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大致方向
“大人的意思是,這個阮兒之所以接近太子殿下,目的是想靠著接近殿下來接近大人?”梁超聽完了張凡的話,隨口這麽問了一句。一旁的王猛還是悶著沒有開口說什麽,不過熟悉他的張凡和梁超都知道他腦海中一定在思考著什麽。
“不錯,我就是這麽想的。”張凡肯定地回答到,看著梁超的目光十分地堅定。
和映月商量過了這件事情,得出了這麽個結論的張凡立刻叫來了王猛和梁超共同商議這件事情。二人聽到了張凡的結論,反應各不相同。
王猛做人就如同他表麵顯露出來的那樣,沉穩的很,他從來不會盲目地立刻相信,當然,也從來不會盲目地馬上懷疑,他所聽到的所有消息,哪怕是再怪異、再荒誕不經的事情,都會經過他自己的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才會做出結論。
而梁超就不同了,這倒不是跟個人經驗有關,梁超的家族雖然算不上什麽顯赫世家,可是畢竟做錦衣衛是他們家的“傳統”,但是由於梁超年紀的關係。再加上以前做廠衛時留下的一些囂張氣焰如今在張凡的熏陶下還沒有完全消除,所以如今的梁超還保留著意思莽撞。因此,剛才他聽到張凡的話後,第一件事就是在腦海中產生了很大的懷疑。畢竟這件事關係到朱翊鈞,梁超如今在張凡麾下效力,自然要為著張凡著想,他是第一個發現這件事情有所怪異,並且告訴張凡的人,自然,他肯定對這件事有過深思熟慮,以及一些自己的想法。隻不過,梁超得出的結論和張凡之前一樣,雖然有些疑惑,但是他還是覺得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雖然十分的巧合,巧合的太過頭了,但是也僅僅是巧合而已,他並沒有發現其中有任何陰謀詭計的痕跡。可是當他看到張凡那堅定不移的眼神後,他動搖了。對於梁超來說,張凡作為他上官的時間並不長,可是他卻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對張凡產生了一種信任感,起碼,張凡從來不會隨意差遣他們,而且也很少無的放矢,至今為止,張凡所做的幾個決定也許有些還有不足的地方,但是無疑,他的這些決定都是對的。
因而,梁超也開始從新在心中審視起目前的這個狀況了。
“此事關係到太子殿下,大人就算是再多慮也是不過。”沉默了半天的王猛開口了,“隻不過,大人是如何認為的呢?”
“假設這其中有問題,這個阮兒接近殿下的確是別有目的。”張凡將自己早就想好的話地說了出來,“那麽我就在考慮,這人接近殿下的目的何在。要知道,殿下雖然是當朝太子,可是如今的殿下並無任何權利以及可以利用的地方。而且,就算是這夥人的確是衝著殿下來的,並且打算用殿下來威脅朝廷或者陛下做些什麽事情,這也困難的很。首先,陛下雖然寬厚仁慈,可是陛下畢竟是皇帝,帝皇有帝皇的驕傲,陛下他絕對不會向這種威脅低頭的。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殿下的弟弟如今已經出生,前些日子四皇子(隆慶又四子,前兩子前文提到,已經夭折,三子為朱翊鈞,四子便是朱翊鏐)百日之時,陛下便封其為潞王,並且大赦天下,此事如今已是天下皆知。雖然我現在說這些有些對太子殿下不敬,但是事實就是如此,這夥人如果妄圖控製住太子殿下而向陛下威脅什麽的話,陛下是絕對不會妥協的。這不僅僅是因為陛下所擁有的帝皇尊嚴,更重要的是,太子殿下如今已不是陛下的唯一子嗣了。”
張凡的這番話若擱在外麵,那可算得上是大不敬了,可是如今,在這個屋子裏的三個人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再加上門外還有張凡手下最精銳的廠衛們把守著,雖然是大夏天的熱的人汗流浹背,可是他們都盡職盡責地看守著這間小屋,連一隻蒼蠅都別想飛進去偷聽什麽。
“所以說,大人的意思是,這個阮兒倘若真的有問題的話,他的目標不會是殿下,而是大人。”梁超順著張凡的話做出了總結,可是他還有疑問,“可是這些人是什麽人,他們到底有什麽目的?最重要的是他們是怎麽知道殿下的身份的,要知道陛下準許殿下出宮,來到大人身邊遊玩這件事情,這整個大明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就算是大人的手下裏,也就是卑職和王千戶兩人知曉,莫非,我們這裏有什麽他人的細作不成。亦或是,這夥人是受了朝廷中某人的指示行事的?”梁朝提出了最大的疑問。
“我覺得不是。”張凡搖了搖頭,把自己所分析的說了出來,“若這件事情背後當真有人,我想他們未必是來自朝中,甚至不是來自我們所認識的人當中。要知道,他們竟然讓這個阮兒在殿下最不會去的戲園子裏等待時機,要麽就是他們當真毫無辦法,死馬當成活馬醫、瞎貓碰上死耗子走了運才撞見殿下進戲園子;要門就是這些人根本不知道殿下的身份,也不會想到我身邊帶著的這個八歲孩童會是堂堂大明儲君。他們可能隻是發覺我很是在意殿下,覺得其中有機可趁罷了。”
王猛和梁超二人聽了張凡的話,再度沉思了起來,隻不過這一次,他們不再是考慮在張凡的話語中挑刺,而是順著張凡給出的這種假設思索起來,而且,二人越是往這方麵想,越是覺得張凡說的有道理。
“不過現在,這件事情上麵還有個最大的問題。”張凡沒有等二人從深思中醒過來就繼續說道,“若我所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這夥人到底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是單純地打聽什麽消息,還是想要讓我替他們做什麽事情?這些我完全沒有一絲頭緒。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夥人到底來自哪裏,到底是何人於我使這樣的計策,這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王猛和梁超二人聽了,又思索起來,而且這一次,眉頭皺的更緊了。
半晌,王猛倒是首先開口了:“依照大人之前所做的推理,這夥人必然和朝廷沒什麽關係,而和朝廷沒什麽關係,卻又花費了如此大的心思來接近大人的,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是和大人有什麽深仇大恨、或者是大人有什麽他想要的東西,要麽是某些蓄意謀反的人。其他那些江湖上的小魚小蝦也許有些人的的確確有通天的本事,不過想必他們還不會、也不敢來大人這裏討野火,這簡直與送死無異。”
“那麽我們大可以想想,到底有何人與大人又深仇大恨、或者大人有著什麽他們急於想要的東西。或者是如今有什麽人敢於與朝廷為敵。”梁超接過了王猛的話,說道。
張凡聽二人這麽一說,也是思考了起來。方才,他和映月已經思考過了這個問題,隻不過二人那時候並沒有想出什麽有用的。如今王猛和梁超又再次提出了這種可能,張凡也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問題了。
“若是說到有什麽人謀反,或者和朝廷有仇的話……”張凡首先想到的是關於朝廷的,畢竟幾個條件中,這個算是最大的、最有威脅的、也是最值得那些人上心花力氣的事情,“如今陛下治下,大明天下雖然還未恢複到漢唐盛世一般的決定強盛,不過百姓也大都豐衣足食。與朝廷不合的,外有韃子和遼東建州女真的部分首領。可是俺答如今已經與我朝叫好,重開互市,而且俺答現如今也已經開始對付起部族中的那些反叛他的貴族們,兵部和北鎮撫司,以及東廠馮公公那裏傳來的消息,俺答很高興我們能在暗中幫他解決那些貴族的事情。如今那些韃子貴族已經自顧不暇,應該沒有功夫花費這麽大的力氣來找我的麻煩。
“還有遼東那邊,努爾哈赤投奔於我已經說明遼東那邊戰火已開。隻不過王杲等反叛的建州女真頭領如今的形式和那些正在被俺答剿滅的韃子貴族一樣,如今被李成梁弄得是疲於奔命,也是自顧不暇了,應該也不會參合進這件事情裏麵。而且就算他們想,也應該是對著李成梁使計策,而不是千裏迢迢地跑到這福建來給我下套,畢竟如今遼東戰事已起,而且李成梁如今又占著壓倒性的優勢,根本不需要我們的幫助,再加上這個李成梁孤傲自大的很,從來都不給我們廠衛好臉色看,我已經命令原先駐紮在遼東的所有錦衣密探撤了回來,遼東如今跟我們是毫無關係。
“若說是跟我有什麽仇的話,基本上都是在朝中,而如今這件事情顯然不是朝中的什麽人幹的。可是我入仕不久,雖然也得罪了不少人,而且如今坐在這個位置上,定會得罪更多的人,可是如今應該還沒有得罪什麽朝廷外的人。”張凡將自己能想到的都出了出來,沒有發現什麽問題。
“大人似乎漏了什麽。”王猛皺著眉頭說道,“西南,如今西南有些當年韋銀豹的手下正在圖謀不軌。”
“這點我考慮過了。”張凡立刻說道,“年初的時候他們派映月過來接近我,上個月又讓黎陽來跟映月聯絡打探消息。隻不過黎陽如今已經是我們的人了,不管我們是不是相信他,或者說西南的那些人知不知道他們的計劃已經敗露,都不應該再有什麽動作了。”
“不,大人誤會我的意思了。”王猛說道,“卑職並非指西南那些謀反的人,而是單單指西南的一個人,當今的五毒教主,方月玲。”
整?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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