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臨貴地 第一千八百五十六章 該怎麽辦
方振乾從來都不是一個會隱瞞自己想法的人，尤其是在這種關乎於他所在意的原則上的問題，那就更是如此了。畢竟經曆過風浪的方振乾明白，有些很重要的事情，如果說非常重要的話，方振乾是明白的，很多時候，不幹不脆的反而是會壞了自己的大事。而若是直白地說出口的話，或許會讓對方尷尬，但是最起碼的自己是能辦成事情。
而如今，張易的這件事情，對於方振乾來說，可以說是他如今的心頭第一大事。所以麵對趙氏問起來他這次來這裏的目的的時候，方振乾根本就是想都不想，就說出來了這一次的來意，而且是這種毫不掩飾的方式，一點都沒有想要隱瞞任何意思。
而也正是因為方振乾的這種說法的緣故，所以在聽完了方振乾的這番話之後，對於早就知道的張凡和方月玲二人來說，他們已經是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而對於趙氏和茹雪這些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的人來說，這件事情完全是他們聞所未聞的，因此他們聽到了之後，更是覺得驚訝。
而在這場對話當中，跟方振乾說話的趙氏，可以說方振乾的這番話就是說給她聽的。而也正是因為如此，趙氏聽到方振乾這麽一說之後，完全就是愣住了。之前或許是趙氏還給自己找了個理由，覺得自己剛開始是理解錯了方振乾的話了。但是現在，顯然，方振乾的這番話說的是明明白白的。而這一次，趙氏就算是想要理解錯誤，也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趙氏也是因為方振乾的這番話，愣在了那裏，她是完全搞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了。而方振乾麵對趙氏的這種表情，顯然是他早就料到會如此的模樣。所以，看到趙氏她們露出如此驚訝的表情，方振乾根本就一點都沒有動搖，麵上還是掛著那副似有似無的笑容。
而看到這裏，張凡實在是沒有辦法繼續沉默下去了，想要開口說什麽。
隻不過這一次，趙氏倒是馬上回過神來了。或許是因為這件事情事關她孫子的大事，因此，趙氏是不得不趕緊回過神來，好認真應對才行的。
“親家的話是……是何意？”回過神來的趙氏，顯然還是沒有將剛才的那種驚訝完全壓下去的，“讓易兒以後就……”
“不錯，親家婆，你可是沒聽錯。”方振乾說道，“我就是打算將易兒帶走，日後就留在我那裏。將來我會教他習武，也會將家中的事情傳給他。不過還請親家婆放心好了，不管怎麽說，易兒也是我的親外孫，我自然是不會虧待他的。而且，我也不想要易兒改姓，張易這個名字，永遠都是他的，將來他傳宗接代了之後，孩子也自然是姓張的。這點還請親家婆放心。”
“這……這……”顯然，趙氏對於之前所聽到的那番話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而如今方振乾又說了這麽一番話，這讓她是更加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過對於方振乾來說，他倒是覺得趙氏應該是能夠接受的。雖然他明白，自己所說的這番話，是會讓趙氏極為吃驚的。可是這番話對於方振乾來說也是他不可不說的。而且最重要的，方振乾多少是能夠明白趙氏的心情的，所以方振乾剛才將自己的打算都說出來了之後，也是解釋了一番，並且也說出來了他自己覺得趙氏最會擔心的一件事情。
在他看來，或許這麽多的話一下子全都說出來了，的確是會讓趙氏反應不過來，而且光是想要她將這種震驚的想法消退下去就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了，更加不用提，慢慢想明白他剛才所說的那麽多話了。
不過，對於方振乾來說，他覺得趙氏是會想得明白的。畢竟他所說的這番話，已經是他所能夠對於趙氏，對於張家所做的最多的補償了。這也是因為如今的方振乾本人多多少少有些變化的緣故，若是原來的那個方振乾，他是絕對不會去跟別人解釋那麽多的。甚至於，就算是有心做，也絕對不會說出來。
但是如今的方振乾，跟以前是大不相同了。這種事情，如今他雖然說還是必須要做，但是態度卻也是不像過去的那麽強勢了，甚至於可以說是緩和的太多了。當然，這多少也是因為方振乾這幾年以來所過的日子，跟以前的那種刀頭舔血的生活是大不相同的原因。但是，恐怕就連方振乾自己都沒有想明白，或者說是不願意承認，如今他的這種變化，實際上多少的緣故是來自於張凡的。當然了，到底如何，這都已經是無關緊要的了，畢竟方振乾如今就是這麽做的。
但是，即便是方振乾在這種事情上麵，也已經是相比起以前來好的太多了。但是即便是如此，他所說的這番話，卻也並非是旁人能夠如此坦然就能夠接受的。要知道，這件事情不管是再怎麽說，那可都是要趙氏將自己的親孫子拱手送人。而即便是剛才方振乾說了，又不是要張易改姓方，將來甚至於就算是張易生下來孩子，也依舊是姓張。但是即便是如此，要趙氏答應這件事情，恐怕也是非常困難的。畢竟不管怎麽說，張易可都是趙氏的親孫子，而讓趙氏就這麽放開了，想來換成誰都不願意吧。
但是問題就在於，這件事情，如今方振乾是極為有信心的。而方振乾的這個信心的來源，並不是因為他的強勢，而是因為他這一次來可是有理有據的。畢竟當時，這件事情方振乾是早在知道方月玲懷上了身孕之後，就已經開始考慮了的。而且方振乾所做的可不僅僅隻是考慮而已，他可是將這件事情擺在桌麵上提出來了，甚至於是用出來了一些特殊的手段。
當然，最後這件事情也是在張凡前往了五毒教之後，也是暫時得到了解決。但是實際上，張凡是妥協了這件事情，甚至於可以說張凡就是答應了方振乾的。
而如今，方振乾來這裏，也隻不過是要張凡履行當時所作出的承諾罷了。所以，方振乾對於這件事情，那自然是自信滿滿的，一點都不擔心會有什麽問題發生。而偏偏的，這件事情，張凡和方月玲兩人，或許是因為難以啟齒，亦或是什麽其他的緣故，總之他們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家裏麵的人。
所以對於趙氏來說，她可是一點準備都沒有的。而她這一來就聽到方振乾這麽一說，別說接不接受了，如今的趙氏還沒有從這番令她震驚非常的話語當中緩過勁來呢。更加不用提答不答應的什麽事情了。
而對此，方振乾倒是一點都沒有著急，反而麵上的那種似有似無的笑容還一直都在。
而這一下，張凡和方月玲兩個人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若是剛才，在方振乾還沒說出來的時候，他們兩個人也好開口阻止。但是現在，方振乾已經把所有的話，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出來了。如此一來，張凡和方月玲兩人，也就是完全沒有辦法再開口說什麽了。
趙氏，如今可是一直都處於震驚當中的。當然，一旁的包括茹雪她們也都不例外。不過茹雪還是有著作為張凡妻子的風範的，雖然這件事情也是當真令她非常吃驚，但是吃驚之餘，她也是稍微回過神來，轉頭看著張凡，滿臉都是一副詢問的模樣。
但是當她看到張凡和方月玲兩個人，一臉都是一副無奈和不知所措的模樣的時候，茹雪突然就明白過來了。她想明白了，顯然這件事情可不是方振乾這次前來無
的放矢的，而是早就已經有過什麽情形的。而且，張凡和方月玲顯然也是早就已經知道的。
甚至於，茹雪根本就不需要兩人開口，僅僅隻是從他們兩人的麵色上就能夠看得出來，兩人或許極為不想讚同這件事情，但是顯然，兩人是已經答應了。
想到這裏，茹雪是不由得回想起來之前的一段時間，張凡和方月玲兩人都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樣。當時，茹雪還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也曾經旁敲側擊地詢問過，不過顯然兩人都是不願意多說的。當時，茹雪根本就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現在，聽到方振乾所說的這一番話，再加上看到張凡和方月玲兩人麵上的表情之後，茹雪也就明白過來了。
不過明白歸明白了，而對於茹雪來說，這件事情即便是明白過來了，但是想要讓她想出來什麽解決的辦法，她卻也是不知道的。
這種事情，若是放在別的人家，恐怕茹雪高興還來不及呢。雖然她是妻子，雖然她為張凡生下了兒子，但是家中可不止一個兒子。將來張家的家業，總是要往下傳的，那麽這當中的事情，也就變得很難說了。所以，如果說發生了這種事情的話，茹雪這個作為妻子的人來說，自然應該是高興，高興自己的兒子將來少了一個競爭對手的。
但是，顯然張家的氛圍跟這種普遍的情況並不相同。一來，家中的幾女，相互之間的關係都是很好的。當然，並不是說關係好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這種事情，老實說，就算是親兄弟兩人，恐怕都得打起來。更加不用提妻妾之間了。
不過，最主要的是，茹雪倒是覺得，這完全是沒有必要。她覺得張凡能夠明白這當中的輕重。至於說將來，張家的家業到底要交給誰，這還要看誰有本事才行。如果說茹雪的兒子，將來一事無成，隻是一個紈絝子弟的話，恐怕茹雪就算是再怎麽希望他能夠繼承張家的家業，她也未必願意看到張家的家業毀在自己兒子的手上。
當然，做母親的人，那可都是自私的。就連是茹雪自己，雖然如今有著這種想法，但是到時候到底會如何，那可就不一定了。不過且不管別的，最起碼茹雪現在是這種想法的。
不過如今，還不是考慮這麽長遠的問題的時候。如今最為主要的是，到底眼下出現的這個問題，應該怎麽來解決才行。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了，恐怕會出大亂子的。
而同時，茹雪也是早就已經開始考慮這件事情了。尤其是當她看到張凡和方月玲兩人的表情的時候，她不僅僅是知道，這件事情是他們兩人早就已經知道的。茹雪甚至於多少都有些猜測，恐怕他們兩人不僅僅隻是知道這件事情，想必都已經是差不多答應了。要不然的話，剛才方振乾說那番話的時候，或許張凡能夠沉得住氣，但是顯然，茹雪並不覺得方月玲還能夠沉得住氣。茹雪知道，對於張易這個兒子，方月玲這個做母親的，那當中非常珍惜的。她不覺得就因為自己父親這麽說了一句，方月玲就會如此幹脆地馬上放棄。顯然，這之前恐怕已經是發生了不少事情了。
想到這裏，茹雪就聯想到了當年，張凡在從遼東回來沒多久，就是告假，去了四川。當時，他卻是對家中說，方月玲懷了身孕，而如今朝廷裏又沒有什麽大事，所以張凡行去四川一趟，親自將方月玲接回來。
當時，家中的人都沒有覺得張凡的這番話有什麽問題。不過茹雪當時，雖然她也是聽不出來有什麽問題，可是卻總是覺得這當中有些奇怪的地方。但是最終，茹雪都想不明白，而在那之後，過了一段時間，她也就忘記了這件事情了。
但是現在，隨著方振乾的到來，提起了這件事情。而這，也是喚起了茹雪當時的記憶。想到現在的事情，茹雪也是不由得想起來當初的疑惑。如今兩邊加起來，多少，茹雪也是能夠明白過來了。就算是她還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絕對，這件事情是那個時候就已經發生了的。她並不知道方月玲和張凡兩人到底是怎麽想的，但是她敢肯定，這件事情兩人絕對是糾結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雖然她並不知道最後到底是什麽願意，讓兩人居然答應了這件事情，但是她也敢肯定，兩人覺得是答應下來了。
當然，茹雪會如此猜測，並不是說她當真是聰明無比。這完全是靠著她對於張凡，對於這個家中每一個人的熟悉。就是憑著這些，茹雪這才是明白了這些事情的。
不過，光是明白了可沒有用，如今趙氏如此，茹雪覺得這件事情，恐怕還是需要好好解釋一番才行的。
“娘。”想到這裏，茹雪握住趙氏的手，開口說道，“這件事情如今還是聽聽到底怎麽回事。想來伯父即便是如此說，卻也不會是毫無準備就這麽提出來的吧。這麽大的事情，總得有個前因後果才是。”
聽到茹雪的話，也是讓方振乾看了她一眼。而方振乾這一眼，可是包含著欣賞的。他這次雖然是第一次來張凡的家中，但是對於張凡家中的情形，也是從方月玲的口中了解到了一些的。不過他畢竟沒有見過。而他剛才聽到茹雪所說的那番話之後，他也的確是覺得，張凡能夠有個這樣的妻子，當真是不一般。
不過這跟這件事情並沒有半點關係，如今還是要先說定了張易的去留問題才行。而對於這件事情，方振乾是絕對沒有一點讓步的餘地的。
不過不管怎麽說，茹雪的這番話，也是多少鎮定了趙氏，讓她回過神來。而回過神來之後，趙氏也就馬上想到了。這件事情，絕對不會是方振乾突然發神經了，就這麽自己跑了過來，跟她說了這麽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方振乾會說的如此從容，必然是早就已經有了什麽的。而想到了這裏，趙氏也就將頭轉向了張凡和方月玲那裏。而當趙氏也看到了張凡和方月玲麵上的表情之後，她也是明白了過來。
隻不過，趙氏跟茹雪可是不一樣。茹雪或許會覺得，張凡和方月玲兩人憋著這件事情遲遲不說，恐怕是有什麽原因的。更何況，這件事情本來就不小，因此不說出來，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對於趙氏來說，這可完全不是這麽回事。在她看來，這麽大的事情，卻是被他們兩個人瞞了這麽多年都不說。若不是時間到了，方振乾趕過來，恐怕她到現在還不會知道呢。
可以說，在知道了這種情形之後，趙氏是覺得非常生氣的。
想到這裏，趙氏不由得對方振乾開口說道：“親家，還請稍後，讓我跟凡兒和玲兒私下裏說些話。”
“這個無妨。”方振乾卻是對此沒有任何在意的，點了點頭，說道，“看來這當中還有些誤會，正好讓親家婆好好問問明白了，要不然咱們兩家之間，弄出來什麽誤會，那可就不好了。”
“多謝親家體諒。”趙氏說道，便轉頭看向張凡和方月玲，“凡兒、玲兒，你們兩人隨我來。”說罷，趙氏也是站起來，向著後麵走去。
而張凡和方月玲兩人，相視一番，知道如今大事不好了。但是即便是如此，他們兩人也是沒有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趕過去了。
隻留下有些不知所措的幾女，滿臉心事的茹雪，以及一直掛著笑容在臉上的方振乾。