執行不下去，我不知道整個公司的銷售部是怎麽想的，所有的人不補休，表麵上是勤勞的員工，其實要是能力足夠，完全可以在工作限期內完成工作，我從來不認為加班是個好現象。不管方案最後是否通過，銷售部補休這個製度我要堅持貫徹下去，這樣我才對得起銷售部辛苦勞作的兄弟。”

張開放的話說的有點偏離主題，包括洪曆陽在內的人都有點莫名其妙，洪曆陽顯然不想把會議無限期拖下去，現在局麵已經基本明朗。

“張助理說的很好，補休製度一定要執行下去。”洪曆陽掃視了一下，“不過我們這個方案的討論，也要有個結果。老規矩，我們舉手表決，支持的請舉手！”

葉刀有點悲哀的看了看張開放，這樣的局麵，葉刀幾乎不抱任何希望了，今天的會議無疑是失敗的，葉刀的眼神中還流露著些許的失望，不過他還是選擇舉手，這是對張開放的支持。因為他舉手不舉手，大部分的人都會把他當做張開放團體，還不如坦**一點，也讓張開放覺得自己夠義氣。

然而令葉刀想不到的，說完話就垂下頭，雙手插在兩腿間的陳亮，卻在第一時間舉起了手，比葉刀的速度還要快。這出乎了大部分人的意料。葉刀的手剛剛舉到一半，竟然因為看到陳亮舉手而停頓在哪裏，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陳亮會舉手表示支持，而且還是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