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餘家匯廣場投產之後,肖樂就像是突然失去了努力的方向,整個人都變得空虛了起來。

得益於項目投產前大量的預案工作,安瀾廣場的運營幾乎沒有出現讓人措手不及的問題。在夢樂團的歌迷會之後,小天王鄒捷侖也在安瀾餘家匯廣場舉行了歌友會,吸引了上千名年輕粉絲到現場,安瀾廣場的名聲也因此而在年輕人當中變得很大。

商業廣場的生意比預想中還要好,詹雲翔樂觀的估計,在兩年租約期滿後,除了超市之外的所有商鋪租金至少都可以上漲一倍。

因為資金充裕,肖樂放棄了出售商鋪產權換取資金的念頭,也沒有進行期房銷售,而是在商業廣場取得成功後才開始進行商住樓的銷售,結果如同他的預料一樣,商住樓的銷售非常火熱,幾乎達到了瘋搶的地步。

投資在很短的期限內就因為第一批鋪租和商住樓的熱賣而回收了大半,安瀾地產的員工和高層們因此而對於接下來的幾個項目充滿了信心。

音樂平台的事情當然很快就定了下來,在與肖樂談過兩次之後,古柯拿著厚厚的多達四十幾頁的項目建議書召開了瓊華唱片的股東會,絲毫沒有異議的,樂安國際以兩千萬元獲得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成為瓊華唱片的最大股東,同時樂安國際給予瓊華唱片五千萬美金的低息貸款,用於收購版權和構建音樂平台。

為了確保收購的順利,這個收購案並未對外公布。

這個音樂平台的名字最終被命名為多米音樂盒子,取自於“哆來咪”的諧音。

肖樂從華夏人網站調來了兩名資深網站構架師和程序員作為技術核心,但真正關鍵的版權問題,還是得由古柯憑借自己在業內的資曆和人脈去一家家的談。

但這些都不是肖樂關注的重點,在安瀾廣場投運後,他通過劉東的關係再一次打聽了中建地產的底細,並且因此而再一次下了決心,絕對不把安瀾控股或者是樂安國際拖進那潭泥水中去。

“幫我把一個人弄下來。”他在飛去北京把今年的第一次藥交給張豫寧等三人時說道。

“什麽人?”

“江海市政協副主席,劉重光。”肖樂說道。

這正是那天借著酒意說肖樂應該分出一些利益的人。

事實上,僅僅是在那頓飯之後的第三天,就有一家公司打著他的旗號過來找詹雲翔,說是要談談合作的事情。肖樂讓人查了一下,那家公司的投資人是劉重光的妻子和弟弟。

“劉重光?”張豫寧對於江海的官場不太熟悉,但劉東卻馬上就把他的後台說了出來。

“他是吳老的老部下了,前年退下來的。”他的臉色有點陰沉。“為什麽要動他?”

“他動了不該動的腦筋。”肖樂說道。

李慎陽沒有說話,單純的對付劉重光這種級別但卻已經退到二線的老家夥並沒有什麽難度,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有這樣的能量,但關鍵是他背後的吳老,貿然行事很容易被理解為對於他那個派係的攻擊,並且引發更多的紛爭。

如果可能的話,他希望肖樂可以換個目標或者是換種不那麽激進的手段。

“非要這麽做嗎?”劉東問道。“我可以去和他打招呼

,讓他收手。”

“他一定會給你麵子嗎?”肖樂反問道。

他調查過,劉重光背後的吳老和鄧老關係非常好,所以在鄧老眼中他隻是個無足輕重的家夥,但也許也正是這樣,他敢於在鄧老麵前敲打肖樂。

甚至於,他們本來就是一夥的,目的是在逼他徹底靠向鄧家?

但不管根源是什麽,肖樂都已經下了決心。

“換句話說,如果他收手了,又有別人伸手呢?”肖樂說道。“不打疼他們一次,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結束。劉重光的級別很高,卻沒有什麽實權,正是殺雞儆猴的好對象。如果連劉重光這樣退居二線的你們都沒有辦法對付,那我們的合作也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他的話讓對麵的三個人都變色了。

今天所拿的藥理論上是給他們各自家人和自己的第二次藥,按照肖樂的說法,這藥一共要服四五次才能根治絕症。更不要說,因為有了這樣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極其重要的利器,他們將能夠得到的巨大政治利益。

“拿掉劉重光沒什麽問題。”劉東咬了咬牙說道。“但這樣的事情對於我們來說也要費一番周折,你得給我們時間。”

“時間太長就沒有殺雞儆猴的意義了。”肖樂說道。“兩個月內,我要看到他倒台,一無所有。”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劉東又開口了:“安瀾控股發展的越來越大,沒有人伸手幾乎是不可能的。要不然,我花錢入一點股到安瀾?”

肖樂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劉東馬上補充道:“隻是名義上的股份,我可以不分紅,也不要投票權。但至少有聯宏科技的股份在裏麵,再有這樣亂伸手的人他們也會想一想,我去打招呼的時候也能有個借口。”

聽上去沒什麽問題,但對於肖樂來說,依然有著不小的風險,劉東的勢力從此進入安瀾控股隻是其中之一,如果有人認為瓜分安瀾的盛宴已經開始了,越發積極地撲上來,他又該怎麽應對?

“如果你願意的話,正森工貿也可以入一點名義上的股份。”張豫寧說道。

正森工貿應該是他那一係的公司。

“等把劉重光弄下來之後看情況再說吧。”肖樂最後這樣說道。

一切看似平靜下來,肖樂把精力主要放在安瀾二號廣場,也就是江寧東路廣場上,同時也繼續關注著多米音樂平台的進展。

古柯是唱作人出身,屬於華夏流行音樂界的第一批弄潮者,與他同期出道的那些音樂人如果還繼續留在音樂界的,多半都已經有了相當的地位,要麽像他一樣自己開了唱片公司,要麽是唱片公司的主要負責人,或者是有較大影響力的歌手,憑借這樣的人脈,他很快就把一大批好音樂的電子和無線版權拿在了手裏。

“老古,你倒騰這些到底有什麽用?”也有人開始試探,但瓊華唱片內部知道這個事情的隻有幾個股東,而樂安國際除了肖樂之外根本就沒有常備人員,知道瓊華唱片究竟要做什麽的人都不會把真正的目的說出來。

到了六月下旬,古柯幾乎已經把市麵上有一點影響力的華語流行歌曲都一網打盡,開始與香江和寶島的唱片公司進行初步的接洽,但這些地方才是華語

流行音樂版權真正的大頭,內地的流行音樂在這個時候相比香江和寶島來說還比較落後,大量人們耳熟能詳的歌曲,尤其是老歌的版權都還在香江和寶島的唱片公司手裏,肖樂為此專門把高盛的一名顧問請了過來,聘請他來幫助古柯完成這個事情。

高盛在香江和寶島有大量的投資,也與許多第一流的大公司有著密切的往來關係,肖樂相信通過他們出麵,將能夠大大的提高談判的效率。

正當他忙於這些繁瑣的工作時,劉東的電話終於打了過來:“肖樂,劉重光已經被雙規了。”

肖樂沒有多說什麽,兩人都不約而同地舒了一口氣。

最初劉東的想法是通過內部壓力讓劉重光自己宣布因為身體原因而提前退休,但肖樂堅決不同意。

“我要的是殺雞儆猴,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和和氣氣的解決問題。”肖樂說道。“必須讓所有人都看到他的下場,不是遮遮掩掩。”

這樣的要求對於劉東等人來說有點強人所難,華夏官場此時已經有了很多的陋習,過事不問,給對方留一線生機和麵子是做事情的常態。除非是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很少有人會對已經退居二線的老同誌還窮追不休,但肖樂的意見很明確,這一方麵是對那些覬覦安瀾控股者的一次警告,另外一方麵,也是要求劉東、張豫寧和李慎陽交投名狀。

過去那些溫情脈脈的小打小鬧顯然不在肖樂的眼裏,而以他的經濟實力,他其實也不需要接受那些小打小鬧的利益。

事情從一名老幹部的實名舉報開始,紀委和反貪局迅速入手開始進行調查,屬於吳老派係的官員很快就開始關注這件事情,劉東和張豫寧拉下臉來和對方進行了大量的談判和利益交換,而李慎陽則通過自己在紀委中的影響力,敦促這個事件迅速深入。

劉重光的吃相從來都不好看,在從引人矚目的重要崗位退到政協之後,他越發變得貪婪了起來,大量證據迅速被收集整理起來,除了他本人,他的妻子、弟弟和女兒也都涉嫌收受賄賂,非法轉分包工程、替人牽線搭橋買官賣官並非法謀取利益等罪行,涉案金額高達數千萬。

一個副省級官員落網背後必然牽涉一大批與他有著密切關係的人,他的老上級、老同事、老部下,關係密切的商人、國企領導,粗粗一捋,牽涉進來的已經有近百人之多。

好在這次要處理的隻是劉重光一個人,按照這個思路,很多人都被摘了出來,隻是有兩個和劉重光關係密切的商人被列出來準備作為突破口。

六月中旬,華夏中央紀檢委員會已經掌握了全麵的證據,於是在六月三十號這一天,江海市政協副主席劉重光在辦公室中被反貪局帶走協助調查,他的妻子和弟弟也在同一天被反貪局傳訊,並隔離調查。

“多謝了。”肖樂對劉東說道。

真正牽涉到一起這樣的事件中後,才知道要擼下一名高級幹部是多麽的困難,而劉東等人也在這次的事件中,真正公開站在了肖樂的背後。

一條未經證實的消息迅速在江海官場流傳並且很快就蔓延到長三角的各個地區:劉重光是因為想要對首富肖樂下手才被弄下來的。

一時之間,風聲鶴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